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萧擎苍带领大楚二十万大军倒戈相向,与起义军共逼京师,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京城,打入皇宫。生擒皇帝。如此消息,迅速传遍大楚,这下,天下传起阵阵欢呼,不仁不义的皇帝,终于被打倒了,而那位起义军首领的身份,也得以昭告天下,他,竟然便是诚意候二子连独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却挑起了起义的大梁,策反了镇国公萧擎苍,并迅速攻入京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小事儿,随之连独漠落马昏睡十年的事被翻出来了,昏睡十年,本来是醒不过来的人却醒了,不仅醒了,还干下这等大事,纷纷传言,那是因为,连独漠是命定的真龙天子,昏睡十年,不过是天人在梦中为他指点,以便让他得以安定天下,改朝换代。
大明寺无悔大师亦出言,连独漠乃真龙天子,安天下,创盛世,唯无他人。如此一来,连独漠择日登基为帝的事儿就那么被提起了。无悔大师批言,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月圆人圆,上上大吉之日。至于国号,连独漠吐道,明,大明朝。明者光明也,亦为火之,分为日月,古记有札,大明,朝日夕月也。以火制水,以阳消阴,以明克暗,恰好相胜!
此言一出,众皆附议,自此国号定之为明,昭告天下。而与此同时四王相聚,共抵独一城,大楚最后一个皇帝,唯一一个在世而称得上无愧于百姓的皇子吴王,在连独漠登基消息传出之后,亦带领余下之兵马,投降了!对于前朝的王爷,这样一个不曾为恶百姓的王爷,无论是将要成为新皇帝的连独漠,还是连独漠组立的新朝,都一致同意答应,接受吴王的投降,归于大明,其王爷封号亦不改,以前所用之用度,亦与之前无异。如此之举,可谓深得人心啊!
这两则消息传遍天下,孟洛消息灵通自然也知道了,自从连独漠不再隐藏身份后,孟洛在他进京之前已经知道了他,但是她心里的疑问也随着知道连独漠是起义头领之后增加着,试问一个昏迷了十年的正常人,他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挑起民愤,攻城略地,还把萧擎苍给收揽了。好吧,萧擎苍本来对皇帝有恨,背叛皇帝是必然的,可若不是连独漠有本事的话,那么一个人也不可能对连独漠俯首称臣啊!若他真的是跟她一样穿来的,那他也不可能那么了解大楚的形势,借她的势借得那准确,收买人心也买得那么彻底,再听到他说出明为国号时,孟洛不得不说,这人,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啊!想想在梅院时看到那个冷清的男子,实在很难想像得到,他如今既然也要当皇帝了。得了,原来不知道起义军的首领是谁,孟洛烦心,现在知道了,孟洛照样一堆的疑问。
“平贵,我们在梅院见过连独漠一面,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啊?”没办法弄清楚的问题,偏偏又老是绕着心头,这种感觉,孟洛觉得倍不爽,干脆拉过平贵聊天。
平贵听到她提起了连独漠,不答反问道:“郡主觉得呢?”
“呵呵,平贵,以后你可不能叫我郡主了,大楚都已经亡了,你再叫我郡主,可就得引得别人乱想了,干脆,以后都叫我城主好。”孟洛如此说来,平贵眉头挑了挑,还是顺从地唤了一声城主,您也见过连二公子,您是怎么看的呢?
孟洛看了他一眼,“连独漠啊,那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好像是刚醒来是吧,他给我的感觉,不像一个有野心的人,可是如今他都要正式登基当皇帝了,可见我的直觉不准。你说,如果我把独一城所有的城池给了他,他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平贵想也不想地回答,孟洛有些好奇他的笃定,也不掩饰他心中好奇地看着他,平贵的心弦跳了跳,“城主所做所为,已深入民心,纵然大楚已亡,然,今日纵然不是连独漠改朝换代称帝,但凡是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绝不会伤害于城主,如此一来,他与皇帝又何有差别。”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明的不行,他不会来暗的吗?皇帝啊!当了皇帝的人,可都是六亲不认的,更不要说想当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仁义之君,不过,他连独漠有胸襟自然是好,若是他容不下我来,那我也不用跟他客气。”孟洛语气中的冷绝透露了心中的想法,平贵看着这个跟以前不一样的小主人,究竟,高丽太子做了什么事儿,竟然让小主人的心硬了起来。
“不过,在连独漠正式登基之前,礼嘛,还是要送的。”孟洛笑得很邪恶,平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孟洛接着看了他一眼,“我的生辰快到了,姑姑可是说了要我回去给我庆贺生辰的。齐王,也是时候要给他们做个了结了。通知一下他们,那四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平贵自知她所指,连声应下,是。便退去了,孟洛昂头看着星星,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既然让她来了,要做什么,就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仇公子,仇公子带着两万人马杀过来了。”一个将军,屁滚尿流地爬进来,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惊恐。庆王原来软香在怀,听到这个的消息,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人,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那个逆子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他的人又是哪里来的?”
“人,人都是我们的人,王爷手下四万人马,那些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人,全都已经被仇公子所杀,剩下来的,就尽数皆是已经归附了仇公子的人。”将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陈述完事情,庆王横眉竖目地直跺步,“逆子,逆子,本王早该杀了他,当年让他扮成孟伊默的儿子他逃了,五年前回来,本王就不该一时心软没有亲手杀了他。”
“若不是我说自己知道五叔留下的藏宝图所在,你会轻易地放过我吗?只怕当日一见我,我就死在你手上了。”一身铠甲,少了几分文软之气,添的英气的孟仇领着兵马站在了门前,微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庆王毫不犹豫地拔了刀砍向孟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才跟孟洛学了几天功夫的逆子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避过了他的攻击。
孟仇冷冷地看着这个如同疯狗一样的人,突然拔出了腰中的剑,首先断了庆王手上的刀,然后一刀刺入庆王的手臂,再一脚踢向庆王的小腹,养尊处优的庆王几时被人这么又刺又打的,痛得他嗷嗷地大叫,更是大声地嚷道:“逆子,你个逆子,你竟然敢弑父,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冷哼一声,孟仇走到庆王的面前,捉住他那只被刺口手臂的伤口,“父要杀子,这老天都没劈,我要杀你这样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父亲,天若要劈我,那就是老天无眼。”一用力掐了庆王的伤口,庆王又是一阵大叫,还要指着孟仇大骂时,孟仇却松开了他的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和你有这样的血缘关系,父子情份,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不过,很快,这样的耻辱也会了结了。”
“王爷,王爷!”一连串的叫唤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门外,士兵们押着庆王后院的女人,还有庆王的儿子们,可以说了,除了孟仇以外,庆王的所有儿子女儿都在这里了。
“孟仇,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背叛父王吗?”孟航这几个月下来,带着孟仇一起到混江龙手下训练,与孟的关系却是不错的,原来莫名被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见到孟仇,立刻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孟仇呵呵一笑,“背叛,什么叫背叛,他从来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从来就不认他这个父亲,谈何而来的背叛?”
死死地咬着下唇,孟航道:“孟仇,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好啊!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想把你们加附在我身上,还有我娘身上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还给你们而已。城主说过,她只要庆王还有一口气就行了,其他,不管我想怎么对你们,她都不会管。”孟仇轻轻抿着唇如此地说,只是那个笑容,让他们感觉到无尽的寒意。“城主,你是阿洛的人?是阿洛让你背叛了父王的。”
孟航听到城主这两个字,立刻想到了孟洛,虽然他是纨绔,但那并不代表他是傻子。“你这个说法让我不喜欢,城主是救了我的性命,教我读书写字,习文断武的人,拿庆王跟城主相比,那是对城主的侮辱。还有,阿洛这个名字,不是你有资格叫的。”孟仇阴狠狠地看着孟航说,孟航只觉得一口鲜血堵在心头,偏偏他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孟洛如今是占据大楚大半江山的独一城城主,而他不过是一个被天下人唾骂的前朝王爷的儿子,他和孟洛,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么,你想怎么对付我们?”孟航接受了现实,轻轻地问。
“怎么对付你们,以前小的时候,你们怎么欺负的我娘和我,现在,我就一五一十,全都十倍的还给你们。”孟仇捏着下巴轻巧地说。使了一个眼色,士兵们全都一哄而上,分别拉开了那些男男女女,当年在庆王府受过的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而他娘为他所流下的眼泪,他也一样不可能忘记。
几乎相似的情形同样在几个皇子的府邸出现,唯一不同的,只是方式,还有人不同而已,最重要的是齐王府,虽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亦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当孟洛一身火红铠甲站在齐王的府邸,齐王府所有的侍卫都被拿下了,接着,庆王,瑾王,润王,他们的家眷,也都一个接一个地被丢在齐王的面前,被突然闯入的人马惊动的齐王妃抱着儿子跑了出来,在看到孟洛时,一阵欢喜地跑过去,“阿洛。”
孟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赤雪红樱拦住了齐王妃要靠近孟洛的举动,坚决不让齐王妃近了孟洛三尺之内。可是,齐王妃是什么人,哪里会因为被人拦着就安份的。“阿洛,阿洛你还是好吗?这些天,娘一直没能去看你,我听说皇上派人追杀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这,与你何干?”孟洛淡淡地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齐王妃听着这样的话,眼泪就落了下来,“阿洛,你还在怪我吗?怪我当初丢下你,可是,阿洛,你要相信娘,娘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阿洛!”
她没有看到孟洛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一阵啼哭着。“阿妍,你回来,你快回来。孟洛心里已经没有把你当娘了,你不要靠近她,快带尘儿回来。”齐王终于出来了,他只是慌张地想要齐王妃回去,齐王妃摇着头道:“不,我不回去,你跟阿洛解释,你跟阿洛说,就像你跟我解释的一样,你从来没有杀害过诚王爷,更没有对阿洛动手,只要你跟阿洛解释清楚,阿洛就会原谅你,也会原谅我的。”
孟洛一直都知道,齐王在对她的时候可以心狠手辣,在对叶氏的时候,却绝对的会找各种理由来解释外面一个又一个的传言的,却没想到,齐王竟然可以无耻到完全否认那些他真真做过的事。冷哼一声,“好啊,四伯,我也想听听,你是怎么跟你的王妃解释,你杀害我父王,灌我服下毒药,还有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杀不着我,还千方百计地用美人计让玉令远上勾,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
聪明地人立刻抬了椅子上来放在孟洛的身后,孟洛将手中的剑放在地上,含笑地看着齐王,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我倒也很想看看,他齐王,还能怎么样,颠倒黑白。
齐王的脸色煞白,却不顺着孟洛的话,“你是如何突破十六万兵马,捉了大哥二哥,闯到我齐王府来的?”十六万兵马啊,那不是十六个人,再看孟洛带的不过才几千人而已,就凭这样的人数,怎么可能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进来,还拿下了庆王他们三个。
孟洛铃铃地笑出声来,“你觉得自己跟他们三个,是什么好货色吗?能让人对你们忠心?你们那十六万的兵马中,有多少真正忠于你们的人,想来不用我说,你也该比我更清楚吧?就你们做下了那么多的坏事,只要我在你们的军中,放了一两个比较高明的人,拿了军权,再多添几把火,他们,自然就会奋起,你们那十六万兵马,除去跟你们一样狼心狗肺的人,其他剩下的十万人,如今已尽握在我手中。不用再想着谁会来救你们,皇帝如今被人捏在深宫,唯一一个会替你们擦屁股的人,现在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孟伊悌,你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这样不经意地问着,她真的很想知道,孟伊悌到了今时今日,有没有半点的悔悟。
事实证明,她还真是高看了这位齐王孟伊悌,只听齐王大笑一声,“成王败寇,我恨只恨,当年我被你所骗,没能将你斩草除根,才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孟洛,要杀要剐,你只管动手。”
“啊!”孟洛刚要接话,齐王妃大声地尖叫起来,怔怔地看着齐王,齐王想起自己刚刚所说话,他已经当着叶氏的面承认了他所做下的事儿。
“诚王是你所杀,阿洛,当初阿洛失踪,还有那些传言所说的,阿洛中毒,那都是你干的?”齐王妃放下了怀里的孟尘,一步一步地走近齐王,一双眼睛看着齐王,喃喃而问,齐王看着她,微微一笑,“是啊,都是我做的,阿妍,骗了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后悔。若不是杀了孟伊默,我要怎么得到你。当初我就说过,阿妍,我孟伊悌一定要得到你,就算一时得不到,我也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得到你,更不要说,抢走你的人是孟伊默,那个病秧子。从小到大,他就仗着他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占尽了父皇的宠爱,之后,父皇明知道你是我心之所爱,却硬是要将你赐婚于他。”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的气,我如何咽得下。孟伊默,他必须死!至于孟洛,我本不想杀她,可是她却逼我写下那样一纸供书,我要的是天下,若是那一纸书传了出去,皇位将于我失之臂,这样如此,我更不可以容她活着,哪怕,她才只有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