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想了想,去自己随身带的革囊里,拿了一黑一白两只小瓶出来。“这白色的混有兰花香气名唤作“兰香幽梦散”,和你脖子上所带的兰香玉坠里的成分相似,只是药效更浓烈了些,吸入片刻即可让人陷入白日梦,梦里全是平时所思所想的场景,此时中者最是春风得意,毫无戒备的时候,他心底里最深处的秘密,你小心引导,都能问得出来。”说着不理会林昕变得怀疑探究的眼神,复又拿出黑色的道:“这瓶软筋散,对付内力越深厚的人再合适不过,最少可令他们两个时辰内动弹不得。”林昕光听这两瓶药的效用,心中已是满意之极,便宜老爹送她这两瓶药可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么?当下也不计较他给这些药附带的利用,欢欢喜喜地接了过来,塞入怀中:“多谢师父了。”转身要出门时,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师父,你还有这两瓶药的解药么?”
“这些都是我制的,怎能不预备着解药?”秦岚哑然失笑。
“咦,师父你还懂制药?”林昕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深不可测。
秦岚点了点头,缓缓道:“我的真名唤作秦兰清。”
“秦兰清?情难清,果然匹配。”林昕嘻嘻一笑,不等秦岚反应,飘然出了屋子。独留下怔怔立在当地的秦岚自失一笑,直到此时,他才真切发现那个以为这一生都会占据他内心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而这个经由他带大的女孩儿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越来越大。脸色霎时苍白,他这是怎么啦?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念头?
第九章险险的算计
林昕闪回小阁楼后,随即将侍女们都遣了出去,这可是要算计人家顶头大BOSS啊,怎么能让这些明摆着的眼线杵在这里?
把窗台上的盆花移开,然后将书案移近靠墙。想了想,再次跑到隔壁院落跟秦岚打了个招呼借来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不管人家别扭,拉进房里,逼着人家上蹿下跳了一下午。直把小阁楼里侍候的丫鬟和媳妇们听得莫名奇妙。
还有就是绿水,说什么也不放心让林昕与那名侍卫独处一室,说是无法跟兰妃娘娘交待,是她身为大宫女的失职,若是林昕不让她跟随着,她就只有自裁谢罪了。弄得林昕无法,只得先将那名侍卫拖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通,然后才让绿水跟着一起进了屋中。主仆两人站在卧室正中,看着那名侍卫上梁上柱的忙活了好一阵子——反正林昕自信,就算绿水是某些人的眼线,这些行为她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饭是在小阁楼里吃的,秦岚近午时时被白焱生派人来请了出去,说是去城外军营议事。直到酉时初才回来。趁着下午他们都不在的功夫,林昕偷摸进秦岚的卧室,很有爱地把人家枕头折腾了一阵子,然后没事人一般出去了。
日暮降临的时候,林昕让丫鬟准备了几样果盘和点心,又要了一壶桂花酿。本来是准备拿男人爱喝的陈酿,但又一想,这样太着痕迹了些,而且虽是整蛊,也不能太亏了自己不是?
林昕坐在窗前书案边,拿了一本九州四国地理志,一边吃着酥酪,一边自斟自酌。一个时辰后,她觉得有些酒意了,便停了,想来这屋子都是这桂花酿还有这些糕点的味道充斥着,那样于自己的计划又多了一层掩护,心中不禁有些雀跃。
照样洗了个澡,这回留了个心眼,小衣,中衣一件不落地穿好,床边放好一件长及膝盖的外套。想好是睁着眼睛等鱼儿来,酒意上涌,再加上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放松,不知不觉就真的睡过去了。
林昕正睡得香,鼻端痒痒的,她不悦地皱了皱鼻翼,拿手挥了挥,有人扑哧笑出声,接着额头上就覆上一个毛茸茸温软的东西,林昕蓦然睁眼,吓得张嘴就要尖叫,又被人捂了个正着:“嘘——别喊,看看这是什么?”
“小狗?”林昕眨了眨秀美的长睫,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白色小毛球。
来人有些受打击,无奈道:“是白狐啦,今天在落凤山上抓到的,给你解闷儿。”
一听说居然是稀有且极具有灵气的白狐,林昕面露欣喜,赶紧坐起来伸过手道:“快给我!”白焱生见她没有如昨晚那般戒备和抗拒,也是心中一松,笑眯眯的递给了她。
林昕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忽然意识到拿人手短,面色一整,背过手去,任由那小狐狸自己蹿了出去,这才严肃道:“白城主有翻墙的爱好,这个馨儿自然管不着,不过你这样一而再地夜访女孩子的闺房,是不是有点过了?”
白焱生见她这么快就炸毛了,也不急于解释,好整以暇的起身,见书案上安放的酒杯和酒壶,径直倒了一杯:“长夜漫漫,公主不如陪本尊小酌几杯?一晚上的时间相信足够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昕见他果然去碰酒,心中窃笑,见他拿着酒水递到唇边,不满道:“那是我的杯子,你要喝,自己寻杯子去!”谁知,白焱生一听居然是她的杯子,不仅不放下,反而一饮而尽,末了意犹未尽道:“果然香甜。”林昕见他喝了,这才施施然起身,拿过外衫穿好,笑着走上前道:“这可是为你特特准备的,自然味道不错了。”
白焱生虽是不解,但面上仍然带着那自诩风流倜傥的微笑,不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酒里放的什么?”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板上,幸得地板上是铺了厚厚的地毡的,额头上没见包。
“呵呵,确切的说,是我的酒杯里放了什么!”林昕心情大好,蹲下来,肘搁在膝盖上,捧着腮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拿手指戳了戳他额头,见他虽是恚怒却并无其他动作,吃吃笑道:“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什么?”
白焱生暗地里试了好几次,丹田里空空如也,浑身软得一根手指都提不起来。若说是毒,他自然可以逼出来,而且练的功夫一半阴邪,根本就不惧普通毒药,也是他托大,总以为这小公主只不过性子烈些,顽劣了些,不想她居然用这种极品的软筋散对付他。心中数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以轻松的语调笑道:“既是落到公主手上,自然是任凭公主鱼肉了。不过公主如此纯洁美好,岂会用下作手段对付白某?若是想出口气,白某定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你倒是知趣,拿话堵我。”林昕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样轻慢的动作一作出,白焱生剑眉一拧,眸中一股杀意一闪而没,吓得林昕倒退了一步。随即不服气的上前,探出手来,揪住白焱生两腮,或挤压或拉伸或朝上或朝下,把个帅哥脸挤出若干个怪相出来。呵呵笑着玩得不亦乐乎。
白焱生初时因为她带侮辱性的动作心中生起杀意,但一会儿见她根本就没什么坏心眼,脸上被她蹂躏着,却见她笑容明媚,娇俏慧黠,小孩子家家恶作剧得逞似的表情,也不禁被她逗乐了。或许笑容里有他自己都不自觉的宠溺也说不定。好一会儿,腮帮子都酸了,才无可奈何道:“欸,变脸玩够了没啊?扶我坐起来吧。”
林昕倒也听话,笑着将他扶了起来,还好心的给他拨开脸面上的乱发,白焱生很受用她此时的知趣,故态复萌,身子虽不能动,鼻子却凑着她半截玉腕露出的袖口吸了吸:“你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味怎么得来?闻来甚是令人心悦。”
“你猜!”林昕特意将袖口罩在他脸面上让他使劲嗅了嗅。不一会儿拿开,却见白焱生面上露出甚是陶醉的神色,再睁开眼睛时,哪里还有半分清明?
林昕试探道:“咱俩说说悄悄话,让你的影卫退去好不好?”
白焱生醉眼迷离,点了点头,缓缓道:“你们不必跟着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条黑影翻飞,从梁上落地后倒射出窗外。林昕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禁佩服起秦岚的算无遗策,今天下午借来的那个侍卫,上蹿下跳了好一阵子,将影卫有可能栖身的所在都少量的布置了这种能令人致幻的药粉。不然,就算将影卫骗出了屋子,他们时刻关注这个屋子,接下来的行动也无法展开。
等了半晌,林昕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秦岚带着两名心腹护卫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外。四目相对,秦岚有些愧疚,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林昕虽是有些不舒服,但想到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和他站统一阵营,今夜所作所为也就释然了:“我在门外等你们。”
秦岚知道单凭这短暂的接触,她心中并不认为白焱生是十恶不赦之徒,故而对自己利用她做幌子来引白焱生入彀在心理上会抵触。但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况且秦帝限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也不得不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了。因此,也不多话,示意左边一名心腹护卫留在门外陪着她。自己带着另外一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