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听说了吗?皇慧尊贵郡主刚回京啊,就提出仕为官的想法。”
“什么什么,你都过时了,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拿到了最新消息,皇上下旨诏告天下,集聚天下文人雅士,一辩女子可为官否之言。这消息都传送出去了,最多三个月,皇慧尊贵郡主就要亲自主持这么一场辩论会了。还有还有啊,皇慧尊贵郡主扬言,天下文人雅士进京,所用路费、吃住全由她一力承担,这独一城啊,可是天下尽知富甲之地,啧啧,瞧皇慧尊贵郡主这出手叫一个阔绰啊!”
“那是那是,谁能想到当年这么一个三不管城,如今竟成为天下皆竖起大拇指夸奖的繁荣之城,要说这一切啊都是皇慧尊贵郡主一手缔造的,就皇慧尊贵郡主这样的本事,还有她爱民如子之心,若是旁的女子为官也能如她一般,我也支持皇慧尊贵郡主说的让女子出仕。”
“切,你支持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要说这天顶下当官的人可没有老百姓多,要是咱们老百姓都同意女子当官的事儿,那些当官的还能反对得了。其实啊,这男人还是女人当官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都跟皇慧尊贵郡主一样,心心念念着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容易。”
“是啊是啊!这皇慧尊贵郡主啊,自前朝起,就在独一城里收纳天下流民,给他们安身立命的地言,之后呢,又念着我们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先是研究出了土豆蕃薯这些粮食来,又帮着我们除去了那些个祸害我们的贪官污吏,真真是古往今来最难得的好郡主啊!”
“没错没错,我还听说啊,独一城现在又开始研究什么杂交水稻的,独一城都种遍了,只待收成之后若见成效,便推至全国,据说,这杂交水稻的产量,那可是最少也有四担啊!”
“啊,这么高的产量啊,若是让皇慧尊贵郡主研究成功了,那我们可就有福了。”
京城街市之上,百姓集在一起议论纷纷,得知这样的消息后更是高兴不矣,“所以啊,我们这些人能吃饱穿暖,那都是托的皇慧尊贵郡主的福,人郡主不管做的什么事,那都是为了我们天下百姓着想,我们只管跟着皇慧尊贵郡主走,就准没错。就是那些酸文人不认同的让女子出仕为官,咱们也要多帮着点皇慧尊贵郡主。”
“是是是,说的没错,我们以后就是要跟着皇慧尊贵郡主走没错。”一声盖过一声地欢呼,这些老百姓那说的都是真心真意之言。孟洛在郡主府里听到平福笑眯眯地传递着这些百姓对她的意见之时,内里是极惭愧的,要说不管是收流民,推广土豆蕃薯,还有江南换洗,她都是存着私心的,并没有像那些老百姓说的那样无私,如今听着这些百姓竟然这么高看她,惭愧之时,孟洛也不免觉得自己身上是顶了不少的压力,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的比她自己想像的还要多。
说得到那么多百姓的崇拜不高兴,那是骗人的,想想人生活着总要有点目标吧,报完仇之后的她,只是想着不能死而已,那时的她没有目标,做什么都觉得一阵迷茫,也是得知连独漠的真害身份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样,但这一两年来,她也是不安的,太过在意,太过珍惜,就会害怕失去,所以她一直努力地做,就是想让连独漠知道,她可以帮他很多,从而让他更看重她,不会不要她。
唉,只是父女之时,她就患得患失,连独漠说的话,虽然让她感动,可她同样恐惧着。可是如今,听到那些老百姓的话,孟洛觉得自己是过于执着了,想她都活了两辈子了,再多的伤痛背叛,她不都经历过了吗?以她如今的地位权势,就算连独漠真不要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的百姓站在她的身后,以后,她该真正地去为那些善良简单的百姓多做一些事才行,不可以再围着连独漠团团转了,她的世界里,不该只有他而已。
豁然开朗,孟洛露出一个笑容,赤雪拿着一个帖子进来,“郡主,你早先去江南时不是跟诸位亲王说过,回京之后下帖请他们上门一聚吗?景亲王说,郡主如今公务繁忙,要办宴席定要然过许多日子,所以先给你下帖,景王世孙喜得贵子满月,请你过府一聚。”
孟洛笑着眨眨眼睛,“行,回了景王,就说那一日,我定然前去。”
对于孟洛那么爽快的答应,倒是让赤雪一愣,自孟洛回京以来,之前有多少人给她下帖了,她都是一概拒绝了的,怎么这回竟然出去了。看了看孟洛的神情,似乎有些没了,但又看不出来是哪里不同,赤雪眨了眨眼睛,孟洛看出她的疑惑,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赤雪,你家郡主我从今天开始要不一样了,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不太明白孟洛话中的意思,不过,没关系,对她来说,只要孟洛开心就行了。
作为人家茶余饭后谈论焦点的孟洛,多少人想到皇慧尊贵郡主府亲自拜访于她啊,可惜能让孟洛见面的人太少,继童颜跟孟洛闹翻之后,真正能自由出入郡主府的人,数不过一个巴掌。想下帖请孟洛,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基本上不管是哪家的宴会,孟洛都不予理会,似乎,自孟洛成名以来,参加宴会的次数,着实少得可怜,还偏偏,每次孟洛参加的聚会,都会出现一些突发事件。
所以当孟洛身着一身水蓝色的宫服,从郡主府的马车走下来时,来来往往的人都露出一脸惊悚的表情,还是景王笑眯眯地走上去迎着孟洛,“郡主。”
“景王不必多礼,论起辈份来,你可还是我叔爷爷呢。”孟洛笑得温和无害地说,景王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过,让孟洛想不到的是,孟玄绮也来了,不仅来了,带了她的三个儿媳,就连王晶儿也跟在她的身后,想到她在江南时就得到消息,孟玄绮在她离京之后就接了王晶儿回京,呵呵,母女本是天性,纵然孟玄绮视她如女,可不是女儿就不是女儿,再亲又如何亲得过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孟玄绮对她,已经够好了。
孟洛非常坦荡地上前见礼,“姑姑,回京之后,未来得及前去公主府拜见姑姑,姑姑这些时日可好?”她忙是众所皆知的事儿,若不是景王下帖,她确实没功夫出来,而且,这些前来景王府,名为喝满月酒,实际上,她还是要趋机见一见这些个孟氏亲王,这也是她早先离京之时就有打算的事儿。
“极好,阿洛南下数日,刚回京又忙的,可要多注意些身体。”孟玄绮好几个月不见孟洛,又何尝的不想孟洛呢,只是,女儿和阿洛闹成这样,她还趋孟洛去江南之后接了王晶儿回府,虽说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但面对孟洛时,还是觉得一阵心虚。
“姑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孟洛甜甜地笑应,两个梨涡显露无疑,本来要伸手抚孟玄绮一把,王晶儿却一下子挽过孟玄绮的手,昂着下巴看向孟洛,孟洛依然笑着,并不以为难堪,但是孟玄绮的脸色有些难看,孟洛宽慰地扯开话题道:“姑姑,时候不早了,我们都进去吧。叔爷爷可是等着我们呢。”
孟玄绮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景王唤了一声景王叔,这辈份摆在这里,没有哪个有孟洛一般的权势,当然要规规矩矩地见礼,王晶儿几个都叫了一声叔外公。
景王点点头,却是冲着孟洛道:“郡主,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姑姑,我与叔爷爷有些事情商议,你和表嫂先进吧。”孟洛冲着孟玄绮点头地说,感情都是靠双方付出给予的,她只是做她自己想做该做的事,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孟玄绮点点头,景王一听孟洛有事,立刻把迎客的事儿交给自己家儿子跟孙子,请着孟洛去书房,当然也不忘使人去唤其他的孟氏亲王。
等着景王带着孟洛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孟氏那些有份量的王爷都在门口那儿候着了,一见孟洛跟景王都连忙地行礼叫唤,孟洛点了点头,景王请她入了书房,请孟洛上座,其他人都分坐于孟洛两侧,孟洛也不矫情,论地位,这些人全加起来都不如她,赤雪红樱立于孟洛左右两侧,便是让这些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商议的王爷们有什么诧异。
“江南的事儿,想来诸位都清楚的吧?”孟洛非常开门见山地说,在场中人,没有一个不变色的。
“你们有没有参与其中,自己心里清楚,我也心里有数,敢赚那些昧良心的银子,若是依着我独一城的规矩,不管你们拿了多少,我都要灭了你们。”孟洛阴狠地发话,那股子杀气,就像是利刃一般地刺穿这些人的身体。“江南那么多的官员,该杀该灭的,我可是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你们以为,你们在京城里能够平安无事,是托的谁的福?若不是皇帝念着你们是孟氏一族之人,纵然我此刻回京,要杀你们,那也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戾气尽显,这让半坐着的心虚的人,腿肚子都是一软,跪坐在地。孟洛盯着跪下的三人,“哼,身为皇室宗亲,不想着为百姓造福也就罢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也懂,可是,私运粮草于灾区贩卖,这等无情无义,没有半点仁义之心的人,你道谁敢用你?”
“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请皇帝准许女子出仕为官一事,已是定局,聪明的人,就把贪污的那些银子,借着这个机会上交了去,否则,皇帝只是说不用这个机会杀你们,可没有说过就这么放过你们了,不想祸连全家,断子绝孙的,想好的要怎么做。”孟洛脸上戾气未散,那么盯着那些个人,实在让这些人,止不住地全身打颤啊!
景王听着孟洛一言点破,再看下面软瘫在地上的人儿,一声轻叹,论手段魄力,孟洛都是一点不差,若是孟洛是男儿之身,他们孟家的江山,也不会就那么断送了,可惜了,可惜了啊!父王临死之前又何尝不是如此长叹,孟氏一族,是兴是落,都在孟洛一人手上了,他且听父王遗言,一切唯孟洛马首是瞻便是了。
“郡主,郡主,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钱哪有命重要,命要是没了,钱都是别人的,更不要说,后果还是断子绝孙。
孟洛道:“很好。我喜欢聪明人,希望以后,你们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不犯什么大错,没有能欺负了你们,同样的,若是你们做下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自然是亲手了结了你们。另外,找个机会,把孟氏一族新一辈有能力的人都挑出来,皇帝说了,只要有真本事的人,他都会用,让他们多做准备。”
“郡主,皇帝这会说,不会是想找机会,把我们新一辈的人都给灭杀了吧?”有人战战兢兢地问,孟洛看着那人谨慎的模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帝要杀前朝之人,本是无可厚非,被皇帝杀了的人,不是被皇帝视为不忠,便是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可这些,最大的原因不是出于自身吗?古往今来,就算是皇帝的亲兄弟,有哪一个不是要小心谨慎地活着的,可是,小心谨慎,难道就意味着一退再退,被逼死于内宅之中?机会是有了,但能不能捉住,趋着这个机会平步青云,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话我带到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选择。”
孟洛该说的都说了,景王道:“郡主,可否让我们考虑几天再作答复?”
“好啊!”孟洛完全敛了刚刚那迫人的气势,一副很好商量的表情,单就这样快速的变化,就让景王他们心生忐忑,还有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