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
我一直在无尽混沌中飘摇着,像一片残叶,孤零零地,不知归处。
……
从有意识起,我便发现我和那个倒在血泊里的醉汉分离开了。
我死了么。我在问自己,也仿佛在问那些不知是否存在的能回答自己问题的存在。
四周一片死寂,死一样的寂静。下方的警车灯红蓝闪烁,制服装伙计们的开工,人群的骚动,可是传不来一点声响。
我意识到自己和他们似乎不在一个世界了,或可能不在同一片时空了。
苏格拉底先生生前不知道的东西,我却是晓得了。我想哈哈大笑,可是笑不出来。
后来,我被一种不可抗的力量牵引着,向地球的上方飘去,这是要去叫做天堂的地方吗。
慢慢地我发现我想多了。
我离那个蔚蓝色的星球越来越远。
美丽可爱的地球,别了。
……
我游荡在无尽虚空,像孤魂野鬼般,额,就是孤魂野鬼,飘啊飘,我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道会飘多久。
我的意识在渐渐黯淡……
我有点害怕,害怕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在这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我只是模糊地记得我飘过无数个不同的领域──姑且称之为领域,可能是异星球,可能是异宇宙,抑或是异时空,我不知道。
那里有的领域冰冷,经过时就像光着身子来到地球两极,我的灵魂在蜷缩,在颤抖不已,让人简直不想多待一刻;有的领域温暖,犹如母亲的怀抱──尽管我没体会过,只是想象过,但那种感觉确实是梦中才会有的──好想时间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啊,我仿佛感受到阳光的轻抚,心灵深处那扇久闭的窗在不经意间打开;还有的领域充斥着无数碎片,我的灵魂被一道又一道的划过,那真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痛,灵魂仿佛快被撕裂,我一度以为我会同化成那些碎片,以为我来到了地狱……
曾经自以为算是尝遍孤独滋味,如今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天真。
一只孤魂野鬼,在无数时间、空间的交错处漂流,它不知道自己要飘多久,不知道会飘去哪儿。
它没有同类,没有伙伴,没有可以倾述的对象。
它不知道自己还能存在多久,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的一叶小舟,不知道何时会有一道大浪将它淹没。
它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承受,承受那漫长虚空给它的孤独,无穷无尽的孤独。它害怕着,恐惧着。
它怕自己的内心有一天会被这种孤独吞噬。
它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到后来,它习惯了这种孤独,或者说感到麻木了,麻木到整个灵魂好像没了自己的意识,像行尸走肉,只是飘啊飘,飘啊飘。
漂流的这段旅程中,这个世界一片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年,或许亿年,毕竟孤独会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在一块不知名的领域停下了。
我的灵魂一开始毫无意识,慢慢地出现了些知觉,到最后开始颤栗,剧烈地颤栗。是的,停下了!!!我停下来了!!!
如果灵魂体能哭的话,我想我这一刻已经热泪盈眶。
我真是奇怪我特么怎么没疯掉。
紧接着,我发现自己开始向下方坠落。我的周围渐渐出现了色彩,有前世见过的彩虹的颜色,也有地球上从未见过的、神秘的色彩。
我会降临到什么地方呢。去往阎罗那报道然后喝碗孟婆汤转生,或者去上帝那化成头顶光环的鸟人──额,天使?
我看到了什么?哇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鸟?妈呀,这比地球上的大象还大的多,还长得好奇怪,雕不像雕,鹰不似鹰。还有,我没看错吧,刚飞过的是放大版的牛?这是个什么世界,我从这么高竟然都看不到它的边界?我凌乱了。记得离开地球时,地球从高处看是蓝白相间,几块蓝色和白色的地方分别代表四大洋七大洲,可是,这个世界竟然有无数块分开的蓝色区域和夹杂着未知名色彩的白色区域。这意味着什么?这片空间有着无尽的海域和陆地!
我还在下落,随着越来越接近那个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我心底的好奇和紧张情绪愈发浓郁。
越来越近了!我的灵魂朝着其中一片相对小的多的白色区域坠去。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或许会不同吧。做英雄的梦想,说不定会在这儿实现呢。我的思绪有些天马行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