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迷离的光线安然地在寝宫中游走,透彻了如蝉翼的帘纱,迸射的光晕晕染万物,痕墨伏在床侧,光从中迸射,深深地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映得他双颊微微绯红。
他稠密的睫毛随着呼吸有序的作着轻微的抖动,光在他眼眸之间跃动,仿若潋滟而起的碎波一般在他的明眸之中徐徐颤动,似若含蓄着万分柔情,他的一颦一笑,映着淡淡的光晕,本是无意,顿生有情。我难以释解,一个男子,他的眉目之间顷刻竟也有着女子宛如流水的清郁还有一份令人心醉的妩媚动人。
犹记得那日,我的所谓竟与暗旋开了这般一个荒唐的玩笑,其实我早该明了,痕墨在暗旋心中的地位,足以倾国倾城。
我领着痕墨来至梳妆台前,痕墨有些尚存的警戒,他有些愕然,却迟迟没有反抗,我想,或许是出于对一个长辈的尊敬,亦或是我的异举让他不知所措。他轻言细语,一份内敛,一份谨慎。
姐姐,这样可以吗?
痕墨轮廓的弧度,本应刚阳,却又多了一份女子的似水的优雅。他眉宇间缠绕的那一份悄怆,更为他的颜容添得几份甚殊的姿色。我从未这般与痕墨亲近,而他的那一份悠然深邃以及那一份美仑美奂的那一份气息,不得不教人心神俱醉。
素妆淡抹后的痕墨美得更是不切真实,那份刚阳之气不知所踪,而余的正是一份销人心魂的绝色倾城,他的眼角眉梢渲染着的淡淡如桃红般开尽的妩媚,他那与生俱来的悄怆深邃,更在顷刻化若莲般清郁绝俗,而却比莲多了一份冶艳妖异。立于身侧的女婢不禁轻叹一声。是的,痕墨的美是甚殊的,同样也教得我心魂俱醉。我想,倘若痕墨是女儿之身,他那绝世倾人城国的颜容定是举国纷争的红颜祸水。
痕墨窥镜自视,他眼眸间泛起阵阵惊艳,他举起指尖轻触眼角眉梢,细细打量这镜中女子的俏颜,他的眉目是从未有过的专注,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颜容,我忽而忆起那台上身着五彩戏衣的戏子唱起的那一句词台,绝代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