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有些累,不打算往下写了,所以决定将所有后续发展综合缩短到这一章,结局)
太子并未拒绝楚风,却也未应承他,只说赵容未有军籍,被赵玄收在身边做个随侍,向来散漫,怕是不受教化,若是楚风能自己说的动并收服赵容,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太子诚恳的眼神及态度,似乎丝毫不知道赵容便是玉容。楚风闻言不再多说,若是能说动玉容,又何需向北太子开口。此太子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不好对付。
本想将赵玄带的军队打散,编入南丰军队,又怕赵玄趁机摸清南丰军队底细,思量良久,让赵玄的队伍分成三股,冲做先锋,由各个被夷人攻破的城池正面回击。而南丰的军队做为后援,共同退敌。面对楚风主次倒置的做法,赵玄未置一词,北太子回国前有命,夷人未退前一切听楚风指挥,一旦夷人退兵,则要小心保全自己,待太子指令。
看到玉容依旧一身侍卫铁甲装扮随赵玄奔赴边关,楚风竟鬼使神差的做了赵玄这一支先锋的后援主帅。
无论传言有多可怕,也不及真正目之所及,所过村庄一片焦土,处处百姓尸身堆积,不闻半点鸡犬之声。空中不时有秃鹫盘旋,发出一两声渗人的啼叫。一位衣衫凌乱的女子怀里紧紧护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愤怒而又无助的眼眼大大的瞪着天空,控诉着无道的人间地狱。
眼前的情形,让一干将士双眼发红,玉容死死握紧了攥紧马缰的双手,心里充斥的痛与恨。这不过是一个被夷人小支分散部队袭击的村子就如此惨状,那些大的城镇又将会是怎样的模样?
赵玄隐去眼里的沉痛,一声令下,众将缓缓绕过村庄,避开百姓尸身继续前行。死者已矣,只有尽快将夷人赶出关去,才能让百姓重获生机。
收到消息的夷人将令丝毫不将赵玄等人放在眼里,体形不及夷人魁梧的南北丰军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病秧子,丝毫不放在眼里。
赵玄对上的这一支是夷人的主力,当初楚风确有想借夷人之手除去赵玄这个劲敌的想法,如今看着玉容紧跟着赵玄,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怕自己的这一决定,会将玉容断送在这片战场。不跟在她身后,终归不安心。
夷人真正领兵的是伊顿可汉的一双儿女,在关外主导权的争夺战中,立下不可抹去的功勋。在一场比试厮杀过后,一身红色劲装裹身的夷人伊莲公主,眼里闪着兴奋的火光,冲着身边的男子喊了一嗓子,引来她身后众人的哄笑声,略懂得关外土语的士兵附在赵玄耳边说道“那个女的说要抢了你回去做夫君”,赵玄横眉咬牙。
伊莲公主未能如愿以偿抢走赵玄,就算后来见到楚风,如同见了仙人般心生向往移情别恋,也没有完全放下赵玄,心心念念,妄想两个男子都归于帐下。看出赵玄和楚风都护着玉容,在一场混战中,拼着损失了几员心腹,将玉容活捉,企图让赵玄楚风就范,却被赵玄和一个神秘的面具人只身潜入后营,放火烧了营帐,救走了玉容。
时经一年,夷人兵败,主动投降退居关外,伊顿可汗的儿子战死,伊莲公主重伤,失了臂膀的伊顿可汗面对关外趁机抢权的众多部落,抵挡的处处艰难,关外一时陷入新的混战,无暇再来进攻南丰。
此时的北太子与南丰公主已匆忙完婚,皆传二人琴瑟和谐。楚风设计赵玄之时,却惊闻赵玄连同玉容带着北丰来的军士,一夜间消失无踪,遍查不到踪迹。几日后又传来消息说赵玄率领北丰剩下的军队直奔京城,看样子似是要拿下京城,孤立皇城,楚风心惊之下忙领兵回防,却不想正中太子和南丰圣上的计谋。楚风领兵本打着勤王安国的旗号,却在京城外听闻圣上召告天下,楚风乃是乱臣贼子,而赵玄则是受北太子命前来相帮的友邦之军。
正当楚风一不做二不休想反时,身后以朱怀勇为首的大将尽皆反戈相向,楚风冷笑,难怪赵玄的踪迹遍查不获。原来自己才是被设计的那个。好在楚风离京前,忠叔安排了训练的众多死士隐在他身边,才得以安全脱身。
北太子也在此时携正妃前往南丰宫庭,美其名曰正妃思念家乡亲人,随她探亲。事实上嫁给太子的公主,并不受宠,母妃早逝,父皇不闻不问,众皇兄见她木讷胆小,个个都不待见她。在太子入她寝宫消息传出之前,她不过是顶着个公主的名头,过的连得宠妃子身边的奴婢都不如。只是北太子打着亲情牌,南丰圣上也不能自打嘴巴否认些什么,笑脸相迎,接入宫中。
楚风失势,皆传候爷楚风身死。候府众人四散而逃,忠叔早一日前便不知去向,紫月早在楚风离京将她许人那一日便不知所踪,其它逃的逃,散的散,唯有芳亭正襟危坐在正厅主母位置之上,妆容整齐威仪十足,不见半点惊慌,见抄家的兵士破门而入,优雅的吞下瓷瓶内的液体,厉声道“退下,谁都不许碰我”,随之嘴角滑下一缕黑色血痕。亭芳望着门外那湛蓝的天空,心里苦笑,若早知有今日,是不是不该设计那些怀了候爷骨肉的女子,好歹也能让候爷留下一丝血脉。如今,终是自己失算,只怕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去见候爷了…………….
收到消息的玉容,在京城可能的范围内四处探查着楚风隐匿的踪迹。玉容说出了天香楼是楚风的产业,却独独瞒下了暖香阁的事情,玉容亲往暖香阁,一间间房四处搜着楚见的踪迹。在一间房内见到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疤痕的如言,玉容一愣,如言却视若无睹般,自顾自的抚弄着一具古琴。
如言平静无波道“楚风没来暖香阁,你不必费力了”。玉容怔愣良久,试探般唤了一声“劲草”,如言却是半点反映也无,玉容心中一痛,走近如言身旁再唤“劲草”,如言冷漠的抬头“你叫我?”,房内除了他跟玉容再无旁人,玉容总是他身边晃荡轻唤,让他觉得有些讨厌。
见玉容眼光温柔和善,欲说还休,如言嗤道“你怕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劲草”,玉容心里恻然,忙拉住了如言的衣袖道“你忘了么,你以前的名字叫劲草。你曾在一间破庙里帮过一个乞丐,你走时还叫他小哥哥来着”玉容眼里满是期盼,希望如言能记起自己,或许能带他离开此处,也算报了当年他对自己的恩德。
如言眉头一皱,嫌恶的拉出被玉容扯住的衣袖“胡言乱语,你找错人了”,玉容想着如言怕是不愿连累自己才否认,有些心急的将当年的事细细说着,如言被玉容逼的无法,只能问她何以肯定自己是就是劲草。玉容将温如玉说了出来。如言沉吟半晌,哈哈大笑出声,眼角含泪“我只道我痴心成狂,原来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痴的。为了护你,竟编了这么大的瞎话,而你竟然不曾怀疑,更不曾求证过。”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玉容被如言笑的心里发怵,上前问道“你笑什么?”如言好不容易收了笑,拭去脸上的泪痕,看着玉容正色说道“我笑你一叶障目,竟不曾想过何以如玉记的事,我却半点印象也无。笑你与他共处良久,却不知你苦苦寻找之人就在你身边。”如言每说一句,玉容的心便往下沉一点,往事历历在目,细细想来,点点滴滴该有多少破绽,如言与如玉究竟谁才是真的劲草?难道?玉容不敢再往下深想。
如言看着玉容纠结的眼神,坦然笑道“不必惊疑我如何得知你与如玉之事,楚风自命不凡,向来专行独断。他的身边未必就没有我们的人”。
“你们?”见玉容发问,如言自知失言,轻声说道“你不必再问,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快点走吧。”长久以来,玉容心里都一直将如言当做劲草,如今虽有千万疑虑,还是放不下如言,试着说服如言跟自己一起走,远离京城,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如言轻抚琴身道“不必,自会有人来接我。若离他太远,再好的地方我也难以安心。”
遍寻楚风不见的玉容,心下焦急,紫月半点踪迹也无,不知是否也被他暗中带走了。
楚风放在京中的探子,自是将玉容四处找寻楚风踪迹的事如实回报了上去,楚风当然不会自做多情的以为玉容为自己担心,他轻抿完杯中的酒道“放消息给她,就说我在固城等她,让她前来寻我。”站在一边的忠叔急道“若是再有大军前来围攻,怕是难以逃脱,公子三思”,楚风笃定道“她不会说出去,她只会一个人来。”楚风吞下杯中的酒,唤过身边一个眼神凛冽,面容沉静的侍卫问道“你确信那孩子真长的和我一样?”………………….
玉容在街上,被人狠狠撞了一记,不由弯下腰去。刚要去看那个撞过来的乞丐有没有受伤,却发现那孩子溜的比兔子还快,玉容起身回头,却觉得胸前衣襟内多出一个白色边角,抽出快速看了两眼,呆了片刻,急往驿栈而去。
赵玄十分兴奋,太子令赵玄留近百高手扮做侍卫留在驿栈,其它抗夷的剩余兵士皆退在离京城三十里处扎营,明里说等着护送太子回北丰,暗里却是在等着兵变的号令。磨刀已久远驻湙城的十万后援铁骑,正整装待发,等着太子的一声令下。眼看大局将定,婚讯有期,玉容又一直在身边,赵玄怎能不兴奋,只是在外人面前,时时要掩住眼中的光芒,免得惹来不必要的怀疑。
玉容难得的主动与赵玄同桌而食,一边为他倒着酒水,一边说着一些让他爱惜身子的话,赵玄只当玉容终是愿意为自己敞开心扉,忙不迭的应了,一再承诺必定会好好待她。玉容只是浅笑不答,赵玄心里一高兴,便多喝了几杯,最后在玉容的搀扶下回了客栈进入甜甜美梦。
次日赵玄醒来,脸上尚带着三份笑意。只是笑还未及收下,一伸腰,便看到压在枕上的信,赵玄心里一惊,忙拆了信细看,不等看完,鞋也来不及穿,忙奔了出去,冲到玉容房里,只见被褥整齐,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再问其它人,也都摇头不知玉容去向。赵玄回到房里,拿起玉容留下的信,久久摩挲,信上字迹清秀,却字字让赵玄痛彻心扉。数年相守,真的一点也不挂念么?还是没能进得了你的心么?
玉容策马奔在前往固城的路上,想起那封写给赵玄的信“赵玄,楚风根基已毁,此处我已无挂念。你屡屡相护相救之情,来世定当衔草结环相报,珍重”,这世上自己最念念不能忘的是阿玉,欠的最多的便是赵玄,但愿他能得良配,一世安康富贵。
到了固城,似是有人对玉容的行踪了如指掌,总会在恰当的时机,为玉容指明方向,四处打量,却看不到半个可疑的人影。玉容怕自己仍是斗不过楚风,准备了毒囊放在口中,若是不能与楚风同归于尽,那便宁死也不要再落入楚风手中。
指引的路是如此熟悉,直直通往那个玉容以为这一世也不会再踏入的村庄。崖边静静站立着一个身影,白衣翩翩,随风拂起,眼神温柔的看着一步步走进的玉容。不是没有能力再去一博,只是累了,真的累了。斗来斗去,抢来夺去,就算站在了最高处,自己又拥有了什么,不过是更多的尔虞我诈罢了。圣上与虎谋皮自以为可以算计北太子,只怕也终是为他人做了嫁人,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终是难是预料结果,楚风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原来放下是如此的轻松,而自己却陷在里面浪费了太多时光。
“灵儿,你真的如此恨我么?”看着离自己十步远摆开姿势站定的玉容问道
“恨”玉容决绝,回答的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楚风了然而笑“我若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恨了?”
玉容有些吃不准楚风打的是何主意,也没看见有其它人守在崖边。犹豫一阵,终是定定的点了点头“你若死了,旧怨自是一笔勾销。”
楚风一向淡漠的脸上,无限温柔“灵儿,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年的模样,从来不曾变过。若能再遇,但愿你我能携手共渡。”不等玉容去细想,在玉容防备眼神中,灿烂一笑,往后退了一边,只余脚尖立在崖石之上,玉容一惊,失口问道“你做什么?”楚风不答,只是望着玉容直直往身后倒去。总是让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屡屡坠落,无从抓住,今次换我在你眼前消失,是不是就可以让你重新找回曾经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从此再也不必颠簸流离。
看着楚风倒下的身影,玉容不自觉的弃了剑,前去抓楚风,却在勾住楚风衣摆的那一刹那,又缩了缩了手,这一犹豫,楚风便半点阻拦也无的坠了下去,只是玉容伸出手的那一慕,楚风已看的清清楚楚,玉容这样的举动,对楚风而言已经足够了,不枉他安排今日的这一场死别………………………
玉容只见楚风的身影似是在半空中转了个身,瞬间便在没入水底没了踪迹。玉容木然转身,心里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空落落的,不知道以后该为什么活着。
牵马经过小木屋时,玉容被一个声音叫住了,玉容扭头看过去,轻轻唤了声忠叔,楚风死在自己面前,忠叔那么疼他,怕是会杀了自己替他报仇吧。这世间总是仇来仇去,不知何时才能终结。忠叔眼里有着一丝哀痛,递过一个包袝给玉容“是公子留给你的。他说你看了自会明白。”说完转身不再看玉容。玉容接过包袱,问起紫月下落,忠叔淡淡道“紫月并未同我们在一处,就算乱世,你也不必为她忧心,她比你更懂得如何自保。”
一切就这么了结了,恍如做梦,玉容在客栈里就着灯火打开忠叔递的那个包袱,里面东西不多,不过一个面具,剩下的便是当初和温如玉出逃时带走的那些价值连城,为数不多的珠宝首饰。玉容对着笑的灿烂的娃娃面具良久,泪终于缓缓滑落。
玉容一身疲惫的回到李大哥的茅屋,天下之大,无处可去,只有这里才能容身,李大哥和珏儿极是欢欣的接纳了玉容的归来,唯有刘婶依旧不待见玉容,每每遇见处处摆着脸色。
再看见珏儿那张极为熟悉的脸,玉容终于不再抗拒,将珏儿抱进怀里,泪默默淌了一脸。珏儿极是开心的唤着娘亲,对主动亲近自己的玉容,显得越发粘人。
只是高兴劲过后的珏儿,在几月后又有了新的问题,他强烈要求自己单独睡,却看着玉容和爹爹分房而睡满眼都是失望,凭着自己的小脑瓜想尽了办法将他们推进一个房里,还是眼睁睁看他们分房而卧。珏儿终于再次号啕大哭。李大哥百般哄骗之下,珏儿说了实话,村里其它的孩子都说爹和娘都睡一个房间,所以爹和娘亲也会永远不分开,珏儿看着自家爹爹和娘亲总是分屋而睡,心里时时担忧玉容不知何时又会离家出走。就算玉容一再保证不会再离开,珏儿也是一脸的忧虑,心事全写在了脸上。
李大哥沉思良久,又去了一趟药庐。回来便向玉容求亲,玉容苦笑“李大哥,为了珏儿你做如此大的退让,值得么。曾经沧海难为水,李大哥比我更明白,不是么?”李大哥闻言一时语塞。自已确实还放不下因难产而逝的娘子,只是向玉容求亲,并非只是为了珏儿。她的事,总有人翻来覆去在自己耳边说,天长日久,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受了他人的影响,不知不觉对她这个人上了心。
李大哥一声长叹,终是什么也不说抱着珏儿出了门。村子的另一头偏远一点的地方,半年前大兴土木的地方几近完工,时不时有仆从打份的人拿出些糖果分给村里的孩子,说是讨个喜庆。珏儿也来过几回,得了糖高兴的往家赶,说要分给爹爹吃。李大哥曾与他们打过照面,不知何故,他们对李大哥极是客气,对珏儿也多几分小心和关照。而庄子里的主人却是一次也未见过,问起来,只说是京城的富户,年级大了,退在小山村里修心养性图个清静。
看不下去玉容的落落寡欢和时时怔怔看着天空出神的样子,终于在清明时节玉容提着蓝子前去拜祭温如玉时,李大哥忍无可忍的一把夺过玉容手中的物件,眼神有些躲闪道“别再拜了”,玉容不语,只是略略用力从李大哥手上夺过东西,转身出门。李大哥终于冲口而出“他没死,他还活着。”
玉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大哥,苍白一笑,人都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再死而复生。李大哥见玉容不信,只能断断续续的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玉容听完,觉得血都凝了起来,疯了一般在屋内找了把锄头便往山上奔,谎话编的太久,真话说出来都没有人敢信,李大哥紧跟着玉容身后。
玉容疯了般将温如玉的坟刨开,在露出一角残破的竹席时,玉容极其小心,用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拂去席上的土,一点点拨开残破的席面,李大哥静静站在玉容身后,既不出声,也不阻止,有些事,若不亲眼见证,怕是再难相信的了。
看着那一堆腐败的树枝,玉容脸上半哭半笑“果然没有,是座空坟。”望着隐在林中的药庐,玉容箭一般的冲了上去,全然不顾路边伸出的斜枝将自己扯的发丝散乱。
君子如玉,真的是那个人,只是没有亭亭站在玉容身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娴熟的推动着轮椅出了厨房,李大哥来了几个字还没说完,便望着眼前的女子愣住了。继而眼圈发红,良久,露出笑容“回来了”,仿似她从不曾真正远离过自己,只是出去转了一遭而已。
玉容说不清心里的情绪,扑到那个人的怀里纵情哭着,用力捶打着,有喜,有怨,有怒,有痛。怎么可以如此欺骗自己,这些年,他一个人腿脚不便是如何过的。
直到玉容发泄的够了,温如玉才缓缓扶起玉容“阿容,我腿殘了,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玉容抬起红肿的双眼,语带哽咽“若是我残了,你会弃我于不顾么?”温如玉摇头,用袖子轻轻拭着玉容的泪痕“正因为知道你的性子,不愿意拖累你,才会求李大哥帮我瞒着你。当年不过顺带着给了你些吃的,你便念念不忘要救我出火坑,当时若是告诉你实情,怕是你一辈子都要耗在我身上,我于心不忍。”
“你是劲草”不再是疑问,玉容直直的望着温如玉的眼睛。温如玉没有否认,只是平静而又淡淡的说着“本打算成亲的那天告诉你的,哪想出了变故,终是什么都没来的及说”
“阿容,你………”温如玉缓缓理着玉容散乱的发丝,违心的话尚未出口,便被玉容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说不想拖累我的话,从来拖累人的那个,不是别人,是我”
温如玉不由双手紧紧搂住怀里再次泣不成声的玉容,哑着声音说道“不许你这么说”,站在院门外的李大哥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觉得此时的自己十分多余,不声不响静悄悄的转身离去,这一对历经波折的人儿,怕是再也没有什么能难得了他们了吧。
玉容将头埋在温如玉的怀里,轻轻的说着“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双手染满了血腥,关山踏尽历过千辛才发现我最想要的不过是有家人的温暖和一生一世的安宁与平静。而如今你还活,我也活着,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重要的?”
温如玉再也不忍将玉容推出去,整整五年的时间都没能让玉容忘了自己,而自己也从没有一刻不为她挂心,为何明明相爱,还要让对方远离。这些年,自己虽双腿已残,却也并不是事事依靠别人,或许,真的能有奇迹出现的那一刻也不一定,此时的玉容能在自己怀里,对自己而言,不也是生活的一种奇迹么。
玉容义无反顾的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搬到了药庐,看着温如玉十分安然恬淡的推着轮椅进厨房烧菜做房,玉容想将灶台改高,温如玉一句话便阻止了她“你若改高了,我如何与你一道下厨煮菜?”
药庐前后院有不少菜地,玉容也常常看着温如玉用双手撑着双个自制的小板登前去慢慢的除草,浇水。粗活细活做起来与常人无异,只除了那双拖在地上的双腿,玉容忍不住落泪,温如玉只是淡淡一笑“不能因腿残便失去生活的能力,你看,这几年下来,证明就算我双腿不能行走,我依然还是能照顾你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面对你。”玉容缓缓蹲下身子“换我来照顾你可好?以后我来种菜浇园,我不会的,你教我”。温如玉笑若三月春风“夫唱妇随可好?”玉容红了眼眶“好”
两人相处的日子,玉容看着温如玉如平常般自力更生,洗衣,做饭,缝衣,种菜无一不通。唯有米粮油盐等物常需李大哥帮忙送来,或许这一切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唯有珏儿思维有些错乱,娘亲不应该是和爹爹住在一块的么?为何会在二爹爹处就不回来了?虽然他也喜欢二爹爹,可是抢了娘亲却是不能的,小小的珏儿开始了若有若无帮爹爹抢娘亲的行为………………..
半年后,村头的庄子完工,新的主人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住了进去,村民谁也没见过主人的容貌。有一天,庄子里的下人跟着珏儿找到李大哥,说庄主甚是喜欢珏儿,想认为义子,只需偶尔前去住上些日子,教他些武功防身的功夫既可。玉容知道此事,本来不愿,温如玉若有所思,淡淡说技多不压身,况且世道多变,学些武也未尝不好。玉容言说可以亲自教,温如玉只说了一句我最爱你为我缝衣布菜,镜前描眉,玉容便脸一红,再不坚持。于是珏儿头大如斗,爹爹和二爹爹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多了一个义父,某一日练功时,风掀起义父挡脸的面纱,匆匆一瞥,珏儿更是乱了,怎么长的和自己这么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是这话一直藏在心里,直到珏儿长大成人。
山里不知山外事,玉容与温如玉重逢时,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年的北太子顺利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大业,登基称帝,改年号崇。原南丰皇帝留下罪已诏书和退位诏书后,不知所踪,世人皆道旧帝已死,只有新帝知道,他正携着那个脸上带着长疤的男子寻找着自己的人间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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