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下飞舟,迎面走来一队人,全是天虚衣着。为首一人走上前来道:“三位想必就是啼星者吧。在下赋台星星主流曳。”
狄故见流曳以为自己也是啼星者,连忙说:“我不是啼星者,只是个下人。大人千万不要搞错了。”
瑶灵道:“这里热死了,说吧,你要我们干什么?”
“请三位随我来吧,咱们先去军营,那里凉快些。等到了军营再慢慢说。”流曳道。
一路上流曳向三人解释,这赋台星整个星辰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乎没什么土地,没有土地也就没有植物和动物。只有极少几个地方有士地,人们便在这那些士地上建了城。
赋台星的士地都早被占完了,天虚的军营只能建在石头地上。本质上来说,天虚军营所在的地方和三人下飞舟的地方没有区别,流曳说军营凉快一些也只过是因为军营房子上有个顶盖罢了。
顶着炽热的太阳走了半个时辰,其实这点路程本不算什么,可顶着这么热的太阳,这段路还真不好走,等到了天虚军营流曳房中众人都快累爬下了。流曳命人提来一个大铁桶,桶中盛满了清水,水上飘着四个铁瓢,又有一人提来四张橙子,围着铁桶摆成一个圈。
流曳手一挥道:“这赋台星真是他娘的鸟不拉屎,没什么能招待各位的,就只有这点水,咱们边喝边说正事。
流曳先坐了下来,舀了一大瓢水喝一大口骂了一句:“真他娘的热。”又对着三人道:“坐吧,我先把这里的情况给你们说一说。”
狄故和瑶灵早渴的受不了了,盯着这一大桶清水蠢蠢欲动,流曳刚一开口便各自抢了一个铁瓢畅饮起来。
可对于荒山来说,这点热根本不算什么,毒果最热的时候要比这里热多了。所以走这一段路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见大家都喝了,便也跟着一起喝了起来。
狄故喝完清水长舒一口气,叹一声:“好舒服!”突然觉得手中铁瓢的材质很是不同。存细一看却发现只是普通凡铁。但这铁似经过千惊人次数的锻炼,无论是密度还是纯度都高得惊人。
狄故开口道:“好铁,流曳大人,你们用得方法炼出的这铁?”
“哦?看不出来这位小兄弟竟是炼器师?”流曳问道。
“是……是的。”狄故有些犹豫,他虽然是个炼器师,但已不能再炼器了。
“说起来这赋台星上连根草也不长,却遍地是铁矿场。搞得铁比木头还便宜。更玄的是这里的铁矿不产铁矿……”
“不产铁矿?”狄故和瑶灵一齐问道。
哪有不产铁矿的铁矿场?
“对!不产铁矿,你们猜怎么着,它真接产铁,而且产出来的铁品质极高,喏。”流曳拍了拍地上的铁桶和手中的铁瓢道:“就是这些玩意儿?”
瑶灵不懂炼器,对材料更是一窍不通,只是觉得奇怪,而狄故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飞目想夺下这赋台星。”狄故叹息一声。
直接产铁的矿场,面且纯度和质量极高。要是用这些铁来炼星器,不知道可以将效率提高多少倍!
常人觉昨炼星器的材料就在市场上,用的时候去买就行了。可炼器师却知道,要炼出能够炼制星器的材料,花费的工夫有时候要比炼制星器还麻烦。
“这……为什么这赋台星会出现这样的奇迹?”狄故来了兴趣。
“有个什么游空术专家说是跟什么运动有关,我记不清了。这样!等一会儿我带你去见见我们的炼器师傅,他们应该懂。来,咱们先说正事。”流曳道。
“这里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粮食不好找。以前都是我们从旁边那座绿荫城买来的,但那绿荫城近来被人给攻打了下来。新城主不卖给我们补给了。”流曳喝了一口水道。
“那你们把它夺回来不就得了?反正打仗就是来回打嘛。”瑶灵觉得这事很简单。
“夺城的不是飞目,而是,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而是赋台星上的人。”流曳道。
“那也夺!”荒山说道。
“不,不那么简单,有一个泊船者也在赋台星。有他在我们就不能动赋台星人。按理说泊船者也是不能干涉我们的事,可他硬说绿荫城的事跟他无关。谁信啊?但没办法,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也不能去动他。所以想请你们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说赋台星人自己打自己,反正我不信。”流曳说了这些话口中发干,又喝了一大口水,同时也把领子扯开了一点。
瑶灵听到泊船者,突然感到不妙,莫非这赋台星上的泊船者正好是萧人行?
赋台星离未聚星其实并不太远,瑶灵在未聚星上时还听人说如果未聚星被人占领了就去赋台星,正好萧人行也说过未聚星之后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瑶灵越想越担心,便问流曳:“你说的那个泊船者叫什么?不会是姓萧吧?”
“嘿,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流曳喝了一大口水却不下咽,鼓着腮帮想那人的名字。过半天才“咕咚”一声咽了,道:“我还真给忘了……”
“是叫萧人行吗?”瑶灵急道。
“姑娘莫急,那人的名字我真不记得了,你说姓萧?好像有点像。”流曳想事时眼睛向上瞟着,手向下去舀水,却舀了一个空——那一桶水已被四人喝光了。
狄故正举着半瓢水喝,看见流曳舀了一个空,赶紧将自己手中的瓢递了过去:“流曳大叔,我这里还有,你喝。”
流曳笑道:“你看你说的,这点水还要咱们让来让去?我再让你提一桶来。”流曳刚抬起手,突然想到什么,便道:“小狄,你不是说想知道这铁是怎么来的吗?干脆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反正水井也在那里。”
流曳转头对瑶灵和荒山道:“现在赋台星的情况也就是这样,想请两位啼星者想想办法,毕竟这些事我们天虚不好直接出手。”
流曳说完拉起狄故走了。
狄故虽已无法炼器,但对炼器的热情却没减一分一毫,就连白颜也不知道狄故到底有多热爱炼器。
那么对于这赋台星的铁矿场,狄故自然按捺不好奇。
流曳和狄故走后,瑶灵站起来拿着铁瓢来回晃,一边晃一边念叨着:“怎么办,那个人一定是萧大哥,我刚刚出来要做事情,怎么就碰上萧大哥了?对不起萧大哥,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敌人了,我不忍心杀你,那么只有让你来杀我了!萧大哥,愿我们下辈子再做朋友……”
瑶灵回想起走之前白颜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不是这飞鸦岛非得有人看着,我都想跟你们一起去玩玩了,灵儿,咱们做的事可都是以啼星者的身份干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一猜你就不知道,这就说是说咱们干的事天虚可不想让人知道是他们指使的,这下你猜到都要干什么了吧……唉!你怎么这么笨呢?咳咳……就是……是暗——杀——啊……对,就是杀光那些一心想打仗的坏人!你说说多刺激,多好玩……”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将炽热的白昼吹成月黑风高夜,也将瑶灵吹到萧人行房中。这时的瑶灵俨然已忘了自己是个丹师,也忘了自己跟本打不过萧人行。
瑶灵提着刀指着被自己打得俺俺一息的萧人行,就这在这时她忽然心软了,将手中刀丢掉:“萧大哥,你走吧,我不忍杀你。”
萧人行拿起刀递给瑶灵:“不!你一定要杀我,你不杀我他们就会杀你的!”
瑶灵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萧人行。一咬牙道:“我死就死吧,反正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杀你的!为什么!为什么金鸦对我如此不公!”说完两手一掰把刀掰断。
瑶灵又忘了自己跟本没力气把刀掰断。
但在瑶灵的脑子里,这些都不是问题。想到这里,瑶灵的一腔热血已乎要喷涌而出,就在这时脑里子的萧人行问了她一句话,她的脸便红了,挥舞的铁瓢差点打到荒山。
瑶灵轻抚着铁瓢,就好像那是萧人行的脸,她说:“不!萧大哥,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是萧人行,我对所有的朋友都是这样的。”瑶灵将铁瓢抱在胸前颤抖着说:“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没有说谎!”
荒山抱着水桶将桶里最后一滴水倒进嘴里后问瑶灵:“你为什么要杀萧人行?”
瑶灵激动着说:“我也不想的,荒山大哥,可这是金鸦的安排我不能违抗。还有,荒山大哥,到时候你遇到萧大哥能不能也不要杀他?”
“我为什么要杀萧人行?”荒山抱着水桶问。
“我们和萧大哥已经是敌人了,流曳大叔不是刚刚跟我们说过吗?”瑶灵扔了铁瓢,踮起脚尖握住荒山的手道。
“他没说要杀萧人行啊?”荒山道。
“没有吗?瑶灵歪着头回想了一遍流曳的话。
的确没有。
想到自己刚刚的脑子里的画面,瑶灵脸涨得通红,赶紧捡起地上的铁瓢将自己的脸挡住。
这时流曳已领着狄故到了铁矿矿场,矿场就在军营中间。与其说是矿场,不如说是矿井。
矿井口是个一丈宽的圆口子,边沿围一圈铁篱笆。
狄故伏在铁篱笆上向井内看,黑乎乎的一片,若隐若现的有几点反光,像是水面上的鳞鳞波光。
井口边放着几个铁桶,桶上连着铁链,流曳随手拿了一个扔下井去,听到扑通一声,流曳晃了晃铁链后将桶提了上来。
桶中是满满的清水。
“水?怎么是水?你不是说这里是矿场吗?”狄故问。
流曳将头埋进桶中大饮一通后,抬起头长舒一口气道:“你瞧,这天这么热,咱们扎营的地方不能不打井对吧?这打井就要挖地,而挖地……”
流曳一拍大腿道:“就挖出铁来了。”
“你是说……”狄故抬起脚尖点了点地面:“这地下面全是铁,而且埋得离地还那么近?”
“不错!小狄你再跟我来。”流曳领着狄故走进旁边一间屋子。
屋内铁砧,风箱、火炉一应具全,一看便是一间炼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