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除掉他们中的五人后,宁采臣是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喜,如今自己已然处于绝对的上风,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想到此,宁采臣不免有些些得意,稍现睥睨之态。
宁煦现在对这种真刀真枪,斩杀砍劈的血腥场面还极不能适应,有点胆颤心惊。在这关头,见宁采臣心生大意,赶紧提醒: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之事常有。
宁采臣见宁煦知晓了自己的心态,就有愧色,赶紧收敛心神,全力应战。
就在宁采臣思绪恍惚之时,却见其中一个强匪像是他们的头领,在对剩下的两人说着什么。像是在谋划安排,如何打败宁采臣的诡计。那两人连连点头,就准备着分头行事。
宁采臣看在眼,眉头一横,双腿夹紧马腹。黑雕倏地向那匪首冲了过去,宁采臣挺枪就要向那首领模样的人突刺。那人倒有些见识,直往搭着帐篷的树林里跑。
宁采臣见那首领径直朝搭有帐篷的树林而去,那里栓有几匹马。怕被他们使了引君入瓮之计,便也不打算贸然驱马进入。心想,先将外面的这两人除掉,再找他算账不迟。
于是,就快转马头,却见那两人也不跑,骑着马,只是一左一右的在离宁采臣十来丈远的地方站着。宁采臣心里起了疑,想着这不像是要拼命的样子,那就是想跑。
心里一惊,知道他们也是走惯江湖,见过场面的人。自己要是就这么直冲过去,他们一左一右的跑开了,那真不好办了。
可为什么他们还不跑呢?这样想着,皱下眉头,脑中灵光一闪,知道了为什么。就心生一计,又重新调转了马头,做势就要往树林里冲去。
他们果然着急起来,也可能是不得不为,都急驱马跟来,小心地向宁采臣靠近。宁采臣这时大大地确定,他们这次劫掠的所有赃物都在那个帐篷里,还没来得及分赃。
轻蹬马腹,黑雕加快了速度。那两人露出恐慌之色,也不得不加鞭跟了上来。宁采臣见如此,更加确定。还觉得那里的东西可能不是一点点,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上心。临时一变,径往那头领冲去,他不能让这些家伙得逞。
谁知宁采臣歪打正着,那两人都急忙地向前猛冲,想要截住宁采臣。宁采臣见了只觉得来全不费功夫,双腿用力往下一沉,紧压坐鞍。
黑雕急走几步,就突然停住。宁采臣一个回身枪加带横扫,这一扫不得了,右边的这个被扫中了双眼,当即“啊”的凄惨之声响荡在树林里。
就见他扔了手上的砍刀,松了缰绳,双手抱着双眼,在不停地嚎叫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身子随着马匹奔跑地颠簸,不由自主地斜向一边,就与迎面而来的一白杨树亲密接触了。
“嘭”的一声后,从马上飞了出去,又是“嘭”的一声,接着是呻吟声混着压迫枯叶的“沙沙”声。
左边这人被扫到了右手,手掌当场就碎了,也是一声惨叫。砍刀向身侧飞出丈许,那马还在向前冲,宁采臣一看,一个急回枪向左横摆。
“嘭”的一声,那人就直挺挺地向后飞出,砸在正后一树干上。“嘭”的又是一声,一口鲜血直喷出数米。
帐篷里的那个头领,听到外面接连的惨叫声,早吓得心惊肉跳地,心绪全无,手忙脚乱起来。慌乱中,拿起这个,丢了那个。
最后就拿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转身便要向栓马处跑去。走到帐篷口处,极不情愿地,最后回头看了眼。眼光一错,看到了那妇人,即是沈柔儿的母亲还在里面,这才想起昨晚追回的这个妇人,恨恨道:“怎么将你这老娘儿给忘了!”
就想到昨晚都是因为她们夫妻俩,才会坏他的好事。让他不能抱得美人归。又让他们昨晚不得安生,好一番折腾。晚上没休息好,又没得好吃,今早才在此处打尖。这才会遇上这个凶煞之徒,着了这半路杀出的瘟神的道,以前何曾有过如此晦气之事。
却全然不觉得是自己行恶在先,罪业滔天。事败则推罪于旁人,此皆为这类人之本性。
本来还想带回去给他们做饭洗衣,顺带暖暖被窝。不想竟遇上了这号瘟神,现在逃命还来不及呢,哪能还带着个祸水。一想到这,怒火不由得从心中直涌,不免恶念心生,转身又连忙向帐篷里去。
沈母先是听见外面的喊打喊杀声,还间杂着惨烈的嚎叫声。后就见这贼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又慌里慌张地在这里折腾一番。
并不曾想过是自己的女儿请来的救兵,还以为是这地头蛇今天倒霉,遇上了过江龙。
那贼人进来没多久,由于被外面的嚎叫声太过凄惨给吓着了。胆颤心惊地全身发抖,手脚乱颤。见他手足无措地好一通动静,也没瞧明白他到底想干嘛。
还以为是在找她,要将自己灭口。后见这贼人是在搜寻那些他们这次抢来的赃物,才放宽心了些。
待这贼人找着了那包东西,正往帐篷口走时,心中直念佛呢。谁知在这贼人临出门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就回了下头,被他余光给瞥见了。
这时,沈柔儿母亲见这贼人凶神恶煞似地向自己走来。她知道这次自己凶多吉少,就赶紧想出声求救,故嘴上才“嗯嗯”声不断。
这匪首走到那沈柔儿母亲栓绑之处,这时就觉得她的“嗯嗯”声,是那么的厌恶。心一横,凶光毕现。
抽出随身的腰刀,双眼怒视着沈母,一刀挥了过去。沈柔儿之母双手双脚被绑得结结实实,哪里能够避过,只见她动弹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匪首这才称心如意而去。匆匆地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抓住鞍头,慌里慌张的,都来不及踩上马蹬,就趴拉着要坐上马鞍。
心已慌了神,手脚直发抖,更是添了乱,那能成事。气得直骂娘,怒不可遏地,真想一刀将这马给砍了。但是都这时候了,这马可是比他亲爹还要亲,就是他的祖宗,他哪里敢呢。
少不得手脚协作,才将左脚塞进马蹬口里。双手赶紧抓紧鞍头,猛地用力,方才上得马去。坐上马鞍后,还不待坐稳,就猛拍马快走,直往西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