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苏信春天亮前上好妆,坐在慕夫人房里待礼。院里院外都十分热闹,赵祥丰在安常府后置办了一座小宅邸,今日就是要将苏信春从安常府由东侧门迎到新宅。对于这桩婚事,府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大概除了刚直豪爽的赵祥丰不知道苏信春是安常大人的人外,没有人不晓得了。苏信春平日里要好的女伴都在花轿来前到房里来祝福苏信春,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侍女们都出去后,苏信春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坐下来。她痛哭着,再难看见眼前的命运。“吱”房门应声开,苏信春慌忙抹泪,逆着光,盯视立着不动的身影。苏信春嚯地站起身,后面的凳子咣咣翻倒。她顿时冷静下来,拧着手,僵在那里,只看他。安常大人倚在门框上,脸色苍白。他紧抿嘴唇,像个战士似的看着一身鲜艳的苏信春,沉默地笑了。“你要嫁?”他严肃地问,苏信春流泪了。他又笑起来,似乎有点局促不安,那个样子竟如一无所有的孩子,在竭力求助。他缄默一阵,回身走了,又在阶前停住。然后转身坚定地说:“不嫁了,好吧,不嫁。”苏信春哇地一声痛哭出来,越过翻倒的椅子,飞跑过去,拥住安常大人。“大人……我不嫁,我一直待您身边……您不要赶信春走,我不嫁……”她啜泣着,口齿含糊,和着外头热闹的吹打,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讲了什么,她只感到他身体在发抖,她只感到他冰冷的手在腰间,像铜墙铁壁一样牢固。她在他肩头嚎啕大哭,两人仿佛这样站到了斜阳初斜。外头吹打停了,是要进门迎新人的。安常大人回头看院门动静,一低头,拉住苏信春的手,往侧门跑去。苏信春紧步跟上,头上的凤巾飘到空中,落到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跑出门口。院门闹进了一群喜服的人。房内外皆无新娘影子,只徒有一块凤巾。赵祥丰急白了眼,一伙人立即去翻找。安常大人拉着苏信春躲进柴房门后,听外面一阵翻乱的脚步声、叫嚷声,甚觉好笑。“让他们找到的话,不知怎样好玩。”安常大人笑道,苏信春红着眼睛,想此时在他怀中,死也无憾了。“大人,您为信春做这样的事,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别胡说。”安常大人说,又笑起来。苏信春今日上了浓妆,面容美艳至极,又眼带泪珠,更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安常大人不自禁吻上她娇艳的嘴唇,两人恋恋不舍地亲吻对方,解不尽相思之苦。房门嚯地被拉开,一束强光射进来,打在雍容华贵的安常大人与美艳灵动的苏信春身上,这幕的确妖娆漂亮,所有人一片死寂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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