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树影之间辗转穿梭,安然地随风萦绕,于是万物所有尤显得恍惚而迷离。犹记得,他指尖的花开灿烂,一开不败,他跃马而下,阔步走到我的身侧,他将花插入我发鬓之上,而后他说道,花开富贵,正如你一般雍容华贵,却带着一份傲视群芳的孤高,普天之下,想必可与你攀比的,正是此花吧。
言尽后,他一笑淡然,眼聚清波,犹若潋滟而起的水光,我浅浅笑靥,带着一份少女应有的矜持。
而后他走下琴台,他仰天长叹,尽是难以言清的沧桑,我静调素琴,曲调平和。他跃上马鞍,白驹一阵悸动,踏着凌乱的步调。
已经夏末了,落花已尽。
他伸手空探,落红飘落他的掌心,他将手握成拳,而后仰首长叹,枯枝交错相积插破苍穹。
怕且是落红无情,观者有心罢。
他淡笑如风,依如昔往,微风轻拂过隙,他的长发凌空而舞,如火燃烧。他忽言道,我走了。
琴弦决断,我愕然望向他,他噙在唇边的笑,意味深长,似而作最后的诀别,我依如昔往,言语平静,欲掩饰去心中一阵悸乱。
你还会回来吗?
他仍是淡淡地笑,意味深长,让措手不及。他仰首顾盼这一片园林,而后笑语道,不会再回来了。而后他策马离去,他凌空而舞的长发在风中烧成了炽热的火。
我缓缓德站起,迈向前方,双手扶着柱梁,眉首微蹙,而眼中分明簌簌落下的泪流不止。
于是,我开始时常忆起瑾娘,那同样是饱受相思之苦,一份惆怅,一份牵引着悲喜的心结,令天下多少儿女泣巾的情长,剪不断,理还乱。
我时常在想,倘若当初知晓暗旋便是那一个在园林之中持马而立,淡笑如风的男子,那往后的时日我是否仍会在琴台抱琴痴痴相等,拾起泪巾拭泪,是否仍会在夜彻无眠的深夜叹一句有所思,是否会在大婚之夜,看着持着我手而入的暗旋竟然是我日思夜想的男子。
又或许,我是任人摆布的,如若瑾娘,我们同样臣服于命运的安排,心甘无怨地跌入他人算计的圈套,而安于他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