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剑是地地道道的神兵,近乎仙品,剑势惊人,所以楚言一路斗些小鱼小虾都不屑也无需拔剑。现在却是不得不用,后面那个狐媚的女疯子,实力彪悍至极,外放的气息,如剑,近乎实质。
他仅仅是用神丝去探查红衣女的境界,都会感觉到识海被那股剑芒给刺得生疼,只好作罢。
红衣女子飞行中迷人笑说:“弟弟你别跑,跟姐姐玩玩呗。”
楚言飞行中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忘轻声咒骂:“疯了我才停下来。”
年轻的太傅沈仙机站在御书房里,脸色阴晴不定。他在百战之地群雄混战的沙场乱世里,以算无遗策和韬略无双著称,是公认的大国士,如今吃了憋后,却连展示一下纵横手段的欲望都没有。刚刚飞走的那位公主级别的神仙人物,他是惹不起的,不然宋国就真有可能如她所说的一夜亡国了。
沈仙机很清楚红衣女子自身的恐怖和古怪脾气。那在长亭和天下都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皇帝怔怔出神,恍然道:“先生,这红衣妖女莫不是长亭那个公主?”
太傅沈仙机终于苦笑道:“是啊,她就是剑法和小剑仙韩恬娅难分高下的长亭大公主,秦冰烟。”
宋国皇帝眯起眼睛看了一下一纵即逝的白芒雪衣,疑惑道:“这白衣服的……难道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楚言?”
“雪衣不语。”
太傅沈仙机点点头,万分头疼地说道,“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打起来恐怕是要满城风雨。城里最近来了那么多修行俊彦,估计都想凑个热闹……派点护卫适当维护下秩序就好,别扫了他们的兴,不然又不知道闹出什么风波。”
“那属国的事儿?”皇帝问道,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至于仙门和拼斗其实并没有这件大事重要,毕竟修行人再厉害,只要没有传说左右境界,也不足以掀翻一国。
太傅沈仙机笑道:“安静等结果吧。”
皇帝晃动着略有些发福的身躯,来了兴趣,道:“先生说他们谁会赢?”
年轻太傅整理了一下破旧书生长衫,往御书房门口走,边说道:“长亭大国主秦冰烟成名已久,在修行界的名声之高一时无两,实力强横是有口皆碑的。我自认全力拼命之下在她手下走不过二十招。单从修为上来看,肯定是秦冰烟赢得可能大些,但那个楚言不是普通人。《隐侠鉴》说他有三百侍体,比普通人多出二百多个,这样一来结果就很难说了。”
……
宋都,皇城之外。
一道白茫,以极为骇人的速度,穿破皇宫外的风雪浮空飞掠。
白茫周围的剑意与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向着宋都闹市飞去。
紧接着,一条血红色流光紧随其后,分毫不让,速度甚至比白衣还要快上半分。
白茫飞过曲折街巷,一路试图挣脱那沫红光,都是徒劳无功,甩开不到十丈距离就又被追上。白茫在空中穿梭,气息溅起青砖地板上的积雪和污泥,引来街巷上摆摊卖吃食的小贩和游人一阵咒骂声。
到一处三层高楼,白茫速度渐渐放缓,飞至楼顶开口处骤然一停。
楚言从白茫中走出,对着身后那个红衣疯子吼道:“不跑了,跑不动了。美酒美人在依卢轩等着我,我没时间陪你这个疯子玩在这柔情蜜意的你追我赶。要杀要剐来个痛快,输赢还不一定呢。”
血红光芒一凝,红裙的秦冰烟也出现在屋顶出,距离楚言拉开了十米,正好站在木质屋顶的另一端,没有进一步动作。
红裙的秦冰烟傲立风雪,习惯性的香肩微露,花枝招展,妩媚着说道:“放心,姐姐舍不得杀你,最多是揍一顿就放过你。姐姐可是很喜欢弟弟你呀!你刚才不是要说娶姐姐我吗?你只要主动再说一次,我可以考虑考虑。这主意好呗?”
长亭这位大公主平日其实很少这般失态,只是偶尔会起了玩心,就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她当年和皇甫子嫣去西江“斩海”的破雾壮举。
秦冰烟说完话,还不忘抛两记媚眼。
可惜楚言并不清楚这位疯子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有些愤怒地说道:“你要真喜欢,那咱们就玩一出相爱相杀,你看如何?”
秦冰烟跃跃欲试,娇笑道:“好啊,好啊,那就来相爱相杀呀,弟弟你先说声喜欢我呗?”
楚言终于怒不可遏,道:“喜欢你妹,我喜欢细长听那个五大三粗的秦冰烟也不会喜欢你这个疯子。”
秦冰烟狐媚的娇颜略微变色,俏脸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扑哧笑出了声:“原来弟弟你不认识姐姐呀?怪不得,怪不得。”
楚言古怪道:“笑什么?”
秦冰烟差点呛住,连道:“没事儿,没事儿,姐姐觉得你有趣呀。”
楚言见那个狐媚的女疯子没有贸然攻击,也乐意奉陪。他早在飞出宋国皇宫的时候就留了心眼,派了一个通风报信的真武侍体去,悄悄隐身去请梦洁和皇甫子嫣过来助阵。
楚言神情自若,想起一椿事情,说道:“这位疯姑娘,我记得古曲《念夫遥》最后分明是,剑兮,甲兮,如今犹在,姑娘是不是唱错了?”
秦冰烟听那声“疯子”并不生气,眨着妖娆的眸子,赞赏道:“《念夫遥》这种古老的曲子现在可没多少人知道,弟弟你了不起呀。是这样的,姐姐我呢,本来也想按照原词唱的。不过那公主写这曲子是纪念亡夫。姐姐我还没有夫君呢,唱什么‘如今犹在’就不太相洽,干脆就给它改了。姐姐我要先‘寻觅良人’作伴。没想到姐姐运气好的出奇,让我碰到弟弟你了。弟弟你娶了姐姐,然后战死了,我再唱那《念夫遥》原句也不迟啊。”
楚言停了许久,认真的确定对面真的是神经病,特别是最后一句令他冷汗直冒,苦着脸道:“来,放手来攻,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个疯子了。”
秦冰烟一副老娘受伤了的心痛表情,讪讪道:“弟弟你是要文斗还是武斗?”
楚言奇道:“这还有什么讲究?”
秦冰烟掰着纤长的手指说道:“要是文斗呢,姐姐就站在这里不动,弟弟你放那些侍体来攻。姐姐保证只用道术迎敌,不用武技。弟弟你不是侍体多嘛?正好让姐姐见识见识。”
“武斗呢?”
“武斗就是真刀真枪了啊,都全力以赴呗。”
楚言狠狠道:“放马过来,武斗。”
秦冰烟说道:“姐姐也是不想让你输的太惨才说那个文斗的。武斗就武斗呗,凶什么。”
秦冰烟话音落处,风声骤然吹起。
她发丝微飘,双目凤眸里迸射寒芒,脸上的狐媚消失无踪,一股滔天的逼人气势从她娇柔凹凸的身材曲线里爆发出来。
秦冰烟站在那里,岿然不动,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妖娆娇媚的狐狸精,而是一个肩挑一国生死、韬略无俦的国士。
秦冰烟手中多了一柄红色的光团,模糊不清,像是一柄火红长剑,她冲楚言微微一笑,眼神坚定无比,气宇不凡:“西江长亭长公主秦冰烟,斗胆冒昧,请楚先生一战,还望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