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玉容脚伤完全好后惊异的发现自己也完全恢复了力气,再虚弱的人这么天天补下去也能补出不少力气来。只有温如玉倾城的脸上总带着渴睡的倦容,看着玉容满面放光的向自己辞行,温如玉薄唇轻抿吐出三个字“没良心。”
玉容很是不好意思的拿出那包曾被温如玉嫌弃的首鉓“我只有这个了,要不你先收着。”
温如玉戏谑的看着玉容“你打算就这么走?你想去哪儿?你能出得了京城?”玉容沉思片刻道“我想去北丰找个地方住下来,出城的办法总归能找到的。”
打了个哈欠,温如玉伸了个懒腰半趴在桌子上看着玉容“把他丢下了?不带他走了”
“只要他过的好,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我以前一心想带他走,是因为他当初他不愿进暖香阁,可现在看他在十皇子身边过的很好,我也就放下心了”玉容淡淡笑着。这世上的很多事是不能勉强的,就好像妹妹不想跟自己走离开候府,强求的结果就是妹妹表面答应了,背后却是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告诉了候爷。与其如此不如成全,若是候爷日后能善待妹妹,也算对自己家灭门的一种补偿,父母在天之灵想必也是愿意妹妹幸福的吧。
看着玉容一幅放下的释然之态,温如玉淡淡说道“你可欠我不少人情。”掰着指头数“让我给如言传话欠我一个人情,我救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占了我的床害我没的好睡又欠我一个人情,还有………..”看他数起来没完没了,玉容从一开始的愧疚渐渐变的微怒,两眼微瞪“你就直说你想我怎么还你?”温如玉两眼发光立马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玉容此时已是有些气恼了,以往怎么没发现温如玉这人还有这种特质。温如玉也不理玉容的懊恼,云淡风轻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走也行,带上我。我不会武,你要一路上保护我,报答我的恩情。”
玉容对温如玉的话甚是不解,至少在自己眼里他的暖香阁是过的如鱼得水,恣意快活的。离了这里他能过的习惯么?似是看穿了玉容所想,温如玉讽剌的笑了笑“你只见到华裳美服,软玉温香在怀,你可知在这里不论你愿或不愿都要笑脸迎人。”温如玉侧着脸淡淡哀伤的说道“这条路不是我想选的,没人给过我选择的权利。”转过头看着玉容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总是困在这里,对外面的情形不熟,你不一样,跑过好几回了,跟着你一定不容易被抓到”玉容翻了个白眼,这算是赞美自己逃命有方么?
“你要是不带上我,我就去告发你”温如玉笑吟吟的说着,就像说你的衣服真好看一样,丝豪听不出威胁的意思。玉容见温如玉不像是说笑,只能很正色的说逃命没想像的那么容易,一路餐风露宿要吃不少苦,时时都要担心被抓回来。温如玉笑笑“所以逃出去后你要照顾我,还我的恩情。”玉容没想到温如玉的人情原来是这般的难还,只是既已答应了要还也只能应了。温如玉得意的笑着像只狡猾的狐狸。
温如玉说出城的事他来想办法,让玉容这两日养精蓄锐。直到有一晚温如玉不肯再让玉容上床安睡,而是自己爬到了床上一夜好眠,玉容想着这是温如玉的地盘,也不争辩,自觉的钻进衣柜养神去了。过了三日,见温如玉指着箱子非要让自己躺进去玉容心里很没有安全感,似是看穿了玉容的担心温如玉笑道“要想出卖你早就卖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将你放在箱子里再卖出去,难不成卖你还得卖一送一”
玉容心怀忐忑的踡进了箱子里,斜眼看温如玉笑着在自己身上又放了一层薄板,眼前便渐渐只剩下黑乎乎一片了。玉容一动也不能动,凭着感觉似是被抬了起来,又被放到了什么地方。
温如玉见玉容进了箱子,在铺上的同色薄板上摆上了几身衣服,又将几件鈽物和一管长萧放了进去,合上箱子出门叫来几个身壮力壮的小厮指挥着“小心点,这可是要送人的,要是弄坏了,可别怪我告诉红姑。”那些人对红姑似是十分畏惧,小心的抬起箱子往门外的一辆马车走去。
见箱子被捆紧了安放在马车后面,温如玉施施然上了马车。红姑的两手勾了过来娇声道“带了什么好东西?要弄个箱子装?”温如玉深情的回搂着红姑道“好红姐,我可是为你费尽了心思,里面带的可都是用的着的。要不现在打开来让你看看?”红姑娇笑道“你这两日对我无事献殷勤,谁知道你又打了什么坏主意”话虽这么说着,面上却是一幅心满意足的表情,也没再提箱子的事。楼里的男子大多都是红姑调教的,大都有染。而这些男子当中唯有温如玉最贴红姑的心,别的男子刚开始和红姑时都掩不住眼里的那份压恶,到后来则是发泄,恨她调教他们时的心狠手辣,也恨她毁了他们,唯有温如玉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楚楚可怜茫然无助的望着红姑。红姑喜欢温如玉固然是因为温如玉的皮相,更喜欢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藏着一汪春水,温暖缠绵。纵使自己从不缺男人,可自己却渴望有一个男子能深情的凝视自己。
红姑在马车内斜躺在温如玉怀里,不是不知道这份情有掺假的成份,只是陷在那种被迷恋的感觉里实在不愿意走出来,明知温如玉这几日对自己热情的有些反常,还是愿意为了他高兴随他的意,不过是想出城住上几日,又有什么打紧,主子总不能天天来查问这些小事。想到主子红姑顿觉有些气闷,若不是当年担心温如玉与主子身边的灵儿走的太近,怕他二人年级相仿天长日久起了同好的心思,自己也不会直接找到忠叔旁敲侧击告了那灵儿一状,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灵儿到是不再来了,主子却让忠叔发话说温如玉既然长相不俗便不要埋没了,即是不通人情,便让他多伺候些人,侍伺的人多了自然就通世情了。红姑只能违心的安排本属自己专有的温如玉去伺候了些贵不可攀的空闺妇人,挑选那些妇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愿挑比自己年轻许多的,怕温如玉食髓知味嫌弃自己不如她们光滑,不想安排太老的,嫌委屈了他。至于有特殊嗜好的权贵男子,则安排那些怨恨自己的人去,得了势是自己的功劳,主子自会奖赏自己,失了势丢了命便是他们命不好,怪不得自己。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合着眼一脸幸福之色的红姑,温如玉嘴角淡淡扯出一抺浅笑,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厌恶和恨意。手指却是轻轻缓缓的在红姑脸上打着转。是她带自己到了这肮脏的地方,是她不知羞耻的脱了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让自己摸遍了她的全身引诱自己上了床成为她的玩宠。是她让自己去伺候那些放荡不知廉耻的女人,还要自己扮成女子潜进别家内院供人偷欢。自己不敢也无力反抗,不是没见过那些宁死不从数次想要逃跑之人的下场,只被打一顿板子饿个几天已是最轻的处罚了。
温如玉想起自己曾偷偷跟在后面,看红姑狞笑着将屡教不改的孩子扔进暖香阁的地下暗室里,冷笑着看着那些惊恐哭泣叫喊着的孩子被无数拨了牙的蛇滑腻腻的缠绕着爬行着。那蛇吐着暗红的芯子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至死都不能忘。关进去的孩子有多少是被吓死的,有多少是就此被吓傻的,只是就算是傻了,只要模样长的好也照样难逃厄运,被送给变态的富贵人家,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自己正是在见过那样一处场景后彻底断了出逃的心思,一直努力学着暖香阁教的各种技能,音律书画见识以及如何讨人欢心。
暖香阁在培养人才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若是不问出身,但看表象走出去个个都如世家子弟般从容优雅知书识礼。而自己学的最好的却是善查人心,特别是女人心,温如玉第一个演练的对象便是红姑。无疑他是学的成功的,红姑不仅对他照顾有加,还对他有一种强烈的独占欲望。
当知道玉容要走再也不打算回来时,温如玉便决定孤注一掷。与其在暖香阁日日过这种表面风光实则秽乱不堪不知明日的生活,不如放手一试。心里还有一种更急于与玉容同走的想法却是不敢说出来。故意养足了精神与红姑缠绵厮磨了几日,终是迷哄的红姑什么都说好了,才有了今日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