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道尽,凤凰林丛中的阳光总是扑朔迷离的,嵌在风中安然的游走,交错相织。仿佛一切都是命运刻意的摆弄,丛林,落红,曲折小道,缥缈虚无的琴声以及那扣人心弦的一唱三叹。
长居深宫不知岁月扰人,窥镜自视,那眉目中黯淡流露出的哀怨,那缕缕惆怅,赶不走,抹不去。春在身后为我梳理长发,低崔眼帘,一丝不苟。
春是长绣宫的宫女,日夜与我为伴,她总是这般精灵,带着不谙世事的稚气,总有唠叨不完的故事,我喜欢听她说事,以及那笑起来似春一般的妩媚动人。仿佛她就是这深宫中唯一用色彩渲染的画。
夕阳迟暮,那缕缕斜晖从轩窗之中迸射,于偌大沉寂的长绣宫,仿若那就是唯一的光源,而它却是这般无力,悄怆幽邃,几欲随风消逝,于是这般安静的长绣宫显得如此凄神寒骨,似若每一梁每一柱都可渗出水来,这些寒气嵌在空中,渗入体肤,沁湿心肺,似针一般刺激着骨髓。
我开口,说道,春,我觉得冷,压的我几欲窒息。
春分明显得恐慌,木梳从发隙间跌落,触及地面之时撞出的声响,于是,整座寝宫有了轻微的震动,她有些不知所措,开口问道,娘娘是不舒服吗?我这就给你去请御医。
我伸手轻按着春的指尖,我轻扬过唇角,淡淡地笑,我说,不用了,春你陪我走走,我想去看圆中的落红。
其实又何必强求什么呢?道不同,言不通。
夏去秋至,凤凰枝头那凋零的芬华,承载不起风的亵玩,簌簌飘落犹如纷扬而起的雪,却而少了一份寒意,曲折的小道上落红覆地,每一步踏上都是一声沉闷的低吟。
春,你看过樱吗?
回娘娘话,奴婢从未见过,传闻那只能在翔翼国的贵族才可以栽培的圣物,平民难得一见。
我低垂眉首,浅浅笑靥,指尖轻抚过树的枝干,我说,樱开在初春,没至花落时分,纷扬如雪,就像这凤凰木一般,可它的落红却是殷红淡淡,凄丽媚艳。
春听的一神向往,带着不可质疑的信任,她怔了怔,忽而说道,那不就如北园盛开的桃一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