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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线索

自那晚之后,奥宫之中便少了一个赵才人,却多了一个岚妃,且自从赵才人晋为了岚妃之后,原本被打入冷宫的丽妃也在岚妃的请求之下,得了圣旨得以搬回原来的宣德殿了,虽然只是个常在的分位,可对于已经疯傻了的丽妃来说已是极好的了,更何况宫人们都看清了岚妃可是她的靠山,而这岚妃原来才是真正得宠的那个。那之后,裴夜也不再夜夜笙歌,而是重新做回了那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此举让那些上谏的大臣们也都平息了下来,更何况带头的是丞相,如今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出了冷宫,便也不再多言语。反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尚书大人倒是沉不住气了,见自己的女儿不得宠了,心中对于皇上将赵才人连晋几级很有非议,却也碍着是皇上的家事始终不敢有所表露。

当然这消息也传到了宸国,虽然嘉佑和魏倪两家都没太在意,毕竟裴夜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是个阴晴不定的皇帝,但是却引起了毓麟的注意。

毓府书房内,牵黄刚刚通报完最新的消息,沉默地站着,等着主上发话。毓麟却不停地喃喃念着:“岚妃,岚妃,这岚妃究竟和青岚有关系么?到底为何要赐这么个封号呢?”

“听说原来脸上有疤,可幸得神医晏梓诊治,除去了疤痕之后样貌可是整个奥宫之中最好的。”

毓麟出神了一会儿,随后他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摇摇头,然后抬头看向牵黄:“北疆那边情况如何?”

“北疆那里寒冬已至,蛮人蠢蠢欲动。”

毓麟望着窗外树叶掉进只剩下枝桠的树叹道:“看来今年又免不了要交战了。”

自从贺青岚被晋为了岚妃之后,晨曦殿也在裴夜的坚持下粉饰一新,完全不输宣德殿、宣仪殿,而在裳容看来,自贺青岚敞开心扉接受了裴夜后,她的小姐也开朗了许多,越来越像当初在贺府中的小姐了,每日都欢笑着无忧无虑。

裴夜也没说什么时候让贺青岚见梧桐,贺青岚也不问。虽已入冬,可地处西南的奥国还不算太冷,不过第一场雪倒是下过了。贺青岚怀里揣着裳容塞的暖炉,踏着白雪来到晨曦殿外的梅树下,这朵朵梅花上还覆着些白雪,轻轻一抖树枝,便又像下了场小雪似的。而映入裴夜眼帘的正好是这样一副场景,名花配美人,在白雪的背景下一身大红袄裙的贺青岚显得尤为夺目,红唇轻翘,裴夜心中想着原来这就是常形容美人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啊,他今儿个倒是真真地体会到了。

贺青岚倒是没察觉到裴夜的到来,仍旧径自赏着梅,不禁开口吟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话音刚落,却闻身后裴夜鼓掌大笑的声音:“好啊!好一个美人赏梅吟诗啊!”

贺青岚忙转身行礼:“让皇上见笑了。”

裴夜温柔地拉起她的手道:“什么见笑了,如斯美景也就只有在你这晨曦殿才能看到啊,我果然是不虚此行啊。”边说着,裴夜边帮贺青岚弹去了簪子上从树上抖落的雪。自那晚之后,裴夜在贺青岚面前便一直以你我相称,像极了平凡夫妻间的生活。

贺青岚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道:“皇上又笑话臣妾。”

“我哪有笑话你啊,我真怕你又像从前那样,总让我感觉抓不住你,你可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这样紧张的人了。”裴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来,我有一个惊喜给你。”说罢,便拉着贺青岚登上了御辇,御辇朝着仙阙殿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裴夜始终握着贺青岚的手,手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贺青岚手上,让贺青岚感到了自来到奥国后少有的温暖与安全感。

冬日的仙阙殿也仍是很美,尽管周围的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可依旧不失了皇家的威严。裴夜带着贺青岚来到了仙阙殿中的一个亭子,亭子上面和周围都积了雪,后面便是定仙湖,倒也是幅不错的精致。

亭中已经端坐了一个人,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袄裙的绝色女子,正兀自抚琴,老远便能听到悠扬的琴声,姣好的面容让人过目难忘,此刻更仿佛融进了周遭的景色之中。不错,这位女子正是梧桐。

一见是梧桐,贺青岚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看向裴夜,裴夜却只是妖冶一笑:“我答应你的事儿,怎么会忘呢。”

这话说的贺青岚心中一阵感动,而梧桐见到他们来了,连忙起身行礼:“民女参见皇上、岚妃娘娘。”一抬头发现岚妃正是当日在万花楼女扮男装的贺青岚时,梧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梧桐作为朝廷安插在青楼中的眼线,从小便接受过训练,认人自然也不差,况且又听说了这位岚妃娘娘之前脸上有疤,就更不难认出她是谁。

待得三人在亭中坐下后,梧桐很是知礼地为裴夜和贺青岚沏上了茶,随后坐下,拿起琵琶看向裴夜道:“皇上,不知今日皇上想听什么曲儿呢?”

裴夜品了口茶,道:“今日召你入宫,是岚儿有事要问你,事关重大,你如实回答即可。”

“是。不知岚妃娘娘有什么事呢?”梧桐转向了贺青岚,眼中却又一丝复杂的神情。

贺青岚看着梧桐道:“梧桐姑娘,你还记得我的吧?”

梧桐眼神中有些慌乱,沉默了一会儿,道:“是。”

“那你可知道我是贺尹的谁?”

梧桐一听到贺尹的名字,倏地抬头看向贺青岚,眼中充满了疑问。

“我是贺尹的妹妹,贺青岚。”

“妹妹?这是真的么?”梧桐马上看向裴夜,裴夜点了点头。

“所以,梧桐姑娘,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你那日见到哥哥后的情景,哥哥现如今失踪了已有半年了,我已经查尽了所有的线索,如今唯有你是唯一的希望了,梧桐姑娘,还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不要隐瞒我什么,我贺青岚在此谢过了。”

梧桐点了点头,回忆起来:“那日,贺尹是按约定把宸国运来的东西搬到我床底的密室的,不过这次人倒不多,妈妈也知道他来是干什么的,也从不过问。贺尹照旧在我这儿喝了一盏茶,可是这还没喝完呢,外间却有人通传,说是有一个魏副统领找,贺尹就连茶都没喝完便离开了,自那之后我也再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岚妃娘娘,这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了,那日因着不知道娘娘的身份,我才……”说罢,梧桐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打紧。”贺青岚本来就没太在意当日发生的事,嘴上这么说着,可脑中却一直回荡着梧桐刚才说的,她反复念着:“魏副统领,魏副统领……我的天啊!”忽的,贺青岚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可口中还在喃喃着:“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裴夜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贺青岚抬起清澈的美眸看着裴夜道:“皇上可知魏家在也是宸国的四大家族之一?”

“恩,朕有所耳闻。”

“这魏家因着当初扶持了现在的宸王嘉佑称帝,因而在朝堂之上位高权重,当家人魏东晋更是宸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这魏副统领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正是魏东晋的儿子,可惜却是才疏学浅,难以委以重任,看在魏东晋的面子上,宸王才给了他暗卫副统领这一职。哥哥比他有才能得多,且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当上的统领一职,嘉佑看重哥哥,重要的事都交给哥哥去办,自然哥哥得到的表彰也多,想是他心里定是极不待见哥哥的吧。可我记得以前他还是个忠厚老实的啊,虽然话不多,可是哥哥也总夸他办事认真。若真是他带走的哥哥,我不明白,他可以借着哥哥达到目的,可他为何还不放哥哥出来?莫非……哥哥出了什么事了?”想到这里,贺青岚紧张地看向裴夜。

裴夜刚想出言安慰,福公公却一路小跑来到了亭子外:“启禀皇上,丞相大人等正在御书房候着,说是有要事相商!”

贺青岚和梧桐连忙一同起身想要恭送皇上,却不料裴夜拉过贺青岚道:“无妨,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贺青岚和梧桐都有些惊讶地抬头:“皇上?”

裴夜回头对梧桐道:“你先出宫去吧,福公公会送你出去的。”“是,皇上。”梧桐的眼中有一丝不舍,可她马上低下了头,掩饰地很好。

裴夜转头对贺青岚道:“我们走。”贺青岚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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