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在人群中开始出现一句又一句的反驳时,老人似乎开始发怒了,他厉喝了一句,顿时将所有族人惊震得戛然而止,毕竟他的身份和实力摆在那。饶是那些长老,亦是嘴巴刚张了张,便又合了起来,将想说出的话语咽了回去。
“我知道这个孩子这些年给村里惹了不少麻烦,但扪心自问,你们自己这些年又都做了些什么?”老人冷眼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指着冷如冰的父母,愤怒的说道:“还有你们两个,我跟你们怎么说的,打骂孩子,是蠢材的做法,你们却一直以为孩子是你们生的,打骂几句是应该的,你们了解过他的想法吗?你们在承受着这些族人的冷言冷语时,你们想过他更是在受着歧视和排斥吗?”
说着他又面向众人,愤怒的说道:“你们知道孩子也有自尊,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吗”
一番怒斥,顿时使得众人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有的羞愧的低下头,有的则依旧不服的样子,有的则干脆没有反应,但也不敢反驳。
老人见此,心中再次无奈的摇头,他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因为族风,很厌恶变异血液的人,也因为他的病,害怕出了什么事,那...”说到这时,又同样顿了一下,心中似乎闪现了什么,泛起了道道波澜,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道:“那个人如果回来你们会被怪罪。但是你们以为,如今你们因为害怕再被这孩子拖累,而这样的逼死这个孩子,且是利用这种分不清是罪是功的事情,你们觉得到时就能不被怪罪吗?”
“这...可是,族长,那...族规他也不能破啊”
“嗯?”老人望向说出那话语的人,是那个蒙长老,看到他那提到那个名字都有些许不安的样子,老人再次感触到了些什么,心中波澜再起,当下便是不再理他,再次望向众人和几位长老,道:“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吗”
“这...”
大家顿时鸦雀无声,不敢作答,而那个身为大长老的老妇,也是难以启齿。但在哑言一阵后,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再次提气厉然说道:“就是他在此,也不能随便破这规矩,而且放过了这孩子,下次再有问题,怎么办?冷族要是被发现,又怎么办?我们长老团是决然不会同意的!”说着,她猛然转过脸去,眼神中竟然泛起丝丝怨恨。
“你...”被老妇一叠声的急问,老人顿时不知道如何回应,毕竟她问的问题,个个都是大问题,且是连他也背不起的大问题。
而当他再次望向众人时,众人也因为老妇的一番话,变得决然了起来,当下他势单力薄,也只有无奈的咬咬牙,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提一个建议,将这孩子也驱逐出村子,反正现在地点改变了,而我也会将其放到他回不来的地方,到时是生是死,就让老天定夺了”
说着,他并不待众人回应,便猛然的从冷如冰的母亲手上,抓起冷如冰,然后化为一道流光,独自离去,只留下一句狠厉的话语,在空中冉冉回荡:
“只是希望你们所有人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不...冰儿”因为老人的速度太快,在老人消失得无踪后,冷如冰的母亲和父亲,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大声的哭喊,震的整座山谷都是晃动起来一般。
而其他人则呆愕在老人抛下的那句话之语中。
嗖...
皓月当空,繁星璀璨的夜色下,一个老人怀抱着一个小孩,快速的向冷族的村落飞驰而来。
看那老人恼怒的面容和小孩沉睡却饱受风霜的侧脸,不是刚从禁地离开的族长与被不知明怪物所引诱的冷如冰,又是何人。
“哒”
突然,老人降落在了村落里一间最大的屋子门前。双脚着地之时,一阵风压兀自散开,将四周的尘土卷向远处,似是仆人扫尘迎接主人归来一般。
而门也在这时,“吱...啊”一声,无人自开。屋内的光亮迅速的涌出门外,为老人与冷如冰披上一层橘黄色的光衣。
老人见怪不怪,抱着冷如冰,缓缓的走了进去。
屋内却并不是很大,装修也颇为的简单,与外表的村内最大搭合起来,颇显得有些怪异和格格不入。
屋子的左边,靠墙摆放着一张普通的大床,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的兽皮,而兽皮之上是一扇巨大的窗户。
大床进去,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柜子,连着几个书柜,将屋子半围了起来。书柜前是一张书桌,摆放着几本本子和文房四宝。
右边则是一些烹饪与用餐的器具和用餐的桌椅,还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熊熊的烈火在壁炉里滚滚燃烧,照映出橘黄色的火茫,驱赶着整间屋子的黑暗。
老人进了屋子后,便是率先走向那张大床,将冷如冰放了上去,并将兽皮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冷如冰那稚嫩却又似是历尽了沧桑的脸庞,老人深深的摇头叹息了一阵,然后转身走到炉火前,拉了张椅子,面对着熊熊烈火,坐了下来。
“唉”
叹息一声,老人眼光闪烁,倒映着火茫,往事如同潮水,滚滚涌现在脑海,仿佛一切就在昨天。
“大哥,今天可是冷诞,我们族的大日子,大家都去广场了,你怎么还在这”
天空中,雪花缓缓的洒落,已然白雪皑皑的村落上方,一个暮年男子从东边飞来,并对此时正站在天空中,观看着村前风景的另一个壮年男子喊着。
但那个被喊的壮年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观望着前方,俊秀的脸庞上,眼神迷茫,略带着丝丝忧伤和忧郁。待那个喊他的男子来到他身边时,他才无奈的叹道:“唉,阿命啊,我无颜面见祖宗啊,随着杨叔的去世,冷族就只剩下584口人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到我们这一代,就......唉”
“不会的大哥,以你的能力,带领大家光复以往的风采,一定没问题”暮年男子一口一个大哥,那完全不相配的年龄,却叫得十分的顺口,语气亦是对壮年男子崇拜十足。
但那个壮年男子依旧摇头叹息:“你想得太简单了,看到的也只是表面,我们的敌人不只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些,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只是赶尽杀绝...”
“哈?”暮年男子听了十分的惊诧,但却对壮年男子说的没有丝毫的怀疑,他道:“那...那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
“族长,您的儿媳妇生了”就在这时,一个妇女从村内奔跑而来,边跑边冲天上的两个男子喊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什么?生了!”那个壮年男子率先一惊,旋即脸上涌现出欣喜:“那么,我就当爷爷了,冷族也就躲了一条血脉了”说着,他满脸兴奋的转过身,看向村落,然后四周的空气一阵扭曲,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暮年男子也是满脸喜意,但对于壮年男子的消失,他并不感到惊讶,而是莞尔一笑:“想不到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说着他快速的向村里飞了过去。
村落中,一间最大的屋子门口。
那个刚才被叫做族长的壮年男子从虚空中走了出来,满脸期待,他急切的推开门,想尽快见到自己的孙子。然而就在他刚推开门时,里面的惊叫声却是扑面传来:
“啊...”
“快扔开他,不然会被反噬的”
“怎么回事?”面对里面传来的惊叫,壮年男子深感疑惑,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他没有迟疑,身体快速的飞掠了进去。
但就在他飞掠进去之时,一个泛着银白光亮的球体,便是迎面飞了出来。使得壮年男子心中一惊,但他反应极快,瞳孔猛然一缩,便是锁定了目标,然后右手虚空一抓,空气便是就此凝聚成一个牢笼,将那个银白球体困在里面,并缓缓的漂浮到他的面前。
“这是...”看到空气牢笼中的银白球体时,壮年男子大惊失色,他缓缓的伸出略微颤抖的手,穿过空气牢笼,将那个球体抱在手上。然而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那球体时,可怕的冰寒之力便是自球体中涌出,将壮年男子的手冻凝结成冰,并不断的向身体方向蔓延。
“啪”
就在寒冰蔓延到肩膀时,壮年男子猛的一用力,手上的冰寒便是就此炸开,碎片四散,而那个银白球体也是牢牢的抓在了他的手上。
“族长...小”就在这时,几个妇女刚好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见到壮年男子抓着那个银白球体时,十分的惊讶,正想让他小心,但随即联想到壮年男子的实力时,便也是放下心来,见怪不怪。
“族长...请...请节哀,这是血液变异,这孩子已经...”这时,一个双手已然被冻得呈现黑紫的妇女走了过来,略带迟疑的向壮年男子说道。
“不...不可能,我的孙子怎么会...”听到妇女的话语,壮年男子死死的盯着银白球体,心中惊悸不安,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子会得了血液变异。
“族长,请节哀”
这时,更多的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壮年男子的样子,她们都是十分同情,当下便是不约而同的发出安慰之声。
“不,绝对不会”壮年男子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语,依旧不肯相信的在那自言自语。说着,他猛的运起体内的能量,灌输进那个球体中,顿时使得银白色的球体越发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