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拉住春的手,言道,不必了。春,你看,再过几日,这凤凰木便凋尽了芬华,那时,却也不知吟慈会不会仍在月断亭中抚琴。
我的指尖拨动着袖口,将其像水一般细细地绕在指间,春许久未言,烛火摇曳,月色凄怆,窗外落红落不尽一夏的愁,灯火徐徐衬着,长绣宫显得温馨,像是萤火淡淡晕染的光晕,毛茸茸的温暖。
春,你怎么不说话?
我募然抬起额首,春立在一侧,她轻锁着双眉,噙着唇,似有语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谈起。她轻攥着衣袖,双眸之间竟也轻染着一道悲伤,是从何什么时候,我那笑靥如花的春竟也变得如此忧郁?而心,更是不知为何,更是一阵悸动。
春,这是怎么了?
春抬起眼帘,眉间嵌着淡淡的哀愁,她启语,却是万分谨慎,她是为何这般拘谨,我竟都没有觉察。
娘娘,我也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娘娘这些时日与皇后娘娘来往密切,奴婢还是劝娘娘与她少些往来的好。
这话怎么说?我不解地问。
娘娘初来旖颢国,自然有所不知,王后娘娘是被王废去的前任王后,她被冷禁于宫中,孤傲独往,如今与娘娘来往密切,甚是诡异,奴婢惶恐……
春,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未等春言尽,我便大声叱喝,春慌忙跪下,裙摆一阵轻微凌乱的悸动,她额首伏地。言语颤抖,娘娘恕罪。
我看着春,她静默地伏在地上,双肩有着轻微的颤抖,仿若一枝带雨梨花,惹人怜悯,可她怎么这般言论吟慈,那个如此黯淡伤神,与世无争的女子竟也被她论成这般毒蝎心肠的人。但倘若春不是为我着想,也不会与我说出这一番言语。
我伸手扶起长跪在地的春,她的指尖有着分明的颤动,她轻抬眼帘,泪眼阑潸。心,忽而有些许悸动,我怎会这般怪罪春捏,我提起袖口,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我说,春,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想我有些倦了,你也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