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神情愉悦,一路上嘴角都噙着笑意,谢风时不时的转头看她,实在搞不清楚小姐为什么心情大好。杏儿那丫头说小姐不舍范先生离去,心情郁郁,不应如此才对……
耳边又听到翩翩低低的浅笑,谢风心里有些担忧,小姐莫不是因为一时难以接受范先生离去,脑子有些不正常?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嗯哼!”好端端的心情被谢风打扰了,翩翩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向他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觉得我该有什么事?”
谢风忙道不敢,见她并未当真责怪,又沉声问道:“小姐,你与那船上年轻公子可认识?”
“怎么?”翩翩听他语气有些凝重,好奇的转头看向他。
“那公子来路恐怕很有些神秘,小姐是与他初识还是旧识?”
“我是在为老师送行之时偶遇到他,只是初次相见,你为何说那公子来路神秘?”翩翩这下真有些好奇了,这个谢风,早年一直闯荡各国,浪迹天涯,是有名的游侠儿。直到做了国师府侍卫,才算真正安定了下来。谢风多年来周游列国,见识自然不凡,让他感到神秘,肯定不是寻常之事。
“那公子我看不出来,看上去像是一介贵公子,可是刚才替小姐牵马的壮汉却让小人心生不安?”
“有何不对?”
“刚才我与他推搡之时,偶然见到他胸前上有一个模糊的刺青,很快又被衣服遮住,没有看清楚。但那个刺青的形状,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组织。”谢风眉头紧锁,口吻有些惊疑。
翩翩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狄让的样貌,古铜色的脸,双眉浓烈如刀,身形魁梧,双臂似有千斤之力,其他倒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见谢风说的凝重,沉声问道:“什么组织?”
谢风眼中有惊惧神色闪过,似想起了某些恐惧的事情,半响后才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流、离、失、所。”
“谢风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翩翩闻言一时愣住了,良久后才盯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道,脸色也沉了下来。
“小姐,我并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那人的刺青形状有些相似而已,肯定是小人多心了,那个组织的人怎么可能给人做奴仆?”谢风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翩翩不再说话,脑子里翻翻滚滚都是“流离失所”这四个字,心情一时沉重无比,再也笑不出来。谢风虽然不敢断定,但毕竟闯荡江湖多年,没影儿的事怎会胡乱言说?只怕那哑巴壮汉真是那个传说的组织中人。
卫国要与我文国联姻,舞阳公主将嫁与世子哥哥,卫王以十城之地相赠以示诚意,两国永结世代之好,疑似流离失所的人出现在大梁都城,这之间到底是有所关联还是纯属巧合?
若是巧合自然最好,若不是巧合,那……流离失所这个组织到我文国有何企图?与两国联姻之事有没有关系?最最紧要的是郑丰与流离失所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也是那个组织的人吗?
翩翩越想越觉烦闷,转头见谢风看着自己,开口问道:“若那人真是流离失所的人,来我文国有何企图?”
“这……小的不知。小姐无须多虑,我并不能肯定那人身份,即便他是那个组织的人,只是他一个人,在我大梁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不止他一个人呢?”翩翩盯着他再问。
谢风并没有马上作答,仔细沉吟了好一会儿,涩声说道:“若不止他一个人,恐怕就有些麻烦了。那个组织所到之处,从来都是掀起滔天巨浪,引得国局震动,每次皆是所谋甚大,影响颇深。”
见翩翩垂头若有所思,继续道:“小事尚且罢了,无非是刺杀某国大臣名将;大事……”
“嗯?”翩翩抬头看着他。
“大事方面甚至能够颠覆一国王室,十几年前雪国王室之乱据说便有这个组织参与其中,他们先协助雪国王叔逼宫,再说服大将潘明玉叛乱,差点使得雪国分崩离析被诸国吞并。好在雪国有雪月公子这等惊天伟岸的奇才,继承王位之后联合名将拓拔野拨乱反正,内灭****外拒虎视眈眈的诸国,雪国这才得以存续至今。”
翩翩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十几年前的雪国内乱还有流离失所参与其中,更没有想到谢风竟对这等秘闻了如指掌,顿时对其刮目相看。难怪父亲对谢风依之甚重,看来谢风并不仅仅只是府上侍卫那么简单。
“我尚且从未听过这等秘闻,谢风你是从何处得知?”翩翩心惊之下好奇问道。
“这个……小姐不是外人,这些事情早晚都要知道,即使今日告诉小姐,国师大人也不会见怪。我自幼便已是国师府家臣,奉国师命令装扮成游侠儿,在各国间收集情报,偶然得知流离失所这个神秘组织,便写信告之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很是重视,嘱咐我一路追查下去,这些秘闻很多都是我在调查中根据线索大胆猜测,许多都做不得准。”谢风轻轻在翩翩身边说道,两人并马而行,与后面的侍卫拉开一段距离,倒也不怕被人听到。
“原来如此!”翩翩心底了然,自己便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有流离失所这个神秘恐怖的组织,因此听到谢风说狄让可能属于流离失所才会如此重视。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翩翩急急的问道:“老师知道雪国内乱与流离失所的关系吗?”
“范先生来时小人还在各国周游追查情报,这几年才回府,很少和范先生接触,当然也不会将这些机密告诉范先生,只是不知道国师大人有没有对范先生提过此事。”谢风有些奇怪小姐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范文轩。
听谢风这样说,翩翩放下心来:老师应该不知道,看来父亲刻意对他隐瞒了此事,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告诉,就是怕老师冲动之下前去寻仇。若是老师知道此事,就算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当年雪国内乱与流离失所有关,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流离失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首领又是谁?狄让是他们的人吗?郑丰也是吗?他们如果是那个组织的人,来大梁城究竟有何打算?
翩翩越想越觉心情不宁,有心要调转马头前去寻郑丰问个明白,脑子里想到那个如南山墨竹般清俊雅致的男子,握着马缰的手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让马掉头。
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肯定是的,谢风也说没有看清楚,只是刺青形状有些相似,应该不是的,流离失所的人皆是残忍好杀穷凶极恶之辈,哪里会像他那般清逸安静?
正在患得患失之时,耳中却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在呼喊自己,翩翩回头望去,只见颜圆和狄让共骑一马追来。颜圆坐在前面嘴里不停高呼,狄让坐在后面控马甩鞭。
翩翩调转马头,等到那马奔到面前,颜圆便跳了下来,带着狄让胸前的短襟拉开了一些,露出了左胸上大半刺青。翩翩和谢风同时盯了过去,见那刺青有海碗口大小,正是一个凶恶的睚眦头像,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要跳将出来择人而噬。
“小姐,我家公子吩咐我将此物送给小姐。”颜圆走到翩翩马前,双手高举一物,本来想举到翩翩面前,无奈身短体小,只能举到马颈处。
翩翩见他还在喘气,整张胖胖的小脸仰起来看着她,那双不大却明亮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甚是惹人喜爱。下马蹲在颜圆面前,双手不由自主的掐上他的脸颊,笑道:“颜圆,你家公子要送什么东西给我?”
颜圆脸又涨的通红,知道摆脱不了她掐在自己脸上的手,只好认命的说道:“小姐打开便知,颜圆也不知道。”
翩翩接过他手中物事,那是一张折叠仔细的丝帛纸,丝帛纸因触感丝滑柔顺,故有此名。轻轻一握,里面似乎还包裹了一样物事。
颜圆见她接过,便行礼告退,走到狄让马前被他提了上去,掉过马头沿路返回。
翩翩起身看向谢风,谢风摇摇头说道:“是我先前看差了,那个组织所纹刺青是饕餮,这个人胸前刺青是睚眦,看着相似,其实不是。”
翩翩闻言大松口气,心情顿时大好,有些埋怨的嗔道:“谢风你刚才吓死我了,下次这些没影儿的事不要胡乱吓人。”
话刚说完便摸着手中折叠整齐的丝帛纸浅笑了起来,自顾自的上马前行,没有去理会谢风在身后道歉。
一行人继续沿河前行,翩翩本想回府之后才打开来看,但手里摸着那纸特有的丝滑触感,心下着实好奇里面包裹的物事,忍不住便在马上将折叠好的纸张轻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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