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兵马,迎风而立没有半丝惊讶。
看着害怕的泪眼迷蒙的紫月,楚风没有一丝怜悯,她本就是一颗棋子,若非想用她引玉容回来,早就被丢回天香阁了。他不明白玉容为何会舍得下紫月,她不是很想带她妹妹走的么?为什么独自逃走。这次出现也没有再潜回京城候府,而是又入了北丰军营与自己正面交锋。
他自战场上见到玉容后,便命人快马回城带紫月前来,让她来试试玉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牵挂,会不会为了紫月再以身犯险进到自己设好的陷阱里。
紫月害怕的软声唤了声候爷,心里满是委屈。她一路上车马劳顿,本以为候爷回心转意想起她的好来了,却不想到此处后他正眼也没瞧过自己。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是带自己上了城楼看着城下的千军万马。
楚风直直盯着城下的某个地方喃喃说道“你姐姐便在那千军万马当中。你仔细看看,你可认的出她。”紫月只得心惊胆颤的往前近了几步立在城墙边上细细打量着那些人马,看来看去都是黑压压一片没什么不同,气势却是极吓人。紫月再次抬头望着候爷无限哀婉的乞求“候爷,紫月害怕”
“好好看着,看你姐姐如何战场厮杀。你总说她最疼你,那就看看她会不会为了你赴汤蹈火。”楚风在紫月耳边用轻的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那说话的姿势城下的人看了便是郎情妾意窃窃私语,城上紫月听了却是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玉容的神情变化太过明显,赵玄看出了不妥,有些担心的问“阿容,可有什么不妥”。
玉容摇摇头,没有说话。赵玄一声令下,身后士兵有序攻城,一队用车推着粗壮的木桩冲击城门,其余五队分散自城头各个地方搭梯攀爬,一旦有人阵亡,后面的相继跟上。玉容看着新上任的骑射营头领刘虎带着两队人马行至队伍前方,一队手执盾牌在前抵挡城上射来的弓箭,另一队便躲在盾后瞄准城上的弓箭手发箭。
城上的飞箭不时射向攻城的士兵,惨叫声不绝于耳。玉容紧紧盯着城墙上的身影,远远目光相对,一个是仇恨,一个是探究。
紫月早已的吓的软成了一团,楚风半握着她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城下
看上去似是楚风对她万般怜惜。
眼见北丰士兵已有人攀上城墙,城门也被一次次的撞击渐有松散之势,玉容望着城上的身影手中的长枪紧了紧。听得赵玄气势凛然的大喝了一声杀,当先冲了过去,城门已被撞开。
玉容随同大军紧跟赵玄身后冲入城内,匆忙间抬头瞥了一眼,城墙之上已是不见楚风和紫月的身影。
城门之内迎接赵玄大军的是数不清的飞箭流矢,赵玄一边抵挡退后,一边命人执盾于前队,一步步逼进城内。命人拾来城门断裂的木栓朝射箭有南丰军狠狠甩了出去,南丰军箭被扰乱之机,带人冲了上去,如砍瓜切菜般杀的干净利落。
玉容冲进城内先是往城上四处寻找楚风的身影,遍寻不获不顾赵玄的叫喊,扔了枪提起随身的剑往城楼之上奔了过去。四处都是混战喊杀之声,玉容对扑面砍过来的士兵毫不手软的手起剑落,抓过未死的人问道“你们候爷何在?”
赵玄势不可挡,城下的兵士已是溃不成军。赵玄命韩生孙武带兵前去追击,自己提刀直奔城上的玉容而去。问了众多士兵皆说不知楚风去向,玉容已是急红了眼,感到身后有人,想也不想的便一剑剌了回来。赵玄闪身避过忙道“是我”
“楚风已经带着人马出城了。你若想找他,等攻下个城池时再找不迟”玉容抓人发问的情形,赵玄在她身后看的一清二楚。
玉容手一松,忽地没了力气。赵玄抓住玉容的肩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先在城外时就很不对劲,你这么急着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身边可有带着女子同行?”玉容神情复杂的问着。
赵玄还没回话,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武人未到声先至“将军,城内未有南丰大军抵抗,探子报说见有南丰大军自另一边城门撤出往下个城池的方向去了,我们追还是不追?”
“不追,天色已晚,追过去怕是中埋伏,命三军城内扎营休息,明日五更出发攻占下个城池。”
“是”孙武应了一声忙跑了下去。
赵玄略用力握了握了玉容的肩,轻声说道“别多想了,明天还要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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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攻城时,赵玄带着大军立在城外同众将领满是戒备之色,终在沉默良久之后,安排了一队士兵进入洞门大开的城门入城查探。
直到一时三刻才见入城的士兵陆续出现在城楼之上,城门急急奔出一人来报,城中没有发现南丰军的踪迹。
赵玄同吃过一次亏的北丰众将更是不敢大意,命人马分成几拨小心翼翼的入了城安置妥当,再命几队人马同去街上百姓家中打探消息,就怕又中了楚风的奸计。
城中百姓照样手中无粮,拿着手中的银子纷纷指望北丰的将领能像上回那般发下米粮救济。对此情形赵玄已是心中有数,这些事情陈老将军自会安排,他如今只要能拿下城池便不再理会其它事物。
全军极是戒备的休整了三日,将城中大大小小的地方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探子来报说下个城池亦是城门大开,城上却是守卫森严。想到上次中的埋伏,赵玄的眉拧的越发紧了。
赵玄不敢大意,先是命一队人马前往下个城池周边树林里打探,看看有没有兵马埋伏。
派出去的两队人马过了三天却是一个也没回来,赵玄心里越发惊异不敢轻易下令攻城,也不想再派士兵前去送死,想着亲自趁夜入城一探虚实。
几日的留守玉容已是等的寝食难安,紫月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游荡,玉容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城墙之上,若说楚风喜爱她,又怎么舍得一直深处内院的她站在刀兵林立的城墙之上,若说不喜爱她,可看上去却对她似是极为亲密。紫月过的好与不好的想法如同猫爪一样挠着玉容的心,让她坐卧不安。
赵玄想要一探楚风的虚实,自是要与众将领商议,万一有事也不至于军中众龙无首乱了方寸。军中将领皆是反对赵玄以身犯险,赵玄心意已决不顾众将反对将军中事物各自分派了下去,韩生见劝不住赵玄,只能单膝跪地“将军若执意要去,便请带末将同去。”其它将领见状依样跪在了帐中,一向冷静的孙武提议道“将领都去显然不合实情,不如选几个身手的好的同去,若万一行踪败露,也好彼此有个照应”。看着众将一幅自己不答应便不让自己走的模样,赵玄只能让让韩生前去选派人手。
众将退下各自去安排手中事物,孙武看着赵玄问道“今日为何不见赵容跟着将军?”赵玄揉揉眉头,这些日子事物实在繁多,抽不出太多时间去和玉容谈心,明明出营帐时玉容还跟在自己身边,等自己忙完事物一眨眼就没了玉容踪影。披着星光回营帐时,玉容往往都是蹙着眉蜷在营帐的地铺上睡着了。
见赵玄未答,孙武也未再多问,只是默默退了出去,留了赵玄一人在营帐之中。
“来人”赵玄唤着门外的侍卫。
营帐外走进一人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若是见到赵容回来,就说我有事外出,会晚一些回来,让她不必担心。”赵玄语声轻缓的说着。
看着出去的侍卫,赵玄轻叹了口气整理着外出的装备。不多时韩生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均除去铠甲,一身劲装短衣打扮,看着威气逼人的赵玄唤了一声将军。赵玄一挥手“出发”,一行人便在霞光万道中出了营帐直奔下个城池而去。
此时的玉容早已是先一步出了城想潜进楚风营帐探得紫月消息,怕赵玄会阻止自己,是以在赵玄召集众将之时便出了营帐,连提都没提自己的想法。
夜色中看着如野兽张开大口般洞开的城门,城上林立的火把,玉容黑巾蒙面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黑黑的城门处没有一个守卫,也见不到一支燃着的火把。玉容贴着墙往里移了过去,玉容自以为小心谨慎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皆落在楼上角落一个人的眼内。天空中闪过一道红色烟光,营中有人急忙奔进了楚风的营帐“禀候爷,有一人夜探军营”
“放他进来,继续盯着城门处的动静。派人看着紫月营帐,若是有人前去不许打草惊蛇,立刻前来禀报”楚风冷声命令着。
“是”那侍卫飞快的应了一声急忙按楚风的吩咐去行事。
“灵儿,你终是耐不住了么”楚风轻轻笑着,微微摩挲着腰侧的玉偑
玉容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四下环顾却是一个影子也没有,在暗处隐了许久除了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和夏日蝉鸣之声也未听见其它任何响动。玉容只道是自己多心,不再停留,在夜色中往前一路寻了过去。
玉容潜入营中抓过一个单独跑到一边草丛中方便的士兵,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没有防备的士兵吓的尿都缩了回去,玉容一手捂着他的嘴恐吓道“你要是敢喊,我就杀了你。”见那士兵点头,玉容问道“你们军中有没有女子?”见那士兵点头,玉容问道“在哪?”玉容松了松手,那士兵抖着声音说道“就在最边上的最大的一个营帐里”玉容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厉声低问“你没说谎?”那士兵连连摇头。军中寂寞,就连偶尔蹦出来一条狗都是公的,营中出现一个女子自是一传十,十传百无人不知,谁空的时候都会特意往那座营帐前多看两眼,就算不能碰,过过眼瘾也好。
玉容不再问,直接一剑划破了他的喉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那士兵瞪大了怨恨的眼睛努力的望向玉容。玉容面无表情的将他推进草丛左右打量了下迅速朝他指的营帐的方向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