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峡谷,各种如迷宫实为阵法的怪石堆后便是一个极危险的峡谷,用某位大家都话来说那就是:“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此地不详~!”陈道长拖着装高人的调子说。
伊稚邪和他的部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其原因是听不懂。
“是个打埋伏的绝佳之地方。”阿七凉凉回应,解了他的尴尬。
“那我们为什么不快点跑?”陈道长脸上露出惊慌,高人风范顿时消失。
“要是峡谷有人守着,那一跑不就惊动对方了?”
“啊!”陈道长吓了一跳,终于乖乖闭嘴跟着,阿七也为自己耳朵终于得到片刻安宁而轻松。这里,她是来过的,这里没人守,机关都在前面。
“大人,前面有尸首。”斥候前来回报。
一个峡谷中转弯,变得越发狭窄,只容三人并排通过,地面也比方才高上一臂,这狭道莫名的给人一种怪异感。狭窄的通道上有几具风干的尸体,他们的身上插着几只短小的弩箭。
“这也是阵法吗?”伊稚邪看着陈道长,阿七为他翻译。
“这个,似乎是,待我看看。”陈道长走上前来,只见他到地面高起的地方,伸手去摸地面又去摸石壁,凹凸不平的灰色的石壁上布着密密麻麻许多小孔洞,“你们看,”陈道长对着地面一吹,高出来的地面上露出平整的石砖。
“我知道了,这些石砖下面有机关!我听我师兄说,他倒斗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有机关的石砖,然后墙壁上就射出弩箭来!这该不会有个大......”陈道长惊觉自己说露了嘴,他看着其他人并没有露出奇特的表情,有些庆幸这些人听不懂。
“你是不是要说这里有个大墓?”阿七的话犹如惊雷在陈道长耳边炸起。
“殿下您说啥,贫道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陈道长白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阿七。
“你是盗墓贼。”
“您,您说笑了。”
“倒斗,不就是盗墓吗?!怎么,欺吾年幼?!”阿七凉凉地道。
“可,可我没干过这事啊!”陈道长一脸委屈。
“看得出来,大嘴巴外加胆小鬼,当不了盗墓贼。行了,看看这里该怎么过。”相处一个多月,阿七也看出这年纪一大把的陈道长蠢的可爱。
“依我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铺木板,这样就踩不到机关了。”
“这里有木板么?”
“嗯~,可以用长枪一块块地戳地砖。”
“他说地上的石砖是启动机关的部件,走上去之前用长枪去戳就知道那些是机关。”
伊稚邪抬头仔细打量石壁。
“这不是石壁,是人造的墙,好在里面安装机关。”阿七摸着粗糙的石壁,现在才发现,这里之所以怪异,是因为这石壁是人造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往上面走。”伊稚邪说完,点了一个亲卫打头阵。石壁之间并不宽,只见那健壮的汉子手脚并用成“大”字撑着身体在石壁上一下一下的就往前“飞”。看着亲卫不断顺利向前进的伊稚邪刚想让人跟上,前面石壁突然生变,亲卫前后的墙壁骤然射出十多只短小的弩箭,弩箭极快地没入亲卫身体,亲卫惊骇发出自己最后一声吼声后,便从墙上落下,抽搐两下中箭身死。
“墙上有机关。”伊稚邪面试铁青,“看来只能压地砖了。”
“你等会。”阿七上前几步观察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和地面,很快便直起身子,嘴角一歪:“这方地域的主人还真是有趣,你们跟我走,不要碰石壁。”阿七说完,率先踏上石砖路,刚要走,便被伊稚邪抓住手臂,“你不要去,你!你上!”伊稚邪另一只手捞过陈道长丢到石砖路上。
“别射我!别射我!!”陈道长吓的哇哇大叫手忙脚乱。
“踢到墙壁,肯定会死。”阿七拔高声音的大吼成功的让陈道长安静,他转着黑黝黝水汪汪的小眼咕噜咕噜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没有事。
“放心吧,地砖没机关。你看,”阿七用剑挑了下前面的干尸,“箭都是射中他们腋下反的位置,证明这些人想从上面过,这里可没有手臂中箭的人。”
“真的假的?”陈道长还是害怕不敢前进,可伊稚邪给了他前进的动力:一杆长枪直接往他身上戳了过来。“哎呦哎呦!别戳别戳!”陈道长跳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阿七那剑拨开长枪,对陈道长说,“地砖下若有机关,这些地上的灰便不会如此整齐,有的缝隙处会落下去。”
陈道长一听,再仔细观察一番,似乎确是有理,但要他打头阵又心中着实害怕,只好舔着脸央求:“我的好殿下,咱们还是谨慎的好,俗话说的好,小心无大错嘛,小人我没了不要紧,要是后面还有阵法,岂不是耽误功夫?”
阿七听闻,转头把话告诉伊稚邪,伊稚邪心有不快,指了队伍中一名侍卫打头,陈道长离对方一米多远,低头踩着随从的脚印一步一步慢慢跟随,阿七与伊稚邪却是跟在他的后面不断催促。
“哈~!终于安全了!”陈道长下了石阶便立刻摸了脑门上的汗,“殿下您真乃神算!居然知道地砖上没有机关!”一行十多人全都平安过了狭窄石道站在约一人高的洞窟前。
“好了,你们俩打前阵。”阿七指着陈道长和先前的那个侍卫。
众人点起火把,进入洞中,七转八拐,眼前突然空了起来,原来是个大洞窟。
“这里有箱子!”打头的侍卫喊了一声,阿七才看到洞窟里放着不少模样结实似装贵重物却未上锁的大箱子,有几个人立刻上前把箱子打开。“哈!金子!!”
不知是谁喊了声话,不少人跟着也把剩下的箱子打开了。一箱箱整齐的金条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晃花了双眼,数量之多,就连阿七也要目瞪口呆。一阵沉默后,一双双贪婪的手伸向金条。“都住手!别拿金子!有古怪!!”阿七最先清醒发现不对,想喝醒陷入贪欲的侍卫。可那些已经往怀里揣的人哪里听得进去,其中一人转身把刀拔了出来对着阿七伊稚邪及那些还未动手那金子的人,其余几个拿了金子的人一见,立刻效仿,“老子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钱?!你们想抢我的金子?没门!”
伊稚邪脸色微黑,自己手下临时反水真是丢尽他的脸!
“你们都TM脑子坏了?!谁会把金子放到家门口?这是陷阱!只怕整个匈奴王庭也没这么多金子!”阿七一眼看过去,这里起码有上百个箱子,若每个箱子都有金子,每箱有百条,每条有半斤,那这里起码有上万金,大魏好的年景国库一年国库收入也不过几千万贯,那得多少年才能攒得起这些金子?!
“老子不管!这些都是我的!!”挑衅的人说完,又往自己的怀里塞金子,他的行为起了连锁反应,已经手握金子的人跟着又拿起来,伊稚邪身后十余人亦眼红意动,却畏于伊稚邪未动而不敢伸手。
阿七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伸手在大腿上掐了几把,告诫自己不能起贪心,“我们先走吧,”阿七抬腿往前几步后,方发现众人未动,“这么多金子,他们搬不完。”
阿七话音未落,就听到“哐当”一声响,众人往那声响出望去,只见最先拿金子的那人双眼暴突,面色发黑,手上的金子纷纷落下,人也跟着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后便僵住不动,这个人的遭遇仿佛是一个开始,拿了金子的人一个个接着凸眼面黑倒下。“死了。”伊稚邪身后一个侍卫去探了下鼻息。
“我们走。”伊稚邪不想再呆下去。洞窟过去依旧是个狭长的山洞,“这路似乎是往下走,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热?”
“嗯,似乎还有些刺鼻的味道。”
“是硫磺。”陈道长显摆,“我自小炼丹,对这些很熟悉。这里该不会有温泉?”说话间,一行人看到前面洞口似乎有光。
“我想,应该有吧。”说着,众人来到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光线极好,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此处天坑温暖如春,坑中绿草茵茵,草叶密密,煞是喜人,让见了半年多冰雪的众人从心底生出欢喜。其中就有一人忍不住跳到坑中,去亲近这些花草。
“啊~!救命!救命!”那个跳到坑中的人没想到中茵茵绿草下居然是个沼泽,瞬间整个人就陷下一半多,他一挣扎,很快就淹到胸口。
“绳子!拉他上来!”伊稚邪开口。
阿七转头打量四周,发现沿着洞口的墙壁有条约一掌宽的台阶往远处的另一个洞口,那边的洞口处还立着一块巨石,而自己这边洞口也立着这么一块巨石。阿七立刻示意伊稚邪那条危险的路径。“只要用绳子连起两边,事情就简单了。”
“看来只有那里可以通过了。”伊稚邪立刻指示属下拿着一捆绳索从那小小台阶去对面洞口。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如大家想的那么好,匈奴人身体粗壮,背贴墙壁走那一掌宽的壁阶比走悬空的绳子还难,可再难,也比从情况不明的沼泽地走安全,绕是如此,还是有三个人掉进下面的沼泽,有一人因为距离太远而没能拉上来。
阿七皱了皱眉,刚想上前毛遂自荐,便被人大力拉住,转头一看,居然是陈道长,只见对方一脸严肃,微微地摇了摇头,阿七心下一惊,打消出头之念。伊稚邪最终付出三个手下的代价挂起绳索,此时加上伊稚邪,阿七,陈道长三人,整个队伍只剩下8人,损失的都是伊稚邪手下的精英,对于出来时有三十人的手下,现在只剩这点人马,伊稚邪整个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