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独漠站在面前,对于孟洛身边的贴身丫头六个,平福楼群两个侍卫也都在,独独没见到孟洛,皱了皱眉,刚巧出来听到平福说要进宫见他,随口就问了。平福听到连独漠的声音,立刻弹跳了起来请安,其他人也一样,连独漠挥手,四处寻着孟洛的身影,可惜没看到。
“给朕说说,刚刚为何说要进宫见朕!”对于平福,连独漠是信任加了解,从回京以来,平福一直守着郡主府,帮着孟洛打理郡主府,还从未进宫求见过他,如今他也深信,平福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进宫见他的话来。是以,连独漠虽然心急要找孟洛,还是想听听平福的理由。
平福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跪下道:“皇上,奴才想进宫求见皇上,是为了郡主。”
一听到孟洛,连独漠的拳头握紧了紧,吐了两个字,为何?平福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打从郡主陪皇上送了镇国公和童颜出征回来之后,就一直消沉着,吃的饭比以前少了,批公文比以前勤快了,拿着棋谱反了,一盘棋没落一子的下一天,晚上又睡不安宁,早早就睁了眼。才一个多月,整个人瘦了一圈。赤雪红樱伺候郡主多年,最是清楚郡主的作息习惯了,郡主那是心事重重的,偏偏还装着一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的模样,郡主心里,难受着呢!
赤雪和红樱站了出来附和,“皇上,这些都是奴婢告诉福总管的,刚刚郡主执意要出府,不让奴婢们跟随,奴婢们着实担心得紧,是以提议福总管进宫求见皇上,让皇上好好地劝一劝郡主。郡主的性子倔,也只有皇上的话她才听得进去。”
“阿洛出府了,她一个人?”连独漠听着平福说孟洛如何如何的掩饰自己,真实的又是什么的样子,那本为孟洛不在意自己的理由,轰然倒塌,她不是不在意他不理她,只是她懂得怎么样掩藏自己,若非她身边随身伺候的人,谁都不可能发觉她的真实状况。
“是,皇上,郡主刚刚一个人出了府,她执意不愿奴才们相随,奴才不敢有违郡主,只能送着郡主出府了。”平福无奈地垂着头,深深地表明了他对孟洛的无可奈何。连独漠立刻地道:“明的不能派人跟随,难道还能没有暗卫吗?立刻询问暗卫,阿洛往哪里去了,朕去找她。”
平福一脸的为难,“皇上,郡主身边的暗卫只有郡主能调,奴才只管明卫。”
不能为了平福的不知道怪罪他吧,连独漠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他现在只想找回孟洛,亲自跟她赔不是,快速的往外走,丢了一句,“你们都不用跟着,朕自己去打阿洛。”
本来准备行动的人又被连独漠的一句话给堵了,平福一脸的惋惜,不过,想想一会儿连独漠亲自找到了孟洛,把话都说开了,两人和好如初的回来。嗯嗯,不让他们跟着折腾是对的,他们就好好地呆着府里等消息吧,没哪个胆大妄为的敢在京城里惹他们。
孟洛独自一个人出了郡主府,又觉得无处可去,心里烦躁着,最后坐在一个小茶摊前,要了一碗茶,呆呆地坐着看着人潮流动,时光流逝。小茶摊的生意不错,直到日头稍稍偏西了,小茶摊的老夫妻俩儿才能歇会儿,对于孟洛坐了一整天,孟洛也没担搁他们做生意,夫妻都是宽厚之人,加之孟洛衣着不凡,他们也不会去赶孟洛。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孟洛依然呆坐不动,倒是小茶摊的第妻子走了过来,在孟洛的身边坐下,“夫人是同相公吵架了才跑出来的吧?”
好半响出神的孟洛才知道第妻子唤的是她,回过神来冲着老妻子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可她的一笑,于老妻子看来,却是觉得自己猜对了,“其实啊,夫妻吵吵闹闹的也挺好的,对比那些相敬如宾,呆在一起礼礼貌貌的夫妻要好多了。夫妻本是最亲近的人,会吵会闹,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对方一些小毛病,都想把对方的习惯给改了而已,那都是因为在意。不过,吵架了就跑出来,这样不太好,呆在家里的人,会担心你一个人跑出来不安全。”
孟洛垂了垂眼眸,她一肚子的心事,也想找个人好好地说说,“我们不是今天才吵架,我们闹了一个多月了,今天我实在是在家里呆闷了,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闹了一个多月?”
“嗯,是啊,我们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地说话,也没有同房,他过他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
“夫人,要我说啊!你们再闹,你也不该这样对你家相公。男人啊,其实就跟小孩子一样,都要女人来哄的,夫人衣着不凡,想来也是生于富贵人家的,你与你家相公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地说话,更没同房,你就不怕旁的女人趋虚而入,抢了你家相公?”
“他不会的,他知道我不喜欢。”
老妻子温和地笑着,“夫人,我瞧你家相公对你真的挺好的,不管你们为何吵架,他若是在这样的时候依然地记住你不喜欢的东西,那证明,他是把你放在心尖上了。夫人是有福的。”
孟洛疑惑地抬起头,老妻子说的话,她似懂非懂。“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是三妻四妾的,哪个会管妻子喜欢不喜欢他纳妾啊,一个生于富贵人家的男人,若是能拼着许多的压力,一心一意地为一个女人,守着她,记着她的不喜欢,那这个女人,必定对那男人而言,是极重要的人。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可是这个男人能在此时这样为那女人,女人更应该懂得珍惜不是?”老妻子望着夕阳淡笑着说,孟洛听得心突突的,“可是,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好妻子。”
“一个女人是不是一个好妻子,别人说了不算,得她自己的男人说了才算。老话说得好,鞋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才知道。夫人不必管别人的好妻子是怎么做的,你只要记着自己相公此刻对你好,你也尽心地对他,那就行了,将来他若是对你不好了,你再对他不好就是了。”老妻子侃侃而谈,却让孟洛茅塞顿开,帝王有情,帝王无情又如何,就算连独漠此时是皇帝,可在之前,他是诚王,是她的父王,他对她的好,从来就不渗半点假,至于将来的事,将来会如何,谁都不知道,过去与未来都不可掌控,只有现在是最真实的,把握现在才是最实在的事儿。
就像老妻子说的,现在他对她好,那她也对他好,若是将来他对她不好了,帝王无情了,她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无不可不是?这么一想,孟洛就想通了一点,可是,可是她把帝王无情都说出来了,那有多伤连独漠的心啊!“我,我说了伤他心的话,那要怎么办呐?”
老妻子看着孟洛低着头羞涩的样子,“回去跟他道歉,虽说你伤了他的心,可你能伤他的心,不过是因为他在意你而已,只要你说出道歉的话,他总不会记恨你的。夫妻相处之道,要慢慢地学,你就记住一句话,男人都像孩子,都得要女人哄,只要是男人,他都想自己的妻子能多哄着他。”
孟洛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连独漠哄她的份儿。
“若是女人能被男人当女儿当妻子的哄,那这个女人啊,可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老妻子看向正在收摊东西的丈夫,笑得很温柔,孟洛眨着眼看了看他们,他们,也是有故事的人呢,不过,别人的故事总是别人的,她开解了她一场,算是于她有恩呢。
“大娘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谢谢大娘!”孟洛站了起来冲老妻子鞠了一个躬,老妻子连忙侧身不敢受之,此时一声叫唤传来,“阿洛!”
孟洛回过头去,看着连独漠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笑盈盈地说,“阿洛,我终于找到你了。”
被连独漠捉着双手,迎向连独漠那欣慰的笑容,孟洛的心是酸的,明明是她自己不肯相信连独漠,不肯低头,一切都是她无理取闹,可连独漠,却都受下了,反而一再为她心急退让。孟洛不停要问着自己,孟洛啊孟洛,你还要拿上辈子那些糟践你的男人来跟你的父王,你的丈夫比吗?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如他一般爱你宠你,你还要折腾什么,不相信什么?
“父王,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说什么帝王无情的傻话了。”这一辈子能有你,能被你宠了那么多年,爱了那么年,就算将来你真要要她的命,她也会心甘情愿地给你。孟洛放开了心里最大的包袱,笑得十分耀眼,连独漠听到孟洛这样的话,心知她心里最后一个疙瘩都解开了,满心的都是欢喜,“好,以后,父王也不会再跟阿洛发脾气了。”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