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冷慢慢爬上我的眼睛,一点一点侵蚀到我的身体里面,我禁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我看见上空漂浮的白云,慢慢放大,周围不断扩大的雪白,雪白的地面,雪白的上空,雪白的墙壁上,被刻上了洁白的没有忧伤的水鸢花浮雕,周围冷冽的空气围绕着地上雪白的水鸢花,悄然绽放着,围绕在花瓣周围清冽的空气已凝结成冰。
走出去,是洁白的大殿,同样地浮雕,同样绽放的水鸢花,只是没有了刚才的清冽,层层暖意铺面而来,大殿尽头是长长地走廊,走廊的墙壁上面,还是同样地浮雕,经过长长地走廊,看到的是温暖的日光,强烈而温暖,刺痛了我的眼睛,当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强烈的日光之后,我看到的是有着雪白翅膀的族人,还有他们雪白的白发,在温暖而强烈的日光下,自由盛放。
远远地,澈儿站在一颗自由生长的树下,茂密的白绿树叶自由伸展开,洁白的花朵轻轻地洒落开来,簌簌飘落在地上,映衬出澈儿那忧伤的脸庞。
:“澈儿。”
:“君上,您醒了。”澈儿微笑的看着我,温柔的说着。
:“恩,澈儿,还是叫我姐姐吧。”
:“还是叫您君上为好。”澈儿轻轻我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顺好。
:“澈儿,我没有死亡吗?”我微笑着应着,称呼我不在乎,只要他是澈儿,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亡,我不想再带来任何伤亡。
:“是它救了你。它叫灵露树,你曾经吃过它的果树,在外婆快要抑制不住你身体的恶灵时,曾来白族求救,我便给了她灵露果,灵露果能抑制邪恶,治愈伤痛。”澈儿抚摸着那颗自由伸展而来的树,一颗细小的花蕊落在我的肩膀,轻柔而微小。
:“它有很多棵吗?”
:“白族仅此一棵,日日开花,花开败落便会重新盛开,从未间断过,从未死亡过,传说它诞生了白族,然而白族的命脉却不是它。
:“那它岂不是日日结果?”
:“它只开花而不会结果,要想让它结果,便日日以白族族人的血水灌之。”
:“我吃的灵露果是用谁的血水灌之的?”
:“君上不用担心,不同的族人每天灌之。”
:“可灵露果还是没有抑制住我身体的恶灵。”我低下头,看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柔白花朵,轻轻地说着。
澈儿轻轻地亲吻我的额头,微笑地看着我,
:“澈儿,我身上的恶灵还没有杀死,我不想再这样了。”
:“君上,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你相信我好吗?”
看着澈儿那坚定地眼神,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强烈的日光此时些微减弱,远处忙碌的族人不时温暖地看着我。
:“澈儿,白族外面日光如此强烈,为什么我刚才躺的地方却如此清冽?”
:“自从子衿君上死亡以后,您便让族人把您的房间布置成这样。”
:“澈儿,姐姐。。。”
:“子衿君上的遗体在冥碟洞,子衿君上生前喜欢清冽的安静。”
:“陪我去看看姐姐吧,澈儿。”
澈儿点点头,然后带着我,去看望姐姐。
在一洞口前,澈儿停下来,我知道那便是冥蝶洞,在洞口围绕着清冽的白雾,进入洞中,寂静的你只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洞中清冽的雾气弥漫在周身,往里走,雾气渐渐散去,浓密的水鸢花绽放开来,在水鸢花最浓密处,我看见了姐姐,跟我一模一样的姐姐,我走过去,触摸着她冷冽的皮肤,刺痛了我最深处的悲伤,泪水滴答在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庞上,白子衿,我的姐姐,曾经与我形影不离的姐姐,而今却冰冷的躺在这里。我抱着姐姐悲痛着,澈儿走过我,抱着我,轻轻地轻抚着我颤抖地后背。
很久,所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时,我看见姐姐旁边放着的那根羽毛,那根墨黑的羽毛,虽然已经略微粗糙,却仍能看出当初它是如此光泽照人。
:“澈儿,这便是我当初手中握着的那根羽毛?”
:“恩。”
:“澈儿,你知道这是什么生灵的羽毛吗?”
:“君上,这不重要了。”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我看着澈儿,坚定的说着
:“这是西荨海域龙灵的羽毛。”
拿起那根羽毛,那墨黑的羽毛,与我的翅膀交相呼应着,姐姐的死亡,外婆的死亡,赤幽林的灭亡,玓薇族的灭亡,一切一切,都只是一根羽毛。
:“澈儿,我们出去吧。”我深深的看了姐姐一眼,转过身,平静的对着澈儿说道。
:“恩,君上。”
离开冥蝶洞,一切的痛还在原地,当我选择用死亡来结束一切时,我却忘记了我是族灵,我的死亡会带来灭亡,也许会将麓灵国带来混乱的乱局。
我安静的看着前方,我想我要做出唯一的选择,我选择相信澈儿,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将我身体的恶灵杀死,即便会带来伤亡,可却能挽救全部,如果杀死恶灵,我便会找到龙灵,我一定会为姐姐报仇,一切的伤亡便会得到安息。
我这样想着,可我却从来没有想到结局,最后的结局也许会深埋着更为伤的痛。
澈儿告诉我生活在西荨海域的龙灵,最为害怕的便是日光,强烈的日光会给他们带来最深的创伤,恶灵为龙灵所产生,会跟龙灵有同样的习性,白族的日旸谷为日光聚集地,日光最为强烈,他们会在日旸谷将恶灵杀死在我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