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她已经死了,‘郑明镜’已经是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人。晚辈知道罗翎国主已经易人,作为前朝皇帝的妃子我并不认为明镜回到皇城还能够以她皇妃的身份生活,我相信将军一样能够知道事情最表面的利害关系。”琉砂低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袁豪:“这是群主的身份标识。如果你们的皇帝要置明镜于死地,在这一层身份的考虑上我相信他会谨慎些,如果他一意孤行,将军可以此枚玉佩作为报信之物,作为猎云国皇帝最疼爱的……表妹,我们皇帝会有办法的。”
“群主?”
袁豪彻底被琉砂的一席话弄得云里雾里。他接过琉砂递给他的玉佩,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他仔仔细细的看到了玉佩上刻着的国号以及身份标识。这块玉佩和他见过的猎云国皇帝的玉佩十分相似,不难猜测玉佩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而能够按照皇帝的样式打造,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确没有理解到明镜消失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身份是如何得到了这般脱胎换骨,抑或是雀变凤凰的改变。
远在皇城国主之间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他并不知道细节也不想要去知道细节。皇家之间的事情一向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只求自己能够在两国和平的情况下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你这一番话可是说给我听的?”远司站在一旁,对琉砂的话进行了梳理大致算是明白了些什么:“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
琉砂瞥了远司一眼,像是看一个稚童的眼神:“我的确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也知道你会告诉荣孝陵。我既然敢说,就不会怕,而我即便不说,以你们皇帝那份天生多疑好强的性子怕是要自己拼命调查个水落石出,最后也不过累到你们。”
远司有些不解的微微皱起眉。
“但也还是要奉劝你们一句,能说的我就说到这里,如果明镜不想说的你们皇帝逼急了,那就是猎云和罗翎的事情了。”
琉砂语气淡漠了下来。
他侧头透过被木板掩去一半的木窗打量着天色。天际已经微微泛白,深夜稍微凉快的气温开始有些燥热,正如他的心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开始质问自己带着明镜回来,把她交给罗翎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同样的,他也开始感受到哲憾当初抱着即便和明镜撕破脸皮或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态死也不愿意让明镜回来的想法。那不只是单纯的感情,身为王者的哲憾应该比他更早或是更深刻的理解到猜测到,这一次被明镜当做是“回家”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也许哲憾早就猜到了,明镜回到她所谓的家的时候,也许已经是个支离破碎什么都不剩的空壳。
那个时候,她的心,也许也会变成那样。
但也罢了。
“袁将军。”琉砂侧回头轻轻笑着:“天快亮了,明镜身子还虚弱,你们再休息一会,就送她回皇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