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的离世,贝冰莹不愿意说话,更不愿意搭理高舒飞,觉得是高舒飞出的主意,撺掇老贝到香港去,父亲才死在了异乡。
虽然贝冰莹没有太埋怨他,但是高舒飞明白啊,知道,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他也不想辩解,但所有的气氛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受这么一点儿委屈也不算个委屈呀,有什么呀,人家父亲都死了,永远天人永隔,都不能见面了;自己爱的这个人,她的父亲去了,自己能为爱人分担什么呢?承担什么呢?难道还要去跟她吵架、去埋怨她,去针尖对麦芒,去跟她撒泼、跟她争辩什么吗?不不不,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
高舒飞在海边的一个小宾馆住下来,他才不要住情敌尚一陶的别墅,况且,贝冰莹也没请他去住啊。他只想默默陪着他爱的人,每天看着贝冰莹,默默守护她。高舒飞有时会给她买点东西送去,有时候给她做做饭,就那么,默默的。直到有一天贝冰莹爆发了,跟高舒飞大吵了一架,埋怨他,说都是他撺掇老贝去香港的,父亲才死在了外面。
高舒飞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她。
贝冰莹无力,默然。
因为爱,在宽容,因为心疼,在纵容,承揽了所有的沉重,强装能够,要带她,到轻松。高舒飞说:“小冰,小冰,我给你写了几首诗啊,我给你念念……。大海和诗歌好配哦……”他的眼底,又是她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了,他忍不住想要吻过去,想要轻轻衔住。
贝冰莹的二劲儿又上来了,说:“诗?那玩意儿,谁不会写呀?我也能写,一筐一筐的!念几句词儿,就想骗人家的心骗人家的身,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往那儿想,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说啪啪,反正是啪啪啪啪啪啪!”
高舒飞一脸无辜,说:“我多会儿说啪啪啪了?啪啪啪都是你说的,你看你一连说了多少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是你说你把我睡了,那你要不对我负责任,你一个著名的编剧,人家不笑话你啊?”
贝冰莹无奈又冷冷地一笑,哼了一声,说:“我多会儿把你睡了?别亏良心!就算真的,这啥年头啊?我要是对你负责任人家才笑话呢!我要就歪脖子树上,我就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眼里就一颗歪脖子树,人家才笑话呢!”
高舒飞也急了,说:“那我吊你树上行不行,啊?”
……
第二天,贝冰莹就不见了。高舒飞找到她妈妈和姑姑那儿,没有。妈妈和姑姑也着急啊,埋怨着,帮他找。
高舒飞急坏了,买了机票,回了北京,到处的找贝冰莹,当然还找到了安琪琪哪儿,就是找不到。贝冰莹只给他微信上留了三个字:江湖隐。
高舒飞走进贝冰莹在安琪琪那别墅曾经住过的房间。
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哪里还有贝冰莹的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高舒飞的目光移向窗台上的花瓶,那个花瓶里插着的小贝的孔雀羽毛也不见了。
高舒飞走过去,把那花瓶抱在心口,哭了,说:“羽毛呢,那孔雀羽毛呢?”高舒飞问,“不是小冰一走你就扔了吧?把它打扫出去了?”
安琪琪摇头,说:“没有,我没见。”
高舒飞疯了一样,问安琪琪:“你一定知道小冰在哪儿,你一定知道!你是她最好的姐妹,你一定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你不会这么冷静,你早发疯去找了,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小冰在哪里?”
安琪琪说:“哎,高舒飞,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她不想让你知道,你才会不知道啊。她要是想让你知道,不用我告诉你啊。”
高舒飞一腔郁闷,无处发泄,又开始疯狂的踢球。石卫国和卞海波看着他一天天的颓废、消沉,也没有一点办法。他们俩还一起去找过安琪琪,打听贝冰莹的下落。安琪琪嘴上是安定了拉链,什么也不说。后来,卞海波还自己叫了安琪琪到一个足球场去看高舒飞踢球,看他发狠,甚至于要“**”安琪琪,说出贝冰莹的下落。安琪琪就是不说。
直到有一天,高舒飞在踢球的时候受了重伤,住进了医院。
高舒飞的妈不愿意了,打上了安琪琪的门,后边跟着石卫国和卞海波,坚决要求安琪琪说出贝冰莹到底在哪儿呢。安琪琪一听情况这么严重,只好当着他们的面,跟贝冰莹联络了,说高舒飞负伤了,问贝冰莹是不是回来看一下他。那边好像沉默了一会儿,贝冰莹把电话挂了。
高舒飞的妈都哭了,一把泪一把泪的,说:“这闺女好狠心啊,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我儿子因为想她,都想成疯子傻子了,都走神了,踢球都伤成那样了,都住医院了,她都不来看一眼啊。好狠的心啊,这丫头好狠的心……”
此时,贝冰莹正在香港,在写一部新剧。她的目光转向窗台,窗台那儿有一个别致雅巧的花瓶,里面插着小贝的孔雀羽。
谁家的情歌飘来,是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直至以后。”
小提琴的旋律缠绵回旋,如泣如诉,如泣如诉。
……
贝冰莹失踪后,尚一陶也很郁闷。
佟雅珊知道自己与殷富强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也不再抱什么希望,就早早飞走了。尚樱洒那个小对象也不怎么纠缠尚樱洒了,尚樱洒反倒有点儿失落,有时候还想主动跟人家搭个话,可那学生就一心扑在学业上了,也不怎么搭理尚樱洒。尚樱洒也变得有点乖乖的了。
尚一陶他就这样每天上班下班,上班下班,好没意思的样子。有一天,他办公室就来了一位令他挺意外的客人。谁呀?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