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笔如洒,坚韧有力,洋洋洒洒数纸之物,孟洛写得意气风发,最后收笔,犹觉意犹未尽,不过,这么多也够了。是以翻看一遍自个儿的文章,孟洛再次成为了第一个交卷之人。纸笔墨砚什么的就不用收拾了,把卷交到费明翔这位主考官的手里,潇洒地回身走人。
“郡主。”没有意外的,孟洛一出考场,平福和赤雪就迎了上来,孟洛喊了一句我饿了,赤雪连忙把早就备好的点心拿出来,放到孟洛的面前,孟洛随意地坐在了台阶上,一口一口地咬着点心,平福站在她的身侧,一时也不敢打搅。孟洛吃完了,回头看着大门紧闭的考场,一脸严肃,“胜负就在此一举了,我能做的,我都做了。”
想要天下人都接受女子出仕一事,无亚于是一项重大的改革,根深蒂固的男尊妇卑的想法,已经深深地烙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想想二十一世纪女人可以外出工作,得到可以跟男人并立的地位,那也是经过几十年的改革变制才能造就的,而且,如今的大明,并没有经过众多思想的冲击,也没有拥有一群提倡平等的学生出来呐喊。万事起步难,她在独一城让男女一同入学,又组织女兵,为了准备这一次的开女科,也让天下学子齐集朝阳楼大辩女子为官的优劣之势。只是,天下的男人,没有几个能如连独漠,如果这一次的女科,没有女子考入前三甲,正就是给了那些不同意女子出仕的人一个最好的理由,女人就是不如男人。她自己的本事,她也清楚,要想赢过那么多的人成为头名状元,那就得看看老天会不会帮她一把了,成而从此将男女平等的思想奠定了一定的思想,日后,有了女子出仕为证,她也可以一步一步地为女人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只是,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有女子得中三甲进士之列。
“郡主。”感应到孟洛的低落,赤雪担心地一唤,平福劝道:“郡主,能做的我们都做,若是不成,以后郡主再想个法子就是了。”
是啊,凡事哪有样样能都一次成功的,这次不成,那就下一次再想办法就好了,是然效果未必有这一次那么好,可只要有恒心,总会有一天,她能帮到天下的女人争得了一份尊严。况且,再怎么奋斗,这一世,都有连独漠,想到连独漠对她的无条件的支持,孟洛笑了。
“倒是我魔障了,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一路上总还有你们帮着我,再难再累,有心总会如愿!”孟洛被人点拔开了,便站了起来,“走,大考也完了,我们去好好大吃一顿,结果神马的,都是浮云,咱们该努力的都努力了。”
大声招呼要去酒楼庆祝一下,想当年她高考完了,不也是大肆地庆祝一回吗?当时她没钱为了犒劳自己都大吃了一顿,如今她不缺钱了,考完还不得好好地吃一顿。平福跟赤雪都一脸纠结的表情,平福怯怯地道:“郡主,皇上还在皇宫等着你呢!”
自家郡主总是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并且已经嫁人的事实,平福内里泪流满面,但还是顶着被孟洛瞪的压力,给予提醒。孟洛停顿了脚步,是哟,古代这些该死的规矩中,就连女人要出去吃个饭还不能张扬,丫丫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孟洛一记眼光扫向平福,询问着,以前我爱吃爱喝的你都没管,现在你提醒个鬼啊?
平福尽力地想让孟洛无视他的,“郡主,你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皇上,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的,要是你跑到酒楼吃吃喝喝的事儿给传了出去,于你的名声不好,皇上也会很棘手。”
屁,男人花天酒地无人问,她就想吃顿饭庆祝一下,怎么就那么天理不容了,丫丫的,孟洛忍不住大骂三字经。“郡主,要庆祝,咱们回府也一样可以庆祝的不是?我们郡主府的厨子,也比酒楼的好多了,奴才觉得,你一个去庆祝的也没意思,回到府里,皇上也陪你一块庆祝的不是?”
不愧是打小看着孟洛长大,跟着孟洛混了十几年的人,那对于怎么顺着孟洛,是一清二楚。孟洛一听吧,也是这个理,回府庆祝也是庆祝,倒是她以前习惯了一个人,有什么好事的时候,她只想到到酒楼饭店去庆祝,全然忘了,如今她也有家了,不仅有家,还有丈夫了。只是这个角色,她还没太适应,对于自己忘了连独漠,孟洛小小地内疚了一下。
“嗯,没错,那我们就回府吧。”知错能改,孟洛也不会让平福赤雪看出她内里的内疚,一句话说回府,立马往郡主府赶出。
三日后,秋闱大考成绩公布,三甲进士,分为探花武蓉,榜眼杨意,状元及第者孟洛!
如此成绩一经公布,再次引起轰动,只因这三甲进士,俱全是女子,为公平起见,三甲进士所作文章,全张贴于考场之外,供天下人阅看,以示公正。此成绩,全由翰林院大儒一致通过认可,再由他等举荐,由皇上下旨钦点。在看到这样完全公开性公平性的成绩之后,再多的声音都渐渐消散了,有人想争想闹事,好啊,连独漠立下一道圣旨,只要你们谁能写出比她们更好的文章,他即刻更改三甲进士之名。这般下来,再也没有人敢趋机闹声了。
女子出仕为官,女人是否不如男子,又再一次被天下女子以实事来说话。不过,当状元及第孟洛正是皇慧尊贵郡主之时,许多人都风中凌乱了。有人问了,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那是在皇帝钦点三甲进士的之后,被温实温大人不经意看了孟洛的字迹,之后连独漠派人前去询问皇慧尊贵郡主,由孟洛亲口证实了。
很多男人都一阵低声咬唇呐!皇慧尊贵郡主,皇慧尊贵郡主,有您这么打击人的吗?你十一岁成名,是为独一城城主,尔后安蒙古,平费城,由此壮大。琉璃出于独一城吧,土豆番薯这等利国利民之大事,也是由您挑起的吧。还有大楚江山也被您给搅得一步一步走向灭亡,您更是打下大楚半壁江山;最后归大明,你整治江南官场,集天下文人才子于朝阳楼,论女子可为官否,开女科,如今你更是一举打败天下才子,成为头名钦点状元。皇慧尊贵郡主啊,你才十九岁,十九岁啊,您做下这样的功绩,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击他们这些人的自信心吗?
“好,好啊!三甲进士全是女子,如此一来,女子出仕,再人有异议。而阿洛即为头名状元,哈哈,日后史官评价阿洛时,也就多了那么一名,是为女科第一状元者,阿洛,你可真争气啊!”连独漠非常开心地抱着孟洛又夸又亲的。
孟洛此时的心情也是欢喜得无法言语,不过,她有点傻了,捉着连独漠的手道:“父王父王,你掐我一下吧,我觉得事情真的太顺了,顺得让我觉得在做梦。”
连独漠看着孟洛一脸呆滞的样子,轻轻捏了一下孟洛的脸,“你不是在梦,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此次秋闱大考,三甲进士俱是女子,阿洛你更是头名状元,这可是翰林院那帮老头子一致认可的,父王我也只是听从他们的意思,将你们点为状元榜眼探花,改卷之事,我是半点也没有参与。呵呵,那些老头在知道你是孟洛,孟洛是你的时候,可是把他们唬得不轻啊!一群迂腐书生,看他们以后还有什么借口再说女子不如男,阻止女子出仕。”
一个劲儿地眨眨眼睛,孟洛看到开心程度完全是比她有过之而不及的连独漠,有一瞬间疑惑了,她会因为女子出仕开心,是因为她是一个在男女平等的时候活了三十年的人,所以她有能力在这个时代促成这种可能的时候她会尽力去做。可连独漠的开心,让她不解。
“父王,你为什么也那么希望女子出仕一事得以实行?”孟洛心中的疑惑,从来不会瞒着连独漠,不是说,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经不过猜测吗?有疑惑,就要说出来,否则沉淀的多了,一但烛发出来,却是十分伤人伤己的。
“我还在想,阿洛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点,问我问题呢!”连独漠微微笑着回答,孟洛呆了呆,是她自己太迟钝了啊,也是,从她提出女子出仕一事开始,连独漠所表示出来的热切就不只是因为支持她而已,更多的是,他也希望女子能够出仕为官。孟洛心里暗汗呐,在连独漠的面前,她就是没有该有的警觉,要是别的人啊,从一开始她就会注意到太度不对。不过,对自己的父王加老公,她干嘛还要费那么多的心思提防。孟洛嘟着嘴道:“那是因为是父王。”
连独漠依然笑着,他又何尝不懂这其中的含义,看到孟洛这般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心里更多的开心,还有被人信赖的责任。揉揉孟洛的头,连独漠印在孟洛的唇上。“因为,我想让阿洛和我站在一起,一起掌管大明的江山,让所有人在说到大明的时候,都会说,大明江山能有今日,都是我和阿洛一起努力的结果。阿洛,是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我不要,阿洛站在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