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盈也没有追问,她闭上眼睛。反正她和郑夙渊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并不担心这个。
只是,她不在意,有人却是在意的。
院子中的丫头们不知道都去哪儿了,老二媳妇是方敏没有经过通报,便带了丫头走了进来。
看到秦盈盈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小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屋子中一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的场景,方敏心中直打鼓。
她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进来的。
只是来都来了,她也不能再倒退回去
“大嫂,小叔”方敏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秦盈盈的睫毛动了动,她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方敏,“阿敏过来了。”
她原先离开老夫人的院子,的确是给方敏做了手势的。不过,她没有想到,方敏竟然好巧不巧,挑了这个时候过来。
郑夙渊却是没有动,声音冷淡,“二嫂过来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来看看大嫂。”方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大嫂怎么了?”
她也是极怕这个全身都散发压抑气息的小叔的。
“她?中毒了。”郑夙渊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那里的茶,别喝。”
中毒?
方敏眼神闪了闪,“怎么回事?”
“正在查呢,”秦盈盈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大概是中毒后遗症,她现在只觉得头晕脑花,“坐吧。”
有郑夙渊在,方敏哪里敢坐下来。即便郑夙渊没有看她,她也觉得全身不自在。
“二太太。”正好菊烟拿着清扫工具进来了,看到方敏,她也愣了一下。
原本,她想看向自家姑娘,但是很快,她便低下头去。朝着方敏福了福身,菊烟清扫起地上的狼藉来。
方敏到底半侧着身子坐下,全身僵硬地厉害,她没话找话,“说起来,大嫂,你不再的几天,我经常看到你院子中另外一个大丫头呢,那个叫梅染的。”
梅染?
秦盈盈眉头一挑,“哦?”
“嗯,就是那个丫头,我屋子里的几个丫头说,经常看她在后门位置。我也看过好几次。”
后门?
梅染去后门干什么?
“她出去了?”
方敏摇摇头,“没有啊,只是在那儿和一个粗使丫头见面。”
粗使丫头?郑府的?
秦盈盈一头雾水,她想不明白,梅染到底在做什么。眼睛眨了眨,她又想起秋杏拿到的那张银线牡丹的帕子。
难道
不是吧!
秦盈盈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郑夙渊。
“想清楚了?”郑夙渊轻轻笑起来,他的眉眼舒展,似乎很是高兴。
“为什么?”秦盈盈心中一苦。后母本尊好歹爱过他,就算她现在不肯配合,那个人也不至于要对她下此毒手吧?
凭什么?
看秦盈盈的脸色明明灭灭,似乎又有些绝望,郑夙渊便收了笑容,他的脸色重新冰冷起来,“怎么?不敢相信,还是心痛?”
“你觉得,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伤害你吗?”
秦盈盈阖上眼睛。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
她是她,从来都不对那个人抱任何感情。可是,真正知道这个事实,秦盈盈还是忍不住悲哀。为后母本尊。
“别笑了,丑死了。”郑夙渊一下子站起身来,他转身朝外面走,“我去看看大夫。”
这个时候看到秦盈盈,他只觉得很烦躁。
屋子中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郑夙渊便冲了出去。
“大嫂,怎么回事?”让她害怕的人不再了,方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你没事吧?”
一边说,她一边走上前来。
然而,看清楚秦盈盈的那一瞬间,方敏便吓了一大跳,“大嫂,你脸色真的好难看!”
不单单是脸色,甚至嘴唇,秦盈盈都苍白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要找大夫过来。”
“已经去找了,我没事。”秦盈盈抓住方敏的手,“阿敏,你老实和我说,你刚刚说的那个粗使丫头,是谁的人?”
方敏好歹是掌家人,她既然注意到那个小丫头,便一定心中有数。
“不要敷衍,我要听真话。”秦盈盈紧紧盯着她的眼。
方敏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是不是宁”话音没有落下,秦盈盈便剧烈咳嗽起来,“是不是他?”
方敏于心不忍,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秦大将军的小女儿,喜欢的是那个人?
然而,伤人的往往是事实。
“大嫂,你别多想,先好好养好身子。”方敏说着,亲手为秦盈盈掖了掖被角。“今儿我就先回去了。”
她可不想卷进这麻烦事儿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盈盈大笑三声,眼神蓦然冰冷,“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