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我的视力应该是不错的,为什么我怎么好像看见一群人在树林里穿梭呢?”易若翎用着轻快的语气对着踏雪说着,夜色的眸子却迸射着精光,穿过层层的雾霭犀利的落在那不断晃动的树林间。
眨眼间,眼睛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所有的事物在一瞬间被虚化的模糊不清,她不得不抬手拭去眼角的水光,可在放下的时候,树林依旧在不停的晃动,但却少了几抹黑色的身影,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一时的幻觉,树林的晃动也是因为天空的狂风大作的缘故。
“踏雪,你觉得的这个现象说明了什么呢?”她笑的儒雅的摸着那早已沾粘在一起的鬃毛。望了一眼在山径中前行的队伍,“不知道他注意到了没?”
“不管玄王爷注意到了没,他今天都注定要败在我的手中了。”一个狂妄的声音突然响起,令她停止了自言自语。
“什么人?”她微微皱眉,调转马头朝着声源处望去,不远处的一棵青葱的树上,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茕茕地站在树干上。
那张帅气的脸加上如今灿烂的笑容,活脱脱一个热情阳光的青少年形象,但是她看得出那双看似阳光的眼睛中透着霸气和狂妄,这不是什么贬义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呵。”易若翎舒展开眉头,对着来人也是笑了笑,“不知这位兄台是?”
那人从树上一跃,略微湿润的的长发顺势起伏着,朝着四周散落,轻盈的落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她展露出的淡淡笑容,他刚欲开口就愣在了原地。
切实的感受到男子微眯着的眸子正打量着自己,犀利的目光好像要将她看穿,原本还有着少许笑意的眸子也被浓浓的玩味所掩盖。
“这么不避讳的盯着一个女子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吧!”凤眸含笑烟波婉转,她当然明白,一开始估计面前的人将她当成了男子,可在雨水了泡了这么久,原本就很单薄的衣衫早已湿透,曲线玲珑地紧贴全身。
“可是姑娘似乎不太介意在下看呢。”
她将肩膀一耸,双手一摊,扯出了一个苦笑,“没办法,出门没带伞,附近又没有客栈伞铺之类的地方,我不这样难道找个泥坑把自己埋了吗?
“呵呵。”闻言,男子哈哈的笑出了声,“你真有趣。”
“我只是以一个很客观的角度来阐释了下自己的意见。”若翎摆着一副我很客观,没有多余情绪的表情。
随着那人步伐的变动,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不似胭脂的淡淡的味道。黑色修身劲装,淅淅沥沥的雨丝,相映着被微风吹起的墨黑色发丝,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那人缩短了两者的距离,“姑娘,有兴趣当我的压寨夫人吗?”
明明他是站在地上,而她却是坐在高大的骏马上的,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有那么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嗬,压寨夫人吗?”易若翎露出了夸张吃惊的样子,双眸却透着笑意,“不过可惜呢,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这位boss,真是不好意思了。”
Boss?是什么意思,那人为了这个新新词汇愣了愣,不过却没有问,只是学着她的样子,双肩一耸,双手一摊,“所谓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有夫之妇什么的我们山贼可是最喜欢的。”
“呃,是吗?”易若翎傻了一会,对于他这番话有点被雷到,不过她很快就将眼眸中的错愕隐去,掩嘴一笑,“不过还是要说声可惜呢,我只对抢钱有兴趣,至于你的山寨夫人暂时还是吸引不到我呢!”
原本看到她傻愣愣的可爱样子而勾起的弧度以及眸中的笑意都被这么一句话给轰没了。
他纵身一跃,脚尖轻点地面,一个旋身,仿佛一只灵敏的苍鹰在苍穹中留下了完美的轨迹,而落点则在她的身后。
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上,双手从她的身体两侧环绕过去,“你没兴趣没关系,我对你有兴趣就行了。”
说完不顾易若翎的反应一把拉过她手中的缰绳,结实的双臂一个收紧,将她包围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中,被他这样霸道的行为震慑地一时语塞,就连流连在其中的空气也充满了诡异。
明明天空还下着雨,雨声淅淅沥沥的不断的敲打着地面,但她却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身后之人的呼吸声。
因为演戏的缘故,她对于这样的肢体接触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抵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却有想要推开身后之人的冲动,也不是什么冲动,她确实这么干了,可是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没有成功,最后实在没办法,皱着眉头,不悦的开口说道:“放开我。”
“嗬,刚刚明明那么不介意我看你的,现在为什么要推开?”那双墨黑的眸子就好像大海一般的深邃,低沉的声音也好像从深海传来的一样。
“喂喂,刚刚是没有办法,又不是我想要给你看,给你抱的。”易若翎不爽的继续挪动着,想要挣脱开来。
也许是因为几次下来,踏雪开始也暴躁了起来,一声嘶鸣过后,撩起了蹄子在这泥淖中开始了奔跑,不少的泥水在踏雪用力的踏踩之下溅了出来,两人的脸上都是被沾染了不少。
“喂喂,你给我好好的拉住缰绳啊。”她有点惊慌的喊道。
“我正在做啊。”他也是没有想到这看上去温顺的马怎么就突然的暴躁了起来,一时之间的措手不及,当然他马上的反应了过来,用力的勒住缰绳,几番周折下来,马蹄高高扬起,然后终于重重的落下了。
“呼~”感受到踏雪似乎平静了下来,她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本的抵触的心理也是因为这番事故放松了不少。
“易若翎,你在做什么?”就在她放松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却又不尽相同的声音,冰冷的触感让她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寒冰之地一般。
还来不及回头确定这个声音是谁,那声音又像把利剑一般的刺了过来,“我说过你要是做了对不起三哥的事情,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会放过你!!”
她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么一个厉气满满的男子,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手中的银枪正笔直的朝着她的方向刺来。
不太敢确定,以为是重重的雨雾遮盖了她的视线,易若翎狐疑的出声,“十一弟!”
“住口,我还没有承认你。”听到她竟然还有脸喊自己十一弟,玄桓宇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明明在那一刻那么的像母妃的,明明打算承认她这个三嫂也没什么的,结果三哥才离开了几天,她竟然就…………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太可以的他,怒目的瞪着她,“这辈子你休想让我承认你是我的三嫂。”
“啊?”
看见她眼中的疑惑,这种事情做的都习以为常到不认为是什么不光彩事情的地步了!,玄桓宇怒道:“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这般不知廉耻的搂搂抱抱,你是不是不知道羞耻心怎么写啊!!”
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一个冷笑,“也对,是我忘记了,你在那方面可是很有名的,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是吧?”
朦胧间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脸,那双含笑的双眼正没有表情地看着她,这般鄙夷到想要抹杀掉她的神情。
记得,她在五年前就看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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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种满了樱花树的校园的林荫道上,神态盎然的少女一脸笑容的奔跑在其上,素白的裙角被风微微的吹起,柔顺的黑发上沾染上了片片零落的樱花。
速度慢慢的减缓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棵树下,尽量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树下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正倚靠在枝干上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本,净白的面容配上空中淡淡的粉红,唯美的不可方物。
她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兴高采烈的宣布道:“然,我告诉你噢,导演告诉我我可以出演女一号!”
他微微蹙眉,并没有转移视线,只是淡淡地甩出一句,“是吗?”
“怎么了?”感觉到自己的男朋友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她疑惑的蹲下了身子,自下而上的望着那张净白的面孔。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樱花树下的男子却是侧过了头,将手中的书合上,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凑过来的少女,透过她那幽黑的瞳仁,好像要看穿她整个人一般。
被他这样的盯着,她感受到周围都开始蔓延着一中名为寒意的物质,不管的袭击着她,从她的毛孔一点点的沁进了皮肤,顺着全身的血管汇聚到了心脏,心脏的温度似乎会被一点点的吞噬掉。
呵呵,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工作的太多太累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她这样想着……这样的自我催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