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想哪里去了?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魂魄啊,我能对你做什么?啊,或者你是在提醒我,这个先欠着,等你还魂后,兑现了,我再给你五千金株?”萧衡宇仿佛发现了逗林昕的乐趣,又进行了一场令林昕吐血的联想发挥!
林昕后悔得要撞墙了,嚎叫一声双手抱头,砰砰地敲自己的脑袋:“叫你意志不坚定,叫你看不清祸水男的本质!人家连铁公鸡都不算,分明是一只糖公鸡,不拔毛不算还要沾些毛走!”
萧衡宇仰天大笑,十分畅意,返身连正门都不走,直接飞跃过墙,奔自己的寝室走去。
“主公,异世孤星的魂魄既已经入了镇魂鼎,那我们可以马上开始还魂仪式了。”林昕留在铜鼎里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听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天的那个叫修竹的策士。
“什么还魂?祸水男你究竟搞什么鬼?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林昕是真的害怕和焦急了。
“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可是如果你还是用大秦七公主的身体,那我实在不好将你带回曦国。你放心,我为你找的这个肉身比飞星公主更漂亮,而且你看样子已经十七八岁了吧?还依附在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身体里,必然也不太适应!”萧衡宇见她真的害怕了,也难得正色起来详细解释。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回曦国!”林昕急得快哭了“你放了我,呜呜……”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一旁的修竹不得不提醒道:“主公,再有一刻钟就过了子时三刻,误了时辰就得等到下一次月圆之夜了。”
“啊?!!不要!萧衡宇,不要!”林昕犹如溺水的人,最后一根稻草她也不能放弃希望。
“修竹先生,你开始吧!”萧衡宇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将镇魂鼎递给了修竹。林昕跌坐在铜鼎底部。
外面的进程如何,林昕看不见,也没有心情去知道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真的要再换一个身体?那影子说的话究竟算什么?跟着萧衡宇回曦国,从今以后被囚禁一生?
又是一股大力吸来,林昕出了鼎,漂浮在半空。此时,她看见了已经被上百盏定魂灯摆成奇特阵法的中心,躺着一位身穿白色中衣的女子——确实如萧衡宇所说,更美丽成熟。然而这些不是重点,她看见盘坐在阵法中的修竹,穿着阴阳鱼道士服,伴随着桃木剑的舞动,口中念念有词。阵法外的萧衡宇此时神色却有些复杂,他望着阵法中心的那具毫无生命力的身体,居然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痛和希冀渴望——难道祸水男没有说实话?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为她准备的身体,而是他有所预谋的要复活的某个重要人的身体?林昕脑海中掠过这样一个念头,但,下一刻,她就没有心力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她发现随着修竹的舞剑和招魂咒,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具身体!
“不!不能让祸水男如愿!一定有办法的!”林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时她想起了子时三刻可不就是十二点左右吗?她心中大喜,忙集中注意力,想着数百里之外的秦馨的肉身,还有段离宵赠送给她的佛牙舍利,一时间也不知用什么与其产生共鸣,只得将南无阿弥陀佛和《心经》都背了起来。渐渐的,她感觉身上往下的拉力越来越轻,耳旁甚至传来萧衡宇疑惑的声音:“修竹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主公,有外力干扰……还魂阵失灵了!”
林昕的信心更坚定了些,随着她越来越投入,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轻盈了起来,随着下面嘭地一声响,光线一暗,有硬物倒地声,萧衡宇蓦然冲向阵中对着躺在那里的女子痛彻心扉地吼道:“不……爱妃,你回来——”
林昕忍不住回头,看见的就是祸水男俯身抱着那具女尸绝望悲情的样子。此刻的萧衡宇是那样的陌生,亦是那样让人心痛,林昕五味杂陈,注视着他的视线,一直等到自己升空后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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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帐篷外已经天亮!一切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梦一般,林昕有些发懵,直到宫女来请她梳洗才醒过闷儿来。
一路往西,沿着横贯神极州的西源河,再有十日便可抵达大秦国首都天都。
天高地阔,一望无际的官道蜿蜒至西方。秋阳耀眼,秋风却体贴的带走空气中的浮躁,送来秋天的沉静,秋意的诗情。
林昕意气风发地跨坐在自己驯服来的千里神驹狮子骢上,手中是四哥羿锋送给她的金丝缠手柄的小牛皮马鞭,身着大红高束腰紧身骑马装,蹬着高帮牛皮靴,宛如烈火玫瑰一般绽放在秋阳下。一路与羿锋并驾齐驱,策马扬鞭,好不快意。
因为是第一次可以畅快骑马,而且还是这么神骏的千里驹。林昕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内侧磨得火辣辣的痛,但她留恋那种御风而驰,控马扬鞭指点江山的感觉,咬紧牙关,硬是在羿锋让她休息的时候,没有答应,连着骑了一下午的马。
傍晚时分,到达中等规模的亳城,自有城中府衙官员前来接驾,府衙后园、驿馆、客栈都被腾了出来,才将将安置下这四千多人马。
林昕随着尉迟兰妃下榻府衙后园,羿锋送她回来时,下马的时候,林昕两腿一软,若不是羿锋眼疾手快抢着扶了,她肯定会瘫软在地。羿锋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无可奈何道:“你啊你啊,为什么要那么急性子?要知道马术也不是一蹴而就啊。这伤了腿,明天你还要不要骑了?”
“自然是要骑的,一会儿我找师父要一些特效伤药,一晚上应该能恢复一些,明天我再在马鞍两边加点棉花做的软垫子。应该不妨事。”林昕丝毫不在意,毅然决然道。
羿锋有些心疼,也十分不解:“七妹,也不急于一时啊。为什么你要这样拼命?”
林昕一怔:原来自己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出了一回神,就在羿锋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只听她幽幽叹道:“四哥,你不懂……有一句话叫做,活着,就要像明天就要死去的那样活着。我曾经拼命的去争取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如今这些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怎能不珍惜?流血和伤痛算得什么?我宁愿清醒的痛着,也不要麻木的活着!”
“七妹,你……”羿锋深深地震惊了,这样的话怎么会是深宫里长大的一位公主能说得出的?
林昕回过神来,发现了羿峰神色里的怀疑和质询。她随即没心没肺的一笑:“四哥,怎样?有点江湖侠女的红尘历练的感觉吧?不然以后咱俩结伴去闯荡江湖如何?”
羿锋松了一口气,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学什么不好,要学那些江湖女子,要是让母妃知道了,看不罚你抄一百遍《女诫》?”
林昕扭股糖似的猴上前来:“哥哥最疼我的,定然不会去母妃跟前告状的不是?”
羿锋拿他没辙,兄妹二人笑闹着,一路进了府衙后园。
林昕的住处被安排在后园荷花池旁的临水阁里。吃罢晚饭,因尉迟兰妃问起了她昨日被罚的十遍《女诫》,再也不敢懈怠,赶紧告辞回到住处,令宫女们磨墨铺纸,老老实实地抄写起来。因扑克牌脸她们四个也跟了过来,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执意骑马,不知节制,将自己的腿伤得皮破血流的话,又有一顿训导了。林昕不愿意听她们念紧箍咒,便硬是忍着双腿内侧针扎一样的疼痛,老实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恭谨地抄写起公孙皇后所著的《女诫》起来。见她如此勤奋,对尉迟兰妃的命令一丝不苟的执行,对皇后的著作也是恭敬有加,教养嬷嬷们一个个都点了点头,甚为满意。但临走前,扑克牌脸还不忘吩咐一句:“宫里的贵人,大家族的千金,马术是要练的,只是要分场合。”那意思是指责她混迹于一堆护卫中骑马了。林昕知道辩驳只会被扣上更大的帽子,听更长的紧箍咒,赶紧乖巧的应了。四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林昕又安静地抄写了一会儿,抬头一见都到了掌灯时分。便吩咐一旁侍候笔墨的唤作侍书的宫女道:“去叫红袖她们预备热水,我要沐浴。”侍书答应下出去了,林昕放下笔墨,来到屏风后净手隔间,解开裤子一看,额滴个晕,原本白皙修长的两条大腿,此刻半边红肿,破皮的地方还有血丝渗透出来。有的地方还和衬裤粘连在一起,林昕咬紧牙关,缓缓剥离衬裤,疼得她三尸神暴跳,咧着嘴苦中作乐道:“女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耳听得屏风外众女抬入澡盆,倒水,撒花忙活了一阵,红袖请她沐浴。林昕赶紧让她们都退下,没听到唤她们就不能进来。众女答应了,出去的时候也给她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