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孟洛一边让人装修酒楼,一边帮雷人鸣造势,外加打击雷家人。雷人鸣的父亲膝下共有七个儿子,三个嫡子四个庶子,就因为这不缺儿子,虽然理所当然的没拿雷人鸣当回事,雷家自来自称书生世家,当初一听雷人鸣说不读书,要经商,当下炸毛了,要知道这士农工商,雷人鸣此举在他们雷家人看来那是堕落之举,所以雷人鸣的老爹在三个嫡子外加媳妇的枕边风吹鼓下,冲着雷人鸣丢下一句,不读书要经商行,逐出雷氏一族,从今以后再不是雷家人。
雷人鸣对于逐出家门这个条件还是很忌惮的,然而再怎么忌惮,在他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再次被嫡母打了两个耳光后,哪里还顾什么逐不逐出家门的,年少气盛的人就跑去跟父亲大吵了一架,誓言非要弃文重商不可,而且还扬言要成为大楚第一首富。就这样,雷人鸣被逐出了雷家,当时雷人鸣是想把亲生母亲一块带走的,但他那嫡母跟那几个嫡哥哥的又跟他老爹吹了耳边风,说雷人鸣不是扬言要成为大楚第一首富吗?那就等他成为大楚第一首富时再来接他亲生母亲吧,若是雷人鸣真成了大楚第一首富,他们一定让雷人鸣的母亲堂堂正正从雷家大门出去。若是雷人鸣没那本事成为大楚第一首富,那么雷人鸣的母亲就只好呆在雷家后院一辈子,雷人鸣也再不能见到她。
以上是孟洛从雷人鸣口中听到的被逐出雷家的详细经过,孟洛一声轻叹,年轻人啊!真是不经人激,雷人鸣那嫡母摆明了就是挖了陷阱等着雷人鸣往下跳的,偏偏雷人鸣就那么睁着眼睛往下跳,他还跳得自以为得意,岂不知人家那是在心里偷着笑话他。
之后吧,他被人逐出了雷家,那位雷夫人到处传扬他被逐出家族的事实,当然,人家是不会告诉听众们这之中的原因的,而雷人鸣呢,被那些人指指点点他竟一声没吭过,更没解释过,忍啊忍,最后整个苏州百姓都道他是不被家族所容的不孝子,理所当然的,雷人鸣那在苏州是寸步难行啊!
“雷少爷,你知道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孟洛摇着头如此问,雷人鸣在孟洛的目光下羞愧的摇头,孟洛一声轻叹,拉着雷人鸣蹲下,拍拍他的肩说道:“前途堪忧啊!”雷人鸣囧囧的无语。
“好吧,要帮你造势把流言都弄到你这边,你得先学会哭,会哭之后我会教你怎么唱。”孟洛专门找了一个唱戏的高手来教雷人鸣,雷人鸣再次无语,不过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听话地跟着高人学哭,哭得梨花带泪,不是,应该说哭得凄凄惨惨,上感天地下撼鬼神,当然,雷人鸣是达不到那个境地。
好不容易才让孟洛说了一句合格了,雷人鸣刚乐了一下,孟洛指着他说,从今天开始,他得努力干活儿,怎么活重什么活脏,他就得干什么。重活脏活最好的就是做搬运工,这是平贵提议的。第二天雷人鸣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到了一位粮行做搬运工,第一次做这么重的活,雷人鸣是不习惯,但还是咬牙挺下来了,好不容易天黑下工了,平福等在他回家的路上说,孟洛说了,他回去之后只能吃粗粮而,晚上不许睡到三个时辰的觉。雷人鸣呆滞了,这郡主到底要干嘛,这不是折磨人嘛。
虽然有些不满,但雷人鸣还是照做了,他这搬运工一当就是半个月,这冬天都到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冻得不行,他的嘴唇还有手脚都裂开了,所以他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跑到孟洛买下的小院子找孟洛。
孟洛正在练功,原来怒气冲冲而来的雷人鸣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孟洛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直在旁边那儿候着,直到孟洛收了手,问道:“哦,今天下工那么早啊!”
就这么一句话,让雷人鸣更不敢说什么了,只道了一句,不是,在下只是想过来看看小姐有没有什么事,小姐没事,在下就回去继续做事了。
灰溜溜的回去了,没看到孟洛眼中的赞赏。
如此半个月又过去了,当孟洛让平福去跟雷人鸣说,不必再去当搬运工了,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计步。这么一次半个月不见雷人鸣,明显可以看到雷人鸣现在是又黑又瘦又憔悴,显然是把孟洛的要求都做实了。孟洛看得很满意,明天你就穿着你这身衣服到雷家大门,我得到消息,你们雷家明天有贵客到访,你母亲似乎高烧不起了。至于到了那里你要说什么做什么,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咧牙一笑,孟洛让雷人鸣回去,雷人鸣直到出了孟洛的小院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想起孟洛一再说的一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恍然大悟,再想起亲生母亲的病,心里一堵,雷家,明天他会让他们丢尽颜面的。
第二天的苏州雷家
“儿子叩拜父亲,向父亲请安。”雷人鸣就那么一身粗布麻衣的跪在雷家大门前,正在迎客的雷家老爷吹胡子瞪眼睛地吼道:“孽子,你回来做什么?你已不是我雷家的人,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雷人鸣哭泣喊道:“父亲,儿知不孝,本不该出现惹父亲生气。可父亲,儿子听闻姨娘重病,请父亲让儿见姨娘一面。”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你姨娘重病的,快给我滚。”雷家老爷一阵咆哮。
“父亲,儿闻讯而来,此事千真万确。父亲,您让儿见姨娘一面,儿愿将这为数不多的工钱作为诊金,还请父亲让儿见了姨娘,请来大夫为姨娘诊治。”雷人鸣哭泣着捧了一串铜板。行人走过,早已被雷人鸣这哭闹给引着停下了脚步,人群中一个声音道:“咦,这不是七年前被雷家逐出家族的雷人鸣嘛?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他为人不孝吗?怎么他竟然会回来求着见他姨娘。”
“哟,你不知道啊,我听说啊,这七年前这位雷少爷被逐出雷家,那是因为他见亲生的姨娘被雷家夫人欺凌,心疼得很,所以想弃文从商,为他姨娘争一口气,可那雷老爷死活不肯,说什么他若要从商,便将他逐出雷氏一族,这雷少爷当然不愿被逐出家族了,可没想到啊,他去看他那亲生姨娘,竟见雷夫人在殴打他的姨娘。你说这为人子女的,眼见母亲被打,这心里如何受得了啊,虽说姨娘不比正室,可是这十月怀胎生育之恩可谓比天高比海深,若是连亲生母亲都不认的人,那才是无情无义不孝。所以这雷少爷当下冲到雷老爷那儿跟雷老爷大吵了一架,执意要从商,之后便被雷家逐出了雷氏一族,他要带他姨娘离开,没想到这雷老爷雷夫人的说什么待他成为大楚第一首富才许,如若不然便将他姨娘留在雷府,永不许他见。”
人群中一人低声地说,说是低声,那音量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哇,竟是这么回事啊,原来这雷人鸣雷少爷还是至孝之人,枉我们以往都以为他是个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是啊,没想到。”
“真没想到这雷家自称书香世家,竟连如此孝子都容不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群中的议论越来越大声,一个个都指着雷老爷说个不停,雷人鸣心里都快乐翻了,原来真的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面上却依然哭丧着脸哀求着,“父亲,儿求求您了,您就让儿去见见姨娘吧。儿知道是儿不对,儿没有做到对父亲的许诺,可姨娘危在旦夕儿不能不求见父亲网开一面。父亲,您就让儿见一见姨娘吧,儿求您了。”
雷人鸣一个劲地嗑头哀求,额头嗑得都出血了,雷老爷气得全身发抖,实在忍不住地的脚踢向雷人鸣,雷人鸣是能躲开,可此时的他却不躲,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
“嘭”的一声,雷人鸣被雷少爷踢中胸口,雷人鸣吐出一口血来,“啊!”一阵惊呼,杂乱的人声再次想起。
“这雷老爷可真狠呐,这雷少爷不过是求着要见他姨娘而已,他竟狠得将他踢得吐血,啧啧,虎毒还不食子呢。”
“是啊,雷老爷真狠呐。”……
此时的雷老爷那是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他曾几何时被人如此指指点点,怒视那罪魁祸首,捉着一边的棍子就往雷人鸣身上招呼,“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个不孝子。”雷人鸣不躲也不闪,只是叫着,“父亲,您要打要骂儿子都行,只求父亲您打过骂过后让儿见见姨娘,为姨娘请来大夫求治。”
雷老爷听得更气了,下手更重,却被人喝道:“够了,枉你还是堂堂的举人,竟如此不知礼数,不要脸面。本官本不信你是如此不辨是非,不慈之人,如今一看,可不正如这旁人所言,本官羞与你为伍,起轿,回府。”
雷家的贵客,一个四十多岁,一身官威的男人,气瞪着雷老爷一眼,挥袖而去,雷人鸣却冲到那人轿前,“大人,大人您莫先行,草民垦请大人为草民求求情,让草民见一见草民的姨娘,而后让草民带姨娘离开雷府吧。草民纵然再无用,也愿伺候我姨娘终老,在她生病时照看。求大人成全草民吧。”
再次不断地嗑头,那人掀开轿帘,看着雷人鸣一声轻叹,是个好孩子。雷老爷,你还不让人把这孩子姨娘请出来,还想如何?
雷老爷在官老爷面前是一个字都无法反驳,只得吩咐人去将雷人鸣的姨娘请出来。
众人皆候着,过了半刻钟左右,一个脸色惨白的妇人被两个丫环搀扶着出来,雷人鸣当下冲了过去扶着她,唤着姨娘。那妇人听到雷人鸣的声音,颤抖地双手抬起来抚过雷人鸣的脸,“鸣儿,你怎么这样了,怎么如此憔悴?可是受了太多的苦?”
雷人鸣摇着头道:“没事,姨娘不必担心,儿先带你去看大夫。”
背起妇人,想起那位大人,又到那人的轿前躬身道:“草民谢过大人。”
那位挥挥手道:“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且带你姨娘去看病吧。以后你若人什么难处,尽可到巡抚府找本官。”
雷人鸣再次道谢,背着妇人就走,人群中走出一个老人来拦住他,称他便是大夫,可立即为妇人救治,雷人鸣大喜,将妇人照老人的吩咐放靠于一旁,老人为妇人号了脉,“是得了风寒,老夫为她开个药方,熬成汤药喝下几帖自会无事。雷少爷,老夫与主人刚到苏州不见,对苏州并不熟悉,老夫看雷少爷是至孝之人,不知雷少爷可愿意与老夫一同去见见家主,谋一条生路呢?”
大喜,雷人鸣毫不犹豫地道:“多谢老人家,在下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只是,此事还等在下姨娘病好再说。”
老人抚着胡子点头说,这是自然。若是雷少爷没有什么住处,不如先随老夫而去,老夫在这儿不远开了一间太和堂药铺,里面药材齐全,你们一同去,老夫也可尽快让人捉药熬汤,好让这位夫人喝下,药到病除啊!
“如此,那叨扰老人家了。”雷人鸣福身施以一礼,老人笑着将他托起,雷人鸣背起妇人跟在老人的身后而去。不远一座茶楼上,孟洛带着平福平贵将这一声戏是从头看到尾,那后来的老大夫也正是林老。
“嗯,怎么样?雷人鸣还行吧。”孟洛笑问。
“郡主是独具慧眼。”平福谄媚地说,平贵严肃地道:“可用,想做天下第一首富,还得郡主好好炼炼。”
孟洛笑着耸耸肩,这炼人的事,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