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走后,方有年便问:“有信又作了什么荒唐事?”
萧小蝶听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会子作荒唐事的可是你,二叔是被你连累的。”于是把事情始末尾尾道来。
方有年清楚后,直恨自己糊涂。
方有信见兄长懊恼,又被嫂子怪责,便满不在乎地道:“大哥大嫂不必在意,不就纳个妾,这有什么?我的朋友早就已经纳了两三个妾,常笑话我,现在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萧小蝶看向方有信的表情,看不出真假,于是担忧道:“二叔未娶妻先纳妾,以后二婶过门难免会怨恨。”
方有信笑笑道:“大嫂放心,有信定不会让庶子生在前头。何况这事是我亲自应下的,以后我媳妇有怨恨,我担待着。”
方有年虽见方有信肯承担,但事件起因还是自己,开口道:“你若不想要,大哥为你担着。”
方有信连连摆手,道:“大哥大嫂信我,我的确想要个妾。”
方有年夫妻二人见方有信如此说了,便点了点头,方有年道:“也罢,你何时不愿意了,跟大哥说一声,大哥无论如何都为你担着。”
方有信笑笑道:“大哥欠我一个情,那以后有什么事,大哥帮我担着,别让我被奶奶责罚了去。”
方有年见方有信嬉皮笑脸的,也与他开开玩笑道:“纳了妾就是长大了,以后那能再贪玩,还是收拾收拾心思,到店里帮忙。”
方有信一听,急了,连忙扯开话题道:“大哥大嫂新年好,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红包拿来。”
方有年夫妻二人听了这般卖乖的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经过这一闹,还真把红包一事忘了。于是萧小蝶连忙回房,把早已包好的银子拿出来与方有信。
方有信得了银子,鞋底抹油似的就溜了。道要出去走走,临出去前还拜托萧小蝶把纳妾一事担待上。
萧小蝶见方有信自有分寸,也会为以后的妻子着想,知道庶子不能生在嫡子前头。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于是满口答应会帮忙操办。
方有信出门后,方有年便和萧小蝶回了房。方有年道:“这族长一家真是欺人太甚。”
萧小蝶见他还在意,又担心他那死性子想歪,于是安慰道:“我看二叔已经长大了,做事是有分寸的,能答应下来肯定是愿意的。”
方有年越想越烦,加之昨夜酒醉,头便有些疼。于是和衣躺道床上歇息,口中不忘道:“头还疼。”
萧小蝶听见方有年说头疼,连忙坐到床边去,摸着方有年的头说:“夫君哪里疼?我帮你按摩按摩。”
谁知道方有年一把把她扯入了怀,道:“昨夜酒醉,冷落了蝶儿,现在正好,蝶儿你惩罚惩罚为夫。”
萧小蝶脸红道:“惩罚你乖乖再休息休息,别乱动。”说完便挣扎着要起来。
那料到自己一动,更是勾起了方有年的欲火。那还肯放她落床。
萧小蝶已为人妇,两人又都年轻,同样血气方刚,对那事已经熟悉。感觉到自己夫君身体的变化,萧小蝶的脸更红了。又不敢强推,只好道:“大白天的,你闹甚。”
方有年一脸坏笑道:“这是为了惩罚为夫昨夜冷落了你的。”
萧小蝶听了,把头埋到方有年胸口,细细声道:“那,晚上再,不是更好。”
方有年萧小蝶娇羞,再也忍不住,道了句:“不好。”便策马上阵。
两人温存了几遍,直到方有年累得呼呼大睡,萧小蝶才拙手拙脚地起来。
左右动了动松了松筋骨,又疼爱地看了熟睡的夫君一眼。才整理好衣裳,往外面走出去。
来富丫头正侯在门外。刚听见主子们翻云覆雨,脸色潮红未退。见萧小蝶出来。来富丫头低头不敢瞧。
萧小蝶见来富丫头的面色有异,想到自己刚才与夫君行事可能声音太大,幸好方有信外出了,如若不是自己那还有颜面。想到此,不好意思地别开脸道:“年关的赏银已经备好,你去分发下去吧。”
来富丫头称了声是连忙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萧小蝶见来富丫头如此,更是恨不得找条裂缝钻进去。
不一会儿,来福丫头来了。萧小蝶见是她,便道:“来福丫头这么早就来侍候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来福丫头笑笑道:“来富丫头去了发银子,小姐身边侍候的人都没有,我怎么还能贪睡。”
萧小蝶喜她懂事,便笑笑说:“今儿也没什么事儿,你休息休息也没什么。”
来福丫头感激,起身福了福身,道:“感谢小姐体谅。”说完,也没有再回去,到一旁为萧小蝶奉茶。
萧小蝶忽然想起李氏一事,便道:“二少爷要纳族长的庶女方带弟为妾,你代为打点打点,把该送的礼送过去吧。”
话音刚落,却听到“叮当”一声,萧小蝶看去,见来福丫头手中的茶杯滑落,心里好奇。这来福丫头向来是个稳重的,从未试过滑落茶杯。
来福丫头也是吃了一惊,幸好杯子没有烂,如若不是,大年初一触了霉头,恐怕小姐都保不了自己。于是连忙跪下,道:“茶水太烫,一时抓不紧,求小姐责罚。”
萧小蝶无心责罚,便道:“罢了,大年初一的,不带责罚的。以后做事须得小心,幸好这里只有我们主仆二人,若再多一人,我有心护短也不行。”
来福丫头听了,连连磕头道谢。
萧小蝶挥了挥手,道:“起来吧,大年初一的,跪什么跪,你向来是个稳重的,今天是有烦心事?”
来福丫头只知道听到方有信纳妾,心里竟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愁绪,却又拿捏不了这到底是什么,只好道:“谢小姐关心,实在是茶水烫。”
萧小蝶见来福丫头不愿说,也不勉强,道:“嗯,茶水烫也是有的,若想起有其他事情,你跟我说,我定当为你做主。”
来福丫头听了连连点头。
萧小蝶笑笑说:“你是个尽心的,以后小心点便是,不必放在心上。去把二少爷的事办好吧。”
来福丫头听了,心头居然又涌起一丝难受。脸上却不敢发作。于是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到了存放财物的偏房,两个守门小厮认得来福丫头,便上前道:“姐姐,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福丫头心头烦乱,没好声气地道:“还有什么,少夫人唤我来为二少爷准备点纳妾的东西。”
方有信要纳妾的消息从李氏走后便传开了去。那日没有得手的媳妇婆子得了消息,很是不忿。
那两个小厮见来福丫头面色不好,还以为是受了主子的气,也不敢再扰,开了门就让来福丫头进去。
来福丫头想到方有信要纳妾,心思怎么都正经不起来。胡乱拿了几样金贵的东西,唤来奴婢用红布包了,又唤两个小厮送去族长家,自己便回去向萧小蝶复命。
萧小蝶见她回来得快,便问:“东西都准备好了?”
来福丫头点点头,道:“已经准备好了。”
萧小蝶又问:“都拿了些什么?”
来福丫头一一报来,萧小蝶觉得礼有点轻,但又想到族长一家所作所为,便不再执着,问:“可送去了?”
来福丫头应道:“已经派小厮送去了。”
萧小蝶忙问道:“就这样送去了?礼存条作了没?”
来福丫头大吃一惊,当真忘了。只好跪下请罪。
萧小蝶一看她那表情便知道忘了作礼存条,怒道:“今儿你是怎么了,一而再地出错,若有由儿,快跟我道来,若没得由儿,莫怪我要罚你。”
来福丫头哪里敢说,唯唯诺诺地跪着不语。
这时,方有信刚好带着小厮回来,听见了来福丫头忘了作礼存条,进来请了安便道:“大嫂不必动气,不就是礼存条而尔,忘了作也没甚,反正乡下不消这个的。”
萧小蝶虽然愤怒,但心里认定来福丫头心里有事,并不真心想罚,便借驴下坡,道:“既然二叔求情,这次再饶你一回。起来吧。”
来福丫头起来,见方有信瞧她打了个眼色,脸腾地红了起来。默默站到萧小蝶旁边去了。
萧小蝶见了,心里大惊,莫非来福丫头喜欢了方有信?再仔细想来来福丫头行为有异就是由听见方有信要纳妾开始的。心中不禁悲凉。一时间百感交集。就算自己同意,来福丫头最多也是当个妾。本想着自己与来福丫头来富丫头二人情同姊妹,以后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把她们嫁过去作嫡妻。也可脱了奴籍,享享福。但现在,来福丫头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这该怎么办?
于是便生了断了来福丫头念头的心,与方有信道:“二叔,礼已经送了过去,明儿请个花轿子,就把人给抬过来?”
方有信听了,笑笑道:“有劳大嫂操心了。”
萧小蝶又道:“来福丫头,你去约个花轿子,明儿到族长家把方姨娘抬过来吧。”
说完拿眼角瞧来福丫头,果然见来福丫头眼角湿润。
来福丫头听了,无奈再说不出话,只好福了福身,便出门寻轿子。
萧小蝶见了,好不心疼,暗道:来福丫头莫要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不一会儿,来富丫头发完银子回来,高高兴兴地在萧小蝶身边侍候。
萧小蝶又与方有信聊了一会儿才回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