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英雪去世,张大夫建议秦颂立即将她的尸体装进棺材,然后下葬,唯恐疾病传染给其他人。
秦颂让管家申雄豹赶紧处理娄英雪的后事。
当娄员外夫妇得到消息之后再次来到相府的时候,他们没能见上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童氏比较伤心,又哭又闹,有点责备秦颂的意思,她认为是秦颂害得娄英雪染上天花的,秦壮患病,他应该派下人,或者请大夫来照顾秦壮,而不是让娄英雪这个当母亲的冒险照顾,秦颂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颂能理解童氏的丧女之痛,他也很冤枉,当秦壮患病了,他的想法自然和童氏刚刚说的一样,可是童氏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娄英雪也是一位母亲,她要亲自照顾自己的孩子,不想假手于人,还怕别人照顾不好她的儿子,秦颂劝都劝不住,只好让她小心点,不料还是被传染了。
秦雅为秦颂作证,说都是娄英雪强行要照顾秦壮的,和童氏现在一样,又哭又闹的,还上吊,秦颂没有办法才同意的。
秦萱瓷说:“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们应该快点处理三姨娘的后事,然后治好五弟的病。”
张大夫说:“相爷,王妃,小少爷身上的症状明显的好转了,估计不用三天,他就能痊愈,以后都不会患上天花的。”
娄员外双手合十,对着上天祈祷,道:“真是谢天谢地,我的小外孙没有事就好了。”
童氏知道相府里暗潮汹涌,要是秦壮留在这里,能不能健康成长都是问题,还提出要替娄英雪照顾秦壮,还请秦颂答应她,让秦壮去娄家住上一段日子。
申氏走了过来,道:“娄夫人,你这要求也太离谱了吧?壮儿可是老爷的命根子,怎么能离开相府呢?三妹没了,还有本夫人呢?本夫人是壮儿的嫡母,有责任照顾他的。”
秦雅说:“大家别争了,现在壮儿还在康复当中,哪都不能去,还是先将心思放在三姨太的后事上吧。”
秦颂吩咐申氏叫人设立灵堂,让家里人祭拜一下娄英雪,还要将她的灵位设立在祠堂里,她可是为秦家添丁了,功不可没。
申氏很不情愿,但是秦颂的意思,她也不好反对,否则显得自己很小气。
齐王军营内,司徒动、南宫长两名将军得知努姬公主被曾魁护送回哒丹国,他们心有不甘,准备派人在半路上将努姬公主劫走,然后亲自动手杀死努姬公主,为欧阳耀报仇雪恨。
起初欧阳冲还不同意他们的计划,说那样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事,皇上要是知道了,他这个齐王也当到头了。
司徒动劝说他,引起战争更好,这次好让他们齐军出征,好好表现一番,让大煌朝的百姓知道,不止是欧阳虎的平南军会打战,他们齐军同样能打战,他们要一举将哒丹国攻下,让皇上对他们刮目相看。
南宫长则是以欧阳耀的仇恨劝说欧阳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让凶手努姬公主堂而皇之地回到哒丹国呢?况且她回去之后,两国之间的战事就暂时不会有,他要报仇,可谓是遥遥无期,所以不能放过这个最后的机会了。
欧阳冲被他们说服了,道:“好吧,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做得漂亮一点,别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还有这件事,本王一点都不知情,有什么事,你们自己担着。”
司徒动、南宫长作揖,道:“多谢王爷,我们这就去部署。”
欧阳冲心里暗喜,终于可以为欧阳耀报仇了,尽管是违抗圣旨,他也要看到努姬公主的人头。
司徒动两人派出的是一队骑兵,他们出了京城之后便化妆成百姓的模样,快马加鞭往北方去,个个都是满腔热血,势要将努姬公主劫走。
曾魁的护送队伍有几十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平南军士兵,但主要以步兵为主。
努姬公主不想那么快到边境,她示意马车里的丫鬟小娴让马车停下,她要解决大小便的问题。
小娴拨开窗帘布,道:“曾大人,公主叫停车,她很急,需要小解呢?”
“真是麻烦,来啊!原地休息一阵,让努姬公主出来去小解,不过小娴你得陪着她,不能让她寻死,知道吗?”曾魁说。
小娴点头回答:“是。”
努姬公主示意解开她的手脚,不然她怎么小便呢?
曾魁让侍卫解开努姬公主的束缚,还叫来十个侍卫背对围着她,怕她逃走。
努姬公主刚刚得到自由活动的机会,摘下嘴巴上的布料,道:“真是难受死了,曾魁,本公主不自尽了,往后的路程不要绑住本公主的手脚,也不用塞住本公主的嘴巴了。”
“本官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你也别太在意,等回到哒丹国,你想怎样就怎样,可是在这里,本官说了算。”曾魁说。
司徒动派来的骑兵追了上来,他们都蒙上了脸,现场一下子变成了战场。平南军的几十名护卫与齐军的几十名骑兵混战,还是骑兵技高一筹,杀了很多护卫。曾魁让小娴扶着努姬公主上马车,他也跳上去,让车夫驾着马车继续往北走。
护卫溃败注定了努姬公主被擒,马车跑不过快马,曾魁和努姬公主很快被追上了。
蒙面士兵拦停了马车,从马车里将努姬公主拽了出来,奇怪的是努姬公主没有反抗,而是欣然接受,她也猜得出来这些是欧阳冲的人,是来找她报仇的,这正合她意,她就是想死在大煌朝境内,让哒丹国有开战的理由。
士兵绑住努姬公主的手脚,然后将她扔上马背,最后离开了。
曾魁下令剩下的护卫赶紧去追回努姬公主。
护卫们死伤惨重,根本没有能力去追赶人家骑兵,都过来向曾魁请罪。
曾魁只好让大家回京城,他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可不能让努姬公主死在境内。
骑兵将努姬公主劫走,来到京城外以北三里处与司徒动、南宫长接头。司徒动看到马背上的努姬公主,道:“哈,贱人,你终于还是落到本将军的手里了。这次没人会来救你,而客死他乡就是你的下场。”
南宫长说:“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就地处决掉这个杀人凶手,为老王爷报仇雪恨。来人啊!将她带上来,让司徒将军亲自动手。”
侍卫从马背上将努姬公主拉下来,并且推着她走到司徒动的面前。
努姬公主笑了笑,“本公主还要多谢你们呢?动手吧!”
“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本将军也不跟你废话了。”说完,司徒动拔出佩剑,大力一挥,剑到头断。
努姬公主的人头落到地上,她脖子上的伤口喷出血泉,烘托出一种悲凉的气氛。自从努姬公主打算来到大煌朝,她就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遗憾的是她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杀死秦萱瓷。死在这里是早就注定的事情,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令人嘘嘘不已。
“来人啊!人头带走,尸体就留在这里,让曾魁来给她收尸,好让消息传到哒丹国去。”南宫长下令说。
侍卫捡起努姬公主那颗血淋淋的首级,然后用黑布包起来。
司徒动、南宫长先行回齐军营,那些骑兵稍后再回去,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曾魁坐着马车往京城赶,回到三里外努姬公主被杀的地方,护卫发现努姬公主的身躯,回报给曾魁知道。
曾魁一下子懵了,努姬公主死,他有辱使命,还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事,这下子算是震惊朝野了。
丫鬟小娴摇着曾魁的手,道:“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将尸体带回去向皇上请罪,快走!”曾魁惊慌失措地说。
齐军营内,司徒动带着努姬公主的人头回来让欧阳冲看。欧阳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说:“父王,你的大仇终于得报了,杀你的努姬贱人的头颅在此,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南宫长说:“王爷,这人头可不能久留,得快点处理掉,曾魁发现努姬公主的尸身,回到宫里禀报皇上,皇上不难想到是我们做的,一定会派人来搜查的。”
“那就拿走吧,处理干净一点。”欧阳冲说。
南宫长亲自将努姬公主的人头拿出去。
曾魁急匆匆地回到皇宫里向皇上禀报了努姬公主被劫走,然后被杀死的事情,皇上龙颜大怒,教训了曾魁一顿。曾魁也跪着请罪,说他太大意了,不过对方很强势,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都骑着马,连护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不难让人想到是欧阳冲派人所为,皇上让汤理到齐军营里搜一下,看能否找到努姬公主的人头。
曾魁说:“皇上,努姬公主死,消息要是传到哒丹国,哒丹六世必然会派宗颜耶南侵,得让边境的将士做好准备啊!”
“战事将起,全因曾魁你的疏忽大意,来人啊!将曾魁打入大牢,听候发落。”皇上指着曾魁说。
侍卫进来架走曾魁,他也不喊冤,还觉得心里好过一些。
努姬公主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平南王府内的欧阳豹听到这样消息,心里有一丝的安慰。欧阳虎则是忧心忡忡,想着又要打战了。
秦萱瓷在相府祭拜完娄英雪之后便回到这里,也知道了努姬公主的死讯,她来找欧阳虎,跟他说,要是皇上点将出征,他不要去打战了,将机会让给别人。
欧阳虎摇头,表示不行,他的平南军还有一半是留在边境,要是战事打响,他就得到前线去了。
“可恶的欧阳冲,努姬公主都被遣送回去了,居然还下此毒手!”秦萱瓷骂了一句。
“不管是谁做的,总之努姬公主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欧阳虎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揉着,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