张山刚一出郑家的大门,便有人迎了上来。
“张教主武艺不凡,今天真是好威风。中午得教主相请,礼尚往来,现在小弟也备了酒菜,还望教主不要嫌弃。”
一见说话的人是经捕头,张山便就笑了。
之前在鹿镇外头半道下车,经捕头很快也赶到了郑家大宅,比起张山仨人,并未慢上多少,只是没有进去而已。
人虽然是在外头,但宅子里面发生的事情,经捕头还是清楚的。首先瞧见成铁头带着人,抱着腕子逃似的出来,便知道丐帮输了一阵,没斗过魔教张山。现在又瞧见张大教主满脸带笑的走出门,那自然是有胜了一阵,败了郑家。
“好家伙,这张教主看着年轻,没想到武艺如此惊人!连败丐帮和郑家,自己还毫发无伤,呵呵,那金刀王威德才做的沙河县第一,恐怕要立马转手给这位了,我倒是要结交一二才是。”
经捕头不打算掺和到江湖恩怨中来,但是认识认识武功高强的朋友,却又是必须的事情。平日里若是有什么手头功夫扎实的贼人作案,捕快们拿不住的情况下,便可以请江湖高手帮忙了,所以在胜负已分的情况下,经捕头对张山就立马变得热情了许多。
这些公门中人的心思,张山是心知肚明,并不以为意。经捕头需要他在有事的时候,能够帮把手,而他也需要经捕头这样的公门中人,在必要的时候开开方便之门,算是各取所需吧。
“好说好说,经捕头有请,哪有不去的道理。不知道捕头请吃酒的,是那家店子,要得是在鹿镇城里才好。”张山笑道。
经捕头接着话问道:“哦,这有什么讲究?”
张山有意先抖抖威风,所以没有瞒着,眉毛一挑,说道:“郑海清那老家伙,还欠着我二百两买命钱,咱们要是去的远了,没有收到钱倒是小事,若是坏了一条性命,便不太合适了吧。”
果然,经捕头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又迫切了不少。
他心中暗道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却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打上门去不说,还要对方拿钱来买命,这笔买卖可算是做的精明了。魔教之前的教主阳顶圣,也不知道是何种的眼光,临死之前,居然还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实在是有些门道。
客客气气的在前面引路,张山几人跟着进了一家叫做‘临江鲜’的馆子。
这家食肆,放在鹿镇里的买卖当中来说,属于是规模颇大的了,有上下三层,专做些河鲜江鱼的,客人不少。
经捕头是临江鲜里的熟客,相互都认识,一进门掌柜的便迎了出来,“捕头来了呀,楼上的位子还给您留着呢。小二,小二,来招呼捕头上楼。”
整个酒楼的位置,紧临着的江边,上了二楼,便能够瞧见滚滚江水了。经捕头备下的酒席,有小间隔着,靠着窗户,微微的江风吹来,显得很是雅致。
张山和经捕头客套一番,最后还是坐了上座,岳卓林和韦留春也没站着,坐在了张山下首位置。相互敬了几杯酒,吃喝一通之后,事情渐渐说到张山打算开客栈这事情上面。
“贵教要是想开个客栈,那也是件好事,只是小弟我觉得,与其自己新开,不如盘下一间店来,改头换面再开张,还能省些事情。”经捕头顶着一脑袋的花白头发,却非要在张山面前自称小弟。
他有脸说,张山却没脸听,“经捕头无需客气,你岁数比我大,叫声老哥也是应当的。盘下旧店,改造开张,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我看鹿镇里的大小客栈,生意都算是不错,应该是有些赚头的,无缘无故又怎么肯盘出去呢?”
真正想要盘一个旧店下来,靠着张山的武力,还有经捕头的关系,********也并非是不可能,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卖咯。只是张山来鹿镇,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传教布道,名声这东西是最为要注意的,一点都不能胡来。
还好经捕头所想的,并非是邪门歪道,还是真有门路。
“教主你客气,那我便托大,叫一声老弟了。这客栈嘛,那些掌柜的有赚头,自然是不肯往外盘的。可是在咱们鹿镇里面,改造一番之后,能够开起客栈的门面,却不一定非要是旧客栈才行。你看着眼下这家临江鲜如何?”经捕头指着四周问道。
张山左右看了看,这临江鲜的规模不小,上下三楼的酒楼若是改造一下,很轻易就能将上面两层隔成一间一间客房,用不着花多少工夫,确实是挺合适的。
只不过仍旧是那句话,赚钱的买卖没有人会往外扔。这临江鲜的生意火爆,客似云来,上下三层都差不多坐满了,每日所赚的银子,必定不在少数。要找东主盘他的店,不啻于是断人的财路,肯定是得闹个天翻地覆的。
“临江鲜没打算往外盘,可有其它酒楼想脱手呀!老弟你可知道,这临江鲜前前后后,在鹿镇里已经开了有十多个年头了,但其生意好转,日日有客来,也不过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之前仅能够维持维持生计罢了。这其中的原因,便是在鹿角山中的山贼身上!”经捕头往鹿角山的方向指了指。
张山微微一愣,问道:“山贼?和鹿角山的山贼还有关系?”
经捕头点点头,细细说道:“要是吃鱼鲜,从鹿镇码头往下,通着嘉陵江、白龙江,还有多个泊地,多的是上好去处,何必在这里吃呢?在山贼来前,鹿镇食肆中有名的是山珍野味,野鸡獐子做的是极佳,专卖鱼鲜的临江鲜自然是没有生意的。但是山贼来了之后,猎户们再不敢上山打猎了,只是围着山脚下一些套子,一个月也抓不了几只山鸡,至于其它走兽,便更是没有了。眼见着野味的价格是越来越高,吃的人是越来越少,那些食肆每年又要给郑家缴一笔保钱,生意是实在做不下去了。这几年来关张的,已经不在少数,现在还剩下的几家,也都快撑不住了,想要找个买主,自己好脱手。”
“可是现在谁都知道野味的生意难做,要么就是没有兴趣接手,要么就是趁机将价格压得极低,所以那几家店都还在死撑着。老弟你要是有这个打算,只要将价格稍微出的公道一点,想来是能够将店子拿下的。”
考虑着经捕头所说的情况,张山动起了心思。之前他就听说过,由于山贼的缘故,所以鹿镇四周的野味价格极高,吃的都是些有钱的主,每日卖不了几只。自己若是想盘,倒是花不了太多的银子。
不过,这经捕头说这番话,怕不止是为了我出主意吧?
张山心眼一动,笑道:“老哥你好多的心思,若想请我魔教去挑了鹿角山的山贼,你直说便是,何必拐着弯的说话。”
“哈哈,就知道瞒不过老弟。老弟你身为魔教教主,现在来了鹿镇安家落户,想必是收徒传艺的打算,不若去挑了山贼,保一方平安,那么整个沙河县的百姓,必定是感恩戴德,收起徒弟来,也会顺利许多。”
由于以前阳顶圣的魔教,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传承,除了好勇斗狠,练了几门天魔真教流传下来的武功以外,居然没有一点传教的举动,所以经捕头也就当魔教是一般的江湖门派,来鹿镇是为了收徒的。
而且就算是传教,经捕头他也不会拦着,朝廷下令要剿的,只不过是造反的天理教而已,没听说过有魔教的份。
“况且老弟你现在盘下来野味食肆,留住那些个手艺精湛的老师傅,等到挑了山贼之后,买卖势必会再次红火起来,何乐而不为呢?”
经捕头的提议,有理又有利,很是动人心。
岳卓林这个傻小子以教主马首是瞻,没有说话,而韦留春做惯了生意,听有利可图,赶紧凑到张山面前,低声商量道:“教主,这个买卖可以做,即便是不用来开客栈,那么买低卖高,也有一番赚头呀!”
前去挑翻山贼,张山并不反对。
他虽然没有多少济世为怀的心思和抱负,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却也不会吝啬去做。而且这事情的好处,同样是显而易见的,只要宣传得当,保管会一朝扬名,在沙河县的百姓当中,将天魔真教的名头打出去。
只是他在考虑着,怎样才能捞到最大的好处。做好人,也得讲究个利益最大化。
稍微考虑一番,张山同经捕头点点头,说道:“山贼的事情,可以包在我魔教的身上。只是在做事情之前,我有个要求,还请衙门先答应才行。”
“什么事情!老弟请说。”经捕头显得很急切。
他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沙河县建制较低,没有设县丞和县尉,整个衙门除了县太爷是官外,其他人都是吏。所以要是山贼被挑了,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县太爷,而后便是他这个捕头。说不好为了这事,他经捕头还能往上升升,实实在在做个官。
“也不是旁的事情,只是在动手之前,我得要整个鹿角山的官契,否则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