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出这对奇怪的父子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基督山伯爵匆匆地赶到了巴黎郊外政府的秘密信号所。
信号所在一座小山顶上,外观像一座古塔似的。信号所周围有一片片整齐的田园。伯爵徒步爬上去后,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信号员正在专心地检查植物。
于是,基督山伯爵从容地走上前去搭讪:
“您好,采杨梅吗?”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信号员看到伯爵还以为是上司来巡察,脸上显出不安的表情。经过伯爵的自我介绍后,两人的话便投机了起来。
“如果方便的话,就请让我看看吧!”
“没关系的。我们每天除了送平安无事啦、休息一小时啦、改不再续等信号外,简直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呢!”
于是,两个人就爬上了三楼。这里就是信号室,里面的信号机十分简陋。
基督山伯爵从信号员叹息的语气得知他的工资很低。有时发错信号还会被罚款,总之,干一辈子所得的钱也不过四五千元。
“这儿有五万元,你可以拿去买房或者买百余亩地,还可以存到银行吃利息!”
“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你发个简单的信号,你照着做吧!”
“可是……”
信号员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很快就答应了基督山伯爵的要求。他走到信号机前,打着伯爵给的号码,很快,信号员把伯爵设计的信号一个个地传到内政部去了。
不久,一个内政部官员赶忙去找邓格拉斯。毫无疑问,肯定是那位官员收到了什么重要信号。
“你有很多西班牙的公债吗?赶快抛售出去!”
“为什么呢?”
“西班牙某地发生了叛乱。”
邓格拉斯早就买通政府官员,以换取政府的通讯秘密。他利用这些窃来的消息大发股票财。于是,他马上卖掉了六百万元的西班牙公债。
果然,当天的晚上就刊出了西班牙叛乱的消息。西班牙公债的价值暴跌,邓格拉斯庆幸自己只亏损了五十万元左右。然而大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的晨报却刊出西班牙内乱是子虚乌有的,是信号员因为雾大的原因,造成了信号的错转。此消息一出,公债的价值又暴涨了起来。邓格拉斯一下竟损失了一百五十多万!
由于信息的错误,邓格拉斯差点变成了神经病。这只是基督山伯爵给他一点小小的颜色看而已。
复仇开始了!
隔了一天,基督山伯爵在奥特威别墅招待巴黎的朋友。除阿尔布子爵和马瑟夫夫妇由于在海边度假没来外,邓格拉斯夫妇、维尔福夫妇、玛西米兰,力诺男爵,狄布雷秘书长等人都到了。
卡尔凡康德侯爵今天穿了一套整齐的军服,胸前还佩带了八枚勋章。安德里小侯爵也穿着全新的衣服。基督山伯爵准备把这对父子介绍给所有的客人。
“卡尔凡康德是奥国的大贵族,而且还是皇族的旁支呢!”
对欧洲贵族谱系了如指掌的力诺在玛西米兰的耳边小声说道。邓格拉斯在旁边听了很感兴趣地问:
“真的富有吗?”
“咳,据说有用不完的财产呢!”
由于前两天遭受打击的缘故,邓格拉斯的脸色十分难看。客人到齐后,基督山伯爵叫仆人点了点人数,以便备好餐厅的位子。这时,维尔福检察官大吃一惊,差一点叫了出来:
“是他!啊,怎么会是他!”
他看到安德里小侯爵时,竟吓得脸色苍白。
“贝奥弟托怎么会出现?哦,真是报应呀!”
不过,维尔福的这些举动谁也没发现。除了基督山伯爵之外是谁也不知道底细的。
基督山伯爵刻意把今天的房间布置得与众不同,其中二楼的一个房间,却保留着旧有的褪了色的红色墙纸和地毯、旧家具,还点着一盏黯淡的油灯。
不久,丰盛的晚餐开始了,美酒佳肴都是非常非常讲究的。席间,大家高谈阔论,吃得淋漓尽致。然后,基督山伯爵转移话题指着二楼那间怪房间说道:
“也许你们会认为我很迷信。不过,我总觉得那个房间发生过可怕的犯罪行为,所以我保留了它原来的面目。”
力诺摇着手表示怀疑:
“伯爵,不可能。因为这儿以前是维尔福夫人的娘家。总检察官的岳父家怎会发生犯罪行为呢?”
“什么,这儿原是总检察官的岳父家?我事先是不知道的……不过,力诺先生,这儿倒有一件怪事呢!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修饰庭院,有一次工人为了种树,在院子里挖到一个铁箱。你猜怎么着?那个箱子里面居然有一具婴儿的尸骨哩!这是事实,我甚至可以作为证人向总检察官告发!”
基督山伯爵说完,望了维尔福一眼。维尔福顿时全身颤抖,面如土色,额头直冒冷汗。
第二天下午,不知为什么,邓格拉斯突然登门拜访基督山伯爵。
原来是这样,前两天邓格拉斯亏损了近百来万的钱,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来个五六回,恐怕邓格拉斯就要破产。为了补偿上一次亏损的钱,他竟然想把女儿尤瑟妮这个独生女嫁给安德里小侯爵。
“他有多少财产呢?”
“说不准。有人说他一文不名,也有人说他有好几千万……因为,意大利的贵族没有什么公债或土地,只是将埋在地下的财宝留传后代。”
“看样子,他愿意让他儿子在巴黎结婚吧?您猜他到底会给他儿子多少财产呢?”
“咦?你问这些的意思是想帮安德里找媳妇?侯爵也有这个意思。难道你想把尤瑟妮小姐……”
尤瑟妮是邓格拉斯十九岁的独生女。
邓格拉斯误以为安德里小侯爵真的是一位大贵族的继承人,他盘算着撮合自己的女儿和安德里结婚,然后把安德里所有的财产投入自己的银行。难怪他会特意来拜访基督山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