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早赶晚,不如赶巧,城门大开,威严耸立的城墙在路上如同拦路的猛虎,一路风雪载途,仿佛他就是那镇守最后一关的神兽,木双在城门前怕了拍身上的冰渣子,昂首挺胸地准备走进去,然而看着两排虎背熊腰的守城将士,一把小风把她吹回了马车上。
“血棠,我们快进去吧?”木双脸上笑得谄媚,血棠心里想,进个城门多大的事儿,至于笑得跟个拉皮条的似儿么?
然而血棠很有风度地没说出来,因为他觉着这拉皮条的似儿的笑容看着很顺眼。
也是他伸出大掌拍拍木双的脑袋:“直接驶进去。”
“......”枉她卖笑一场,哼。
马车轱辘滚起来了,血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块白玉牌子,往外一丢,那些士兵就嚷了句什么,气势太雄浑听不清。然后他们就将令牌毕恭毕敬地呈上来,木双猴急地接过来,只见上面镌刻着俩字“关令”。木双好奇地在手中翻看把玩着,看得眼睛亮亮的,举着它问血棠:“这好东西你哪来的啊?看起来价值不菲嗬?”
“血棠乜斜着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捡来的。”
木双把牌子丢给他,蔑视道:“我要也能捡得到,就不跟你走了。”
“是么,可惜你捡不到。”血棠一副你这么蠢,怎么配捡到这东西的样子,让木双觉得这么面瘫脸原来也可以这么欠抽,并且由骨至髓,散发着一股奢靡,清高的恶臭。
“哼,想君之家,必当铜臭冲天,想君小时,必当了了。”
“惜哉,吾家之物,必当如此。区区铜板,何物哉?”他扬了扬手上的玉佩,一看就是老种的汉白玉,亏得木双对这些玩意儿有些研究,但是这时书到用时方恨多。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风流浪子,不跟小人计较。
血棠笑了笑,不知这小家伙晓不晓得她头上插着的那根能护魂的血玉簪子,只怕能十个这般大的天下都不够换,何为神物?无价之宝方得此称。
马车很快就载着两人进了苍使城,木双听着外面繁荣的喧嚣,不得不感叹原来北地也这般繁华,而繁华之地必然人多,人多的地方就少不了美食。既然如此,那么这北地的苦寒也不是那么不可忍受了,不准还有什么北地特产的别致美食在等着她临幸,想着想着,眉眼都生动了起来,撩开了帘子的一角......大惊失色。
北地的人们真是好样的一个个裹得跟熊一样还能愉快地上街来和街坊领居插科打诨,购菜置物,在顽强和行动能力方面着实是高江南的人一筹,因为她们的衣服在木双看来是和套了一件被子在身上,然后再捆条带子随意地打个蝴蝶结是没甚区别的。尤其像绑条带子待售的大白菜。
木双想着想着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然后马上止住,只留得后背微微颤抖,可以看见侧面的唇角咧得极高,笑靥极灿烂。
血棠微微竖起耳朵听了听她在想什么,虽说比起刚见面是的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就像不着寸缕地铺展在他面前,随着第一个神印的解开,已经有些糊着了。但是以她现在的神识,他要探得她的心思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不那么不费吹灰之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