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冰莹和尚一陶和安琪琪坐那儿说话,一会儿张益誓也回来了。安琪琪告诉贝冰莹,一稿请了几个专家看过了,说不错,提了一些修改意见,叫贝冰莹改。贝冰莹说好。
尚一陶说:“哎,小冰,你要有耐心啊,我听朋友说过,有的稿子都改几十上百遍呢。当编剧,要能经受得住折磨。”
贝冰莹说:“天啊……。我有思想准备。”
安琪琪说:“头遍改过来,二遍改过去,改来又该去,改回到原地。”
大家都笑。贝冰莹说:“哎呀,辛亏安老板脑子还清晰啊……”
安琪琪说:“为了观众,我们也是拼了……”
高舒飞围着花围裙走过来,叫:“你们,两个男的,跟我去做饭。凭什么让我一个男的在厨房里忙啊?”
张益誓很不好意思,站起来,说:“好的好的,我来个香港菜啊。”
尚一陶随意道:“我就不用做了吧?我好伺候啊,随便什么菜都可以,只要是多放醋的。”
大家又笑。
高舒飞说:“你就是不会吧?”
尚一陶说:“会是会点儿,就是懒呗。我们家就我和闺女,闺女还老不在家吃,我要不就是出去吃,要不就是叫外卖。”
高舒飞嘟囔道:“你想让谁同情呢?我也没媳妇……。要不说呢,女孩子就是不能嫁给你们这些年龄大的……”
尚一陶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说:“好好,我露一手……”
贝冰莹和安琪琪吃吃笑。安琪琪肩膀扛了贝冰莹一下,说:“看了没?快为你打起来了……”
贝冰莹低头道:“怎么办啊……。琪琪你快开机呗,我要跟组去……”
安琪琪说:“哎,你越来越漂亮了啊……”
贝冰莹说:“还不是衣服好……”
安琪琪说:“女作家……,嘻嘻……”
贝冰莹说:“预付款到我账上了啊,我给了尚一陶十万,高舒飞十万,我爸在超市卖手表拿了人家高舒飞的……”
安琪琪说:“哦……,怪不得……。哎,那个什么……”
这两个女孩子就小声说话,其中有关家事。
那边,厨房里也热火朝天的。
虽然有高舒飞在令尚一陶有些不愉快,但这顿饭总体来说吃得还是挺不错。
告别了贝冰莹,说了几句注意休息啊什么温柔的话,尚一陶就走了。开着车,心里还有些不平静。回家休息了一会儿,他闺女尚樱洒回来了,好像有点儿情绪,坐在沙发上发呆。
尚一陶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问:“怎么了?和谁过不去了?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尚樱洒说:“在你眼里,你闺女就爱跟别人过不去,是吧?”
尚一陶说:“啊,挺好啊,比让别人难为你好啊。”说着,还嘿嘿笑了。
尚樱洒瞥她爸一眼,说:“怎么又咽了?”
尚一陶说:“我自己的,你管……”
尚樱洒哼了一声,说:“爸,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尚一陶说:“啊。”
尚樱洒说:“我们资产阶级,是不是特别不愿意被无产阶级沾了光去?”
尚一陶说:“啊,那什么,穷人家的小子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了,被人家骗财骗色了,那都是穷人编出来自我安慰的。”
尚樱洒不屑一顾道:“吓唬谁呢……。不过,爸,我自从有钱后啊,自从你和我妈说会给我财产后,我就觉得吧,你说的话是对的,男人没有财产和女人没有胸不喂奶一样,是没有道德的……”
尚一陶连连点头,说:“嗯嗯!闺女,你想开了?我真是心中一阵狂喜啊。”
尚樱洒说:“我为什么要把财产和一个无产阶级共享呢?让他刷我的卡泡我自己……”
尚一陶说:“别泡泡的……”
尚樱洒说:“你们男人吧,你们拿点儿财产出来,是骗女的来你们家给你们当牛做马、生儿育女的,就像你骗贝冰莹,是吧?”
尚一陶说:“我没有骗贝冰莹!”
尚樱洒说:“再说没骗?鬼才信……”
尚一陶笑了,说:“去去去去去,一边儿去,烦死了……。女的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尚樱洒说:“看来……,还是我晓秋阿姨最好了,我又不是她闺女,她还愿意把财产留给我。”
尚一陶说:“去!你晓秋阿姨还在呢,你别财产、财产的行不行?我告诉你啊,你敢要你晓秋阿姨的财产,你试试!”
尚樱洒笑了,琢磨着尚一陶,说:“爸,你还是爱我晓秋阿姨的吧,啊?”
尚一陶说:“去,小孩儿别掺和大人们的感情事儿……”说着,向卫生间了。
尚樱洒在哪儿自言自语:“我晓秋阿姨才是伟大的共产主义革命战士……才是我的偶像……”
说起叶晓秋,尚一陶又想起似乎好久没见她了,就想也没事儿,干脆去看看她吧,顺便两人一起吃个晚饭,俩聊天。就嘱咐了尚樱洒几句,开上车,走了。
到了叶晓秋的家,叶晓秋开了门,尚一陶一看,老张正坐在那儿看电视呢。尚一陶顿时有点儿不自在。老张倒是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叶晓秋说:“一陶啊,你怎么来了?”
尚一陶说:“啊……,想跟你出去吃个饭。”
老张连忙道:“在这儿吃吧,我都准备好了。”
尚一陶说:“不了不了,我们出去吃就行……”
老张连忙道:“好、好,咱们出去……,我请客啊……”
尚一陶烦懵了,差点儿脱口而出谁要和你吃饭了?
叶晓秋忍不住抿嘴儿笑,说:“我们就不出去吃了……”
尚一陶说:“哦……。那、那我先走了啊,我还有个约会……”
叶晓秋送尚一陶出去,到了门口,尚一陶头一摆,说:“晓秋你跟我来!”
叶晓秋就跟了过去。尚一陶还在气呼呼的,一直下了电梯,到了小区花园。尚一陶回头,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了哪里。
尚一陶好像是真的忍不住了,说:“晓秋啊,我从小,咱俩就认识啊,我从五岁,我就……,我就跟我妈说,想要娶你当媳妇儿,我把你捧在手心儿里,我从来不舍得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我都不敢跟你大声说句话不忍心看你皱下眉头,你是尚樱洒吗你?啊?你这么大岁数了,你去找个修抽油烟机的?啊?从文化背景到学识修养到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到个人生活习惯朋友圈儿,你们哪点儿没有差距啊?啊?你是想气死我不是?啊?这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吗,啊?”
叶晓秋先前还笑,笑着笑着表情就有些僵了,好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说:“你管……”说着,转身就走。
尚一陶不由上前拉住了叶晓秋,说:“别找那个修抽油烟机的,啊?晓秋,我求求你……”
叶晓秋回头,斜眼看着尚一陶。
尚一陶就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了,说:“我不是干涉你的私生活,我……我……,我就是不想让你找那个修抽油烟机的……”
叶晓秋说:“我又没说不让你娶贝冰莹、不让你和佟雅珊和好……”说着,走掉了。
尚一陶站在那里,不由地有点失神落魄。
夜空好像突然是有些压缩了,高楼大厦让人更感觉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