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无极剑派,飞越了西部大燕山,来到东燕国境内,城郭多了起来,人口也渐渐稠密。骑在仙鹤上,看下面川流不息的行人,如蝼蚁一般大小,林铮心想:“以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如今我却能俯瞰他们,在我头顶之上,是不是也有人俯瞰着我呢?”
他想了想,找不到答案,也许有,在那些真正的仙人眼中,自己也不过是蝼蚁一般吧。
看着看着,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躺在妈妈怀里,妈妈指着天上的明月和星星说,“铮儿,那里是仙人的故乡,人只有多做善事、多做好事,百年后才能到那里去,享受仙人般的生活。”
“母后,你以后要到那里去吗?”
妈妈笑着看着他,轻声说道:“乖宝贝,能不能去母后说了不算,但母后希望能去那里,逛逛天上的街市,只逛一天也好啊。”
“母后,你肯定能去!你肯定能去!铮儿以后也要去,去陪母后,陪母后!”林铮喊道。
“好!好!咱们都到那里去。”妈妈笑着说。
耳边响起鹤鸣,林铮睁开眼睛,原来在梦中回忆起了童年。此时天已黑了,飞在高处,离天更近,但浓黑的云层遮住了星星,一颗星光也找寻不到。
他拍了拍仙鹤的脖颈,示意仙鹤寻一处地方,好好休息。仙鹤嗖地一声降落下去,停在了一棵参天古树上。这棵树长得极为高大,树干足有十多抱,坐在树杈上休息再好不过。
林铮从须弥之袋中取出食物,喂饱了仙鹤,让它先好好休息,自己盘膝坐下,静静地吸收周围的灵气。到了神变境界,基本不需要饮食,但需要灵气补充。
到了后半夜,林铮昏昏沉沉打着盹,突然听到树下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有人来了。现在的林铮,别说在黑夜里,即使是给他的眼睛蒙上布,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树下站着的是位男子,身穿黑衣,脸蒙黑纱,只露出两只小眼睛,东看西瞧,站立不安。
他对着东边学了几声鸟鸣。没过片刻,不远处也有几声鸟鸣回应。林铮坐在高处,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身影躲在树后,待鸟鸣之后,他们快速地奔了过来,看身手起码也有武道五重的样子。
听到下面异动,仙鹤睁开了眼,伸着脖子就要鸣叫,被林铮紧紧箍住了嘴巴。仙鹤摆摆脑袋试图摇开,但林铮的手劲何其大,任它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最后不得不放弃抵抗,安静地卧了下去了。
那几个身影很快到了大树下,与之前那个人接上了头。
“东西带来了吗?”黑衣人轻声轻语地问道。
“那个地方太难找了,要不是我大哥懂些阵道,说什么也找不到。我们还死了四个兄弟。”其中一人边抱怨边掏出一件东西。
黑衣人正要接过来,那人却把手一缩,又将那件东西抱在怀中。黑衣人明白是什么意思,随手取出一个小包,打开了是一堆白花花的下品灵石,足足有上百块。
那人喜笑颜开,将那件东西递给黑衣人,然后接过了灵石,放到身上。
黑衣人打开那件东西的外层,露出了真容,是一个小巧的玉鼎,模样古拙,上面却雕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花纹的纹路,是几条龙样的纹饰。
黑衣人将玉鼎看了又看,生怕遗漏了什么,对面的几个人有些不满意,有人嘟囔道:“还怕我们蒙蔽了你吗?这件东西还未焐热就拿给你了!”接着又说道:“自从你找到我们,就一直蒙着脸,你不信我们,我们还不信你呢!”
黑衣人嘿嘿一乐,说道:“东西是真的,多谢各位相助!”他一抱拳,突然发出几道亮光,倏忽之间冲向对面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全无防备,被亮光击中,倒在地上。黑衣人从其中一人怀中取出装有灵石的包裹,自言自语道:“无以回报,先送诸位升天吧。”
那几人并未死透,还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其中有人伤势较轻,痛骂道:“翻脸无情地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笑道:“你要做鬼是吗?我师父最擅长收鬼,回头我让他收了你。”说罢,不知取出了何物,突然扔在那几人身上,转眼燃起熊熊大火,说话那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成了一个火人。
不大会,几个人都化为了灰烬,黑衣人呸了一声,脱去全身黑衣,摘掉脸上黑纱,扔进火星之中,又冒出了几道烟火。
火光下,林铮看清此人身着灰袍,三角脸,小眼睛,尖嘴猴腮的模样,颌下一绺胡须,长得极为难看。
只见他又取出玉鼎,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恨不得钻进里面去。看了半晌,喃喃自语道:“可惜了你!”说着摇了摇头,更像一只褪了毛的猴子。
他将玉鼎放入怀中,飘然向北奔去。看他的身手,是位武道九重的高手。
林铮看他走远,有心跟上去看个明白,就拍了拍仙鹤的背,说道:“好鸟儿,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仙鹤很通人性,竟点了点头。
林铮施展身法,轻飘飘而去,在树木间奔走,如履平地。很快他看到前面有个身影,正向北行,正是刚才那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
那人虽没有御物,但速度也不慢,三点两点已是十多里开外。两个人一前一后,又行了百十余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道观。
那人没走正门,翻墙而入,径直来到一间房前,轻声地敲了敲门,小声说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屋内黑乎乎的,并未亮灯,听到外边的声音,灯光啪地一声亮了,接着传来沙哑地声音:“众妙,可得手了?”
林铮躲在道观一棵大树上,神识早就跟到了众妙身后,附着在他的衣服上。只听众妙说道:“得手了。”
门“吱呀”开了,众妙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门立刻关了。
林铮附在树上,像一只壁虎,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顺着神识,他看到屋里正中央坐着一个道人,头须皆白,满脸青光,一双眼睛透着精光,一看就是筑基境级别的高手。
众妙进得屋去,有些战战兢兢,见到青脸老道,赶紧跪在地上。老道瞧也不瞧他,只盯着他的怀里,说道:“呈上来。”
众妙赶紧将玉鼎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双手送到青脸老道身前。老道有些郑重地接过来,问道:“可将后患消除了?”
“师父,按您的法旨,弟子一点也不敢怠慢,都化为灰了。”众妙说道。
“你办事我最放心。”说着,青脸老道扔给他一颗丹药,“这是化心丹,可消你心间的蛊毒。”
众妙赶紧趴在地上,磕头不止,口中念道:“弟子多谢师父大恩,弟子多谢师父大恩……”
青面老道甚为受用,说道:“你下去吧,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明日为师再传你一个法门。如果让别的师兄弟知道,你也知道为师的手段……”
众妙又是谢恩不止,这才回房休息。
林铮赶紧将那道神识附在屋里门上,继续观察青面老道究竟要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