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春在家第四天,安常大人伴着月色来了,身边仅跟了奇善。苏信春有些诧异,料不到诸事皆忙的安常大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家人倒很惊喜,临时摆下盛宴,可见苏府对这个姑爷是很满意的。
宴后苏信春和安常大人回到房中,看月色空明,天地间自有一股香甜的草香弥漫,便相依坐在天井里,承露赏月。
“大人,您今日怎么会来?”
安常大人兀自笑了一下,“午后小憩,睡了一会儿,醒来也没细想,便和奇善骑了马来了。”
“原本我也想明天回您身边的,看来咱们两也是心意相通。大人,您真好。”
安常大人没接话,默默地握着苏信春的手,遥对明月。苏信春靠在心爱人的肩头,感觉这一辈子的幸福都在眼前。她在沉醉中欲睡不睡,突然听到头顶安常大人清明的声音传来,“春丫头,你也是闺中小姐,在我身边做叠被递茶之人,不觉得委屈吗?”
苏信春哪里能觉得委屈呢,她笑道:“我若觉得委屈,您便怎样?”
“你若要回家,我可以放你。”
苏信春原是玩笑问一句,不想安常大人认真到这地步,顿时又急又气又懊恼,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家了,你说放我就放我,你怎么能这样……我再伺候你不好,你也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再说我家人都知道我嫁了你,我又回家来算什么……”
安常大人看苏信春急得脸红,眼泪都掉下来,话里连敬语都不讲了,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意十分透彻,心内的疑虑便消散了。他抱她在怀里,只说:“哭什么,你不走,我就不放。”
次日午膳用过,安常大人携奇善回渠新。苏信春仍旧呆在府中,每日和父亲弟弟妹妹相伴着过日子。这样过去十天,元统帝已妥当要归程。安常大人派人来接苏信春,家人间不免感伤离别。苏渐东骑马在侧送姐姐到了渠新的别苑。安常大人留了苏渐东用晚膳,席间问起苏渐东的前程。
苏渐东说:“过段时日便启程去阳京,预备赴秋试。”
“真的吗,渐东,那可太好了!”苏信春极其欣喜。
“是,姐姐,到阳京即去拜访看望你。”
“也别说拜访的话,”安常大人道,“到阳京来,难道不与你姐姐同住?这样客气谨慎是没道理的。”
“大人的话,渐东记下了。今晚就此告别,望一路顺风。”苏渐东道别即上马一人返回广济府。
归途中,安常大人收到司域宫密探来报战将军派遣杀手阻在南芜城,欲刺杀元统帝,而且在阳京城内外都设下重兵。安常大人料到他这样是要弑君扶幼主,胆大包天。元统帝出京之前便和安常大人布置妥当,只等战将军动手了。
安常大人连夜写密信,遣来使快马加鞭送回阳京城,交到战将军手上。
战将军果如安常大人所料,撤销了所有不轨行举。这一切,尽是战将军与安常大人各为己图的筹码以及秘密。
而次日元统帝又收到阳京来的密折,奏南疆蛮军犯境,战将军请旨出兵。元统帝连夜赶路,三日便赶回阳京,与战将军、安常大人等重臣分析局势,商议作战策略。元统帝下旨出兵南境,因****小,不命战将军带兵,另任将才。战将军便任周世珩为主将,景珽为副将,领十万兵马赴南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