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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化瘀丹

云雾城是黑金国南部的边陲主城,主城面积只有方圆两百余里,在黑金国二十多个城池里只算是小城一个,和远在黑金国北部纵横万里的王城黑金城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

这是因为云雾城以南就是苍茫的大海,虽然云雾山物产丰富,但云雾山绵延数万里,周边城池就有好几个,像黑雾城、望云城都是云雾山特产输出的重要城池,它们距离王城更近,得天独厚,而云雾城相对较远,自然发展缓慢。

云雾城也不是战略要地,黑金国的东部和南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虽然人们对大海一无所知,但也从未听说过海上有什么敌人,因此海边从不设防。而西边有黑金国第一雄城天府城盘踞,天府山脉地势险要,难以逾越,而且山上矿产丰富,更是黑金国白晶矿的三大产地之一,因此天府城最不缺的就是钱。兵肥马壮占据了地利人和的天府城,自然也不怕邻国来犯,发展得十分强盛。

云雾城对于和长兴来说并不陌生,以往一年都要来上几趟,于是带着众人轻车熟路,先到收购广场处理了那些带来的物品,然后找了个客栈把十个弟兄安置在一个房间里,自己再乔装改扮了一番才走出去。

和长兴的乔装之术甚是高明,乔装之后的他走在众人面前,还真没人相信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已经是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

活了大半辈子的和长兴也算是老狐狸了,他很清楚化瘀丹的珍贵,虽然数量不多,但绝不能让人知道其来历。于是和长兴让众人在客栈等候,他出门再转了几个胡同确定无人跟踪了,才又找了个客栈,再次乔装成五十岁的富商样子,大摇大摆往拍卖行的方向走去。

雾城商行是云雾城唯一一家设有拍卖场所的交易中心,由于是唯一的,云雾城主还特别派出监察史和城卫军,对交易过程进行监督和保护,而对交易者的身份也都是保密的。

当然,这么一个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场所,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进去的,携拍品进入者,拍品须经过鉴定,达到标准后才能进入;参与拍卖者,同样要在鉴定处注册一千白晶,获得初级会员的令牌才有资格入座。

这所谓的注册,就是让鉴定人员确认参与者所持有的白晶币。规则是,当次拍卖消费将会在一千白晶币里扣除,但最高出价不得超过注册晶币的两倍,多还少补。而消费的数额将累计入会员账号,统称积分。累计到十万积分自动升级到中级会员,百万积分为高级会员,拍卖的最高出价也随着消费额的增加而增加,成为高级会员后出价没有限制。

而一些有钱人为了显富,直接注册百万白晶,获得高级会员,随意出入拍卖行,工作人员还得对他点头哈腰,特别有面子。

这规则也不是雾城商行独有的,听说全天下的拍卖行都是如此,有的拍卖行的会员还多城通用,甚至多国通用!

和长兴拿着化瘀丹到鉴定处,前面正有几人在排队,鉴定师单独接见持宝者是拍卖行的明文规定,和长兴也很规矩地排起队来。由于多数人都是伪装前来,彼此不知底细,因此也没人开口说话,静静地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和长兴。

和长兴还是第一次进入鉴定室,这是一个只有四五丈宽阔的封闭空间,中间有个两丈宽的展台,旁边坐着四位年纪与和长兴真实年龄差不多的工作人员,想来就是鉴定师了。

和长兴恭敬地向四人问好,然后郑重地把丹药葫芦从怀里取出来,摆到了展台上。其中一个山羊胡老者拿起葫芦小心闻了一口,然后说道:“是丹药,陆老弟,你的强项。”说罢,把葫芦放回展台上,轻轻推到一个头发差不多掉光的老者面前。

光头老者取来一只浅碗状的器皿,再拿起葫芦,轻轻倒了一粒丹药到器皿上。丹药一入器皿,他那气定神闲的目光突然有一丝亮光闪过,虽然是一闪而逝,却瞒不过已经突破到了高等战士境界的和长兴!

光头老者压下心中的情绪认真观察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对和长兴道:“这位兄弟,我对收藏丹药颇为喜好,见到此物,想在兄弟手中买下,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山羊胡老者打趣道:“老陆,不可坏了规矩啊,这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不知道,你得说一说。”

光头老者沉呤道:“好吧,我也不瞒各位,此丹药如果老夫判断不错,应该是化瘀丹,但比普通化瘀丹要精纯许多。普通化瘀丹是用丹炉炼制,由于其中几味药容易焦化,火候掌握不好,往往炼出来的丹药是黑不溜秋的,破坏了药性的平衡,功效也相对降低。而这位兄弟的丹药却是暗灰色的,应该是专业丹师运用元力催动体内真火炼制而成,色泽极好、药性十足!”

说罢,光头老者又望着和长兴道:“这样吧,我以每颗三十白晶的价格全部买下了,这位兄弟觉得怎么样?”

三十白晶?听他把丹药说得这么好,怎么价格还和几十年前的普通化瘀丹一个样啊?和长兴一阵郁闷,莫非这老头是诈他不成?

光头老者看到和长兴不说话,知道心中正在犹豫,于是又继续说道:“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你固然可以拿去拍卖,但未必有人识货,而拍卖成交的物品,是要收取百分之十手续费的。这里一共八粒,这样吧,我一口价给你三个蓝晶,你也省得走拍卖的手续了。”

此话一出,旁边三位老者都瞪大了眼睛,这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啊,拍卖行的收入就是靠收取手续费的,要是每个鉴定师都像老头这样,那拍卖行的老板都喝西北风去了。光头老者发现旁边异样的目光,才发现说漏了嘴,于是对旁边三人笑道:“三位,不必这样吧,这丹药我也是给城主大人送去,要不回头我再补三十晶币手续费。”

听到是给城主送去,三人松了口气,山羊胡笑着打圆场道:“陆兄言重了,陆兄贵为监察史,做事光明磊落,替城主大人办事,还谈什么手续费啊。”说罢又对和长兴道:“这位兄弟,监察史不会占你便宜的,他的价格是绝对公道的了!”接着另两人也出声附和。

和长兴心里也答应了,想到这几位鉴定师应该都是正派人事,卖给他们也不怕被惦记,而且三个蓝晶比当初估计的价格还要高了,钱是赚不完的,够用就行。于是点头道:“行,就按监察史说的,三个蓝晶成交。”

光头老者笑笑道:“很好,这位兄弟要是还有这样的丹药,或者这种成色的丹药,都可以来找我,价格好说。”说罢,右手往腰间一拍,多了个袋子,光头老者从袋子里摸出三枚拇指精细的蓝晶币。

蓝晶币!一蓝晶币可换取一百白晶币,晶币通常都是从高品阶向低品阶兑换的,从低品阶向高品阶兑换还要收取额外的手续费,因此一蓝晶币的价值其实是大于一百白晶币!

和长兴小心翼翼地拿起三枚蓝晶币,点点头道:“好的,不过几粒丹药也是多年前高人所赠,如今生活所迫才拿来拍卖的,仅此八粒,再没有了。”

光头老者一副信以为真的表情道:“敢问这高人,何方人士,道号几何?”

和长兴摇摇头。

光头老者问完了才觉得有些唐突,于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兄弟可请回,我还是很期待将来还有机会在这里见到兄弟。”

和长兴也不再多言,收好蓝晶币便转身离开。

出了拍卖行,为防止晶币上有追踪标记,和长兴先到钱庄,把蓝晶换成了三百白晶,再和来时一样,转了几个胡同确定无人跟踪后才转到中途入住的客栈,重新装扮到四十多岁模样之后才出来,再转几个胡同回到最初入住的客栈。

大半天过去了,见到了和长兴,在客栈里急不可耐的商家村人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和长兴看着天色将晚,便让店家送来简单的食物,一行人吃饱喝足后在客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赶往交易市场。

和长兴等人在交易市场购买了大批物资,勉强够商家村七百余人两个月的吃喝了,又花了三十白晶买了十头青牛,用来运载物资。

这青牛天生就是干苦力的牲口,一两千斤的东西扛在身上视同无物,本来商家村也养有许多,不过每十年都有一次大灭绝。那是因为历次兽潮来临,这牲口肯定难以活命,人们都迁移到防潮洞又不能把牲口带上,于是这青牛能卖就卖,不能卖就杀了吃肉,待到兽潮过后再买回来繁殖。当然,这前后一卖一买的价钱肯定是不同的,之前卖掉一头只得一白晶,现在买回来却要三白晶一头了,而且还相当抢手。

如此一来,和长兴卖丹药所得的三百晶币基本上花了个精光,把物资都绑在青牛上,众人也不便再逗留,赶着青牛有说有笑地向商家村方向返回。

而在前一天傍晚时分,拍卖行的光头老者终于赶回到城主府。在城主大人的书房里,光头老者把丹药葫芦郑重交到城主手上,说道:“城主大人,这是一品化瘀丹,虽然品阶不高,但其色泽、药性都是绝佳,堪比二品!我更关心的不是丹药本身,而是丹药的制造者,如果大人有此人相助,大事可成!”

年近六旬,依然红光满面的城主大人接过丹药葫芦,观察了良久,又倒出一粒闻了起来,细细品味了半晌,点点头道:“可有见到制丹本人?”

光头老者摇摇头,不过胸有成竹地从怀里摸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圆形石板,石板上有着无数复杂的纹路,光头老者闭上眼睛双手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双手往石板一按,一点微弱的亮光在石板某处闪了几下才缓缓消失。

光头老者盯着亮光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道:“石板显示,那位置所指正是光裕钱庄,看来此人很精明啊,我在蓝晶币上虽然留了追踪暗号,可他早已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城主也叹了口气道:“也罢,这些世外高人,也未必肯出手相助。你再去看看浮舟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光头老者收起石板,恭敬地退了出去。

冷冷清清的书房,城主望着墙上一幅王者模样的画像,自言自语道:“我还能有命看到李家崛起之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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