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也不知为何感到如此无奈,她时常一人,将自己深锁在寝宫之中。她从不点灯,也无语,默默地对窥镜自视。那镜中女子,瞳孔之中流露出的沧桑与美仑美奂的倾城容貌,却是如此相异。
自己却不曾了解为何叹息,倘若是为了无法复仇,却也不适其意。心已亡,仅剩灰烬之中的星火,倘若心已复燃,那燃火之人为谁?大殿之上的王么?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虽春已将至,但园林之中,梅正开地盛艳,但冬意却还未驱散,池中湖已成冰,荷叶早已枯萎,糜烂。在水中冻结,犹如琥珀之中仅剩躯壳的的昆虫,精致唯美,蕴涵着沧桑与苍凉,脆弱得似乎轻触既碎。
梅花枝杆之上的雪,早朝阳之下冰消雪霁,化作一滩露水,在枝杆上摇摇欲坠,隔夜后,却凝成条条冰柱,嵌在梅花之上,栩然欲坠。朝阳之下,尽显芳华。
女子在林间漫步,梅正开得艳丽,映着白雪,更显得清冷孤高,傲视群芳,酝酿着一股凛冽肃然,不可一世的神韵。
风拂过,枝杆之上的梅,受惊跌落,跌入泥尘之中。
女子裹紧雍容的长袍,她咧嘴一笑,是不屑与自嘲。那一夜的风雨竟顶不过这丝丝寒风,又或许,仅是无法忍受近年的寂寞与无奈,这几年来,女子在茫然中存活,苟延残喘地活着,日复日,年复年,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一天的生活。或许,她早已厌倦了罢,这寂寞,教人如何抵挡,如何习惯?
道道小路上,落红覆盖。
女子通往其道,她不知路有多长,通向何处,何时才是尽头。
寒风掠境,女子再次裹紧长袍,当她昂首之时,却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令她朝思幕想,愁染云鬓的男子。
他立于小道之间,那曾日思夜想的颜容,仿若虚掩着茫然的雾气,她想认真地记下他的容颜,那曾在大殿之上令她卸下重重防备,如雪莲开在万仞峭壁孤傲的气息,而今却被时间洗刷而所剩无几。
她看着他的绝世惊容,犹如植根于天山的雪莲,冶艳妖异中蕴涵着一种不可被屈服的傲气,那样地欺霜胜雪,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