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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二、小女子救人去拼搏 哑巴女携子来聚会

这次,礼太在龙背岭整整住了半个月。回到大岗街上小旅店的第二天半早上,他刚背上工具筒出门找事做。四十多岁的高瘦个子的店主走过来以洪亮的声音高兴地说:“小石匠,石场二老板派人到这里通知,请你在这里吃早饭,你就不要出去了。”

“二老板请我吃早饭?肯定是你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了呢?昨天晚上,他的人到这里没有见到你,叫我转告你。”

礼太昨天回来后就没有离开过小店,显然,店老板说了假话,这餐饭是鸿门宴。于是说:“那肯定是他搞错了,因为,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不成,我昨天已经约了人家上门去做事。人家请好了小工,做好了饭菜。”

店主收起了笑容,很霸道地拦在了他的前面,手指点着他,以一副教训人的样子说:“年轻人,你知道什么叫‘青皮梨子,好看不好吃’吗?我看你就是个十足的青皮梨子。人家二老板亲自请你,是看得起你。你什么都要丢下,吃饭时讲几句好话。他就会叫你去当管理人员,这是人家求都难求到的美事。”礼太装作不懂的样子说:“是吗?”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听我的,不会错。到时,别忘记关照我的生意就是。”

“店老板,你不知道我的事。我家中有大有小,坂上有田有地,我怎么能长年呆在这里?”

“年轻人,你到处走,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钱。我看你这样走门串户很辛苦的,也赚不了几个钱,跟对了老板才能赚钱。有了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你今天哪儿都不能去,以后就会有好过的日子。”

“不成,我答应了人家,不能失信于人。”

“我不管,我做好了饭菜,你至少得赔人家老板吃餐饭。”

“店老板,你为我想一下,我不可能为吃一餐饭,耽误一天的工,那头还耽误了别人的事。”

“你这个人太不懂人情事理了,你敢驳人家老板的面子,你今后在这一带如何呆下去?”

“我做事,与他石场老板没有什么关系吧?”

“说实话,这方圆十里,哪个敢不给他的面子?你住我店里,他们吩咐了我,你走了,我的店以后就难开了。”

“你这样说,我就不走了。”礼太说完将工具筒丢在大门外转身回到住房。刚躺下,外面传来铁蛋的声音:“据说小石匠回来了,他还欠我铁锤钱,说不定他忘记了。”

“麻子老板,他马上要交好运了,石场二老板特意请他吃饭。”

“‘糠箩里跳到了米箩里’,好事呀。他住在哪个房间?我去坐一下。”铁蛋边说边进店,来到礼太住房。礼太早已起身取出钱来,铁蛋对礼太摇了摇手,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刚刚得到信,撼山虎铁小生请你吃饭。这不是好事,你赶快走!”

礼太摇了摇头后说:“铁匠师父,真的,不好意思,你不来,我可能会忘记了。来,坐一下。”

“不,我那边有事。”然后低声问:“你不走?”礼太点了点头,铁蛋又低声说:“不要怕,万一有什么事,我会帮你。”

铁蛋大声地讲了几句恭维话就走了。他一走,余干佬就带两个人到了。人还没有进门就大声说:“店老板,石场二老板宴请小石匠,他走了吗?”

店主赶快迎了上去,余干佬进门后,另两个守在大门口。店主手一指说:“在,住那个房间。”

余干佬大呼小叫直奔礼太住房。礼太对他没有好感,扇着扇子,躺坐床上,也没有招呼,只是以余光看着他。余干佬个子是高,但瘦瘦的,一双手交在胸前脚抖了起来,打量着礼太,过了好一阵才说:“小石匠,二老板请你吃饭是天大的面子呀。”

“余干佬,据说你演戏很不错,为什么要改行?你干这不行,你的胳膊只有凉麻菜杆子那样粗,一碰就断。”

“我的胳膊大小不值得说。你本事大,老板留下来撑天才值得说。”

“什么意思?”

余干佬压低声音咬着牙齿说:“过一下,老板会来算你的总帐,这不是福就是祸”礼太站立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余干佬一阵后也压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余干佬朝他点了点头便跨出了房间,就大声对大门口的两个守门的说:“石匠师父是老板看中的人才,你两个守候在这里,要对他客气。我回话去。”

坐在房间里的礼太大声说:“你们是端别人的碗,服别人管。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向老板交不了差。”

一时,余干佬来叫礼太。礼太跟着他来到隔壁的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八个菜,一坛酒。

刚才跟余干佬来的两人在门外站立着,铁小生坐在上座,把礼太安排在下座。余干佬被铁小生示意在外座坐下。

余干佬在各人面前倒满了一大盅酒,铁小生拿起筷子看着礼太说了句“小石匠,吃菜随便”,便挟起一块特大的猪脚,用手抓着啃了一阵。再端起酒杯对着礼太说“来,我干一杯”。铁小生放下酒杯,双眼无表情地看着并没有扶筷子的礼太。余干佬看着铁小生眼看就要发作了,于是学着着铁小生样子边吃喝边劝。礼太双手抱拳说道:“我一个无名小石匠,你二老板特意请我。这使我受宠若惊,无奈无功不受禄。因此,我真的不敢动筷子、举杯子。”

“你不是曾经到我那里找事做呀?我看你的铁锤那么大,应当是不错,就来我石场里作管理,并且与这个余干佬平起平坐。再也不用像要饭的一样走村串户,高兴了吧?”

“老板,我没有什么本事,只会打石头。……”

“不,那是大材小用。”

“要我打几天石头,我可以立即答应。要我跟你们作管理,这是长年的事,我要跟爸妈、家人商量。过两天,我回去割禾栽禾,我回来后才能给你回话。”

“我叫你答应下来,你就只管答应下来。举行了一个仪式,就是我们的人。你要回去,随时可以回去。有老婆,带过来;没有,在这方圆十里八里的,你看中哪一个就直说,我来操办。怎么样?”礼太没有作声,铁小生指头敲着桌子说:“怎么?这肉不能吃?酒不能喝?钱不能用?还是说我说的话没有作用?”

“我谢谢你的美意,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铁小生手夹着的一块鱼停了下来,特大的眼睛瞪着,过了好一阵说:“是吗?”

一直不停地吃菜喝酒的余干佬开口了:“你呀,是个实足的二百五。也不想想,打石头是苦力差事,作管理是体面差事。苦力差事,一月三十天天天做,才赚几块钱?作管理,工钱就有两倍多,还有不少这样的工作餐。这叫‘荷累不赚钱,赚钱不荷累’。别人求都求不到,你还推三阻四。到时,你父母同意了,谁要你嘛?”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可能我就是走村串户的命。”

“小石匠,我们的老板如此抬举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怕你个子大,惹火了二老板打你一手,你要跌到大门外。”

铁小生喝下一杯酒后说:“废话少说,我最后给你的机会。你答应不答应?”礼太不亢不卑地说:“老板,既然你看得起我,不在乎十天半月。你这样,我还有点怕。”

这时,一个小个子后生端上一盘菜,正要摆好,被铁小生一手扫落在地上,眼睛一瞪,麻眼珠外凸,盯着礼太大声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那个后生和余干佬出去了。礼太双手抱拳说:“那谢谢二老板!我今天还可以去赶工了。”可是,铁小生起身用手点着他说:“给你脸面,你不要,但我要。今天,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跟我到石场去,为我做事;一是赔我的工钱,并佩红布打爆竹送我撼山虎回西岗去。”

“你一个大老板缠着我,耽误了我的工,反而向我要工钱,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吧?传出去羞人。”

“你知道江湖规矩吗?江湖本无理……”

“对!‘江湖本无理,全凭一张嘴’,二老板,斗嘴,我又没有输给你。”

“‘三十六行,拳头为王’。来人!”可是,铁小生叫喊后并不见来人,便自己来到礼太对面,左手一掌打来,礼太头一低躲过了。接着一脚踢来,礼太又躲过了。他又伸出右手向礼太抓来。礼太左手抓住他的胳膊,自己的胳膊撞进他腋下,右手抓住他的脚,将他抛回了原位。

铁小生太失面子了,他跳过盘双脚铲来。礼太身子一横让过,顺手一推。你直来我横推,铁小生的身子重重地向木板壁砸去,人与木板壁倒下。礼太出到大门外了。铁虎生随手攀下一方木料追了出来,一看,手下的三个都眼睁睁地躺在地上。显然,是被人点了穴。礼太背着工具筒,正要开门出院子。

铁小生岂能让礼太就这样走了,赶了过去,一方木料劈下。礼太闪开,放下工具筒,随手从院门后抄起一大扫把,与铁小生打了起来。

刚才端菜的小个子正是女崽,她这时从隔壁房里出来,正好在铁小生的身后。她一跃而起,双脚铲去,铁小生扑倒。接着,她从礼太工具筒里拿出铁锤要往铁小生头上就砸,被礼太慌忙挡住。这时,刚才盛气凌人的店主上前来跪在她面前阻挡道:“好汉,你打死了他,我全家要遭殃。求你放了他。”女崽踹了铁小生一脚后冲着礼太怒道:“捡起东西,走!”

礼太背起工具筒,跟着她。两人一开门,只见万细山带着十多个人持木棍冲来。礼太赶紧关上门,退了回来。一同跃上西边院墙,再跃上大房。

万细山等人一个个只是眼睛看着,那女崽在前,礼太在后,沿着街道的屋顶向西奔走,经过了五、六幢大屋后,他们先后跃下而消失。

礼太跟着女崽猫着腰,穿过一片树林,最后,来到了这小镇的东边一小房屋后面。此时,街西头热闹,东头平静。这里正是铁蛋店铺后面,礼太正要开口问。女崽用手指在嘴前边作了个制止的动作,然后,拉着礼太跃上墙,进入了后院。一条小黑狗窜出对着她摇头晃尾亲热着。女崽轻轻地叫着“哥,我已经把礼太接来了。”

礼太很不解地看着她时,铁蛋开门出来了,并亲切地叫了声:“礼太兄弟,”双手拉着礼太的双手,女崽也将手伸了过来,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良久,他们才分开。然后,关上小门,在这小院子里围坐了下来。

礼太疑惑地望着他们。铁蛋说:“我叫铁蛋。你上次借问的那铁匠就是我师父,也是岳父。”

“你就是铁蛋哥,她是女崽姐?出生后不久放到余干,后来跟着阿婆?”

“这全怪那算命的瞎子害得我从小离家,名字都没有一个。这里人叫我女崽,杂技团人叫我二分之一,安仁街上的人叫我卖菜的。不过,你只能叫我姐姐,不能叫女崽姐。”

“是,货真价实的姐姐,我叫你姐姐。”礼太说后对铁蛋说:“你是哥,我问一句,你父亲在将你们几个送出之时,给了一件什么东西你?可不可拿给我看一下。”

铁蛋点头说有,便转身叫他老婆水英进来。在门外的水英应声进来后,礼太叫了嫂子,铁蛋说:“他是的我大叔叔的徒弟,你把那块玉佩拿出来让我兄弟看一下。”

水英很快拿出那四分之一的玉佩交给铁蛋,礼太从铁蛋手中接过后看了一下悲痛地说:“哥,本来还有三块,但只能找剩下的两块了。”礼太看到女崽流泪了,于是说:“姐,你有哥哥、嫂嫂,现在又有弟弟了。不要再流眼泪了,我们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战胜,我们不再流泪了。”

“对!兄弟说得好,姐听你的,我不再流泪了!”女崽说着,他们的手又一次握到了一起。水英端上吃的时说:“光顾说话,这头肚子饿,那头煮的米粉放在锅里糊。”

他们吃米粉时,女崽说:“哥,小孩呢?”

“两个小的清早就是我叫她送走了。”

“是因我的事?”

“肯定是。哥早上到你那儿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小黑,小黑,出来。”水英说话的声音传来时,铁蛋摇了摇手,女子拍了拍狗,轻声说“小黑,在叫你。”

小黑走了出去后,随着传来“铁麻子呢”的问话声。原来是余干佬和另一个人朝这店铺走来了,并大声问门外的水英。

“下乡卖货去了。”

“那个以前到过你店里的年轻石匠是个坏人,刚才在镇上打了我们的老板。老板叫我们两个到你店里看一下,并告诉你,今后他再到你店里来淬凿子,你要告诉我们老板。否则,你就得考虑后果。”

“我们是做手艺的,上门的是客,不管其他事。”

“反正老板的话,我送到了。”余干佬说完正要转身返回,另一个说:“老板叫我们要到店里面看一下。”

“人家男人不在,我们老板又不在。就怕到时人家说少了东西什么的,与女人说不清楚。你承担不了,我也承担不了。要去,你进去,我在这里等。”

“那我们不进去。”另一个说着与余干佬转身走了。小黑也回到了店里面,可是,铁蛋又将小黑通过狗洞赶到屋后去了。礼太告诉他们说,自己也曾估计到铁蛋和女崽相认了,并问起他们相认的过程。铁蛋于是说了起来:

县城是三天当一次集,他们夫妇多年来都赶集。前年,也是这个时节一天,快到县城时,看到路边的一大树下,一个流浪者脸朝下躺着。因为心里欠挂着失散多年的几个弟妹,对流浪的特别留意。因此,叫老婆水英上前去问,自己推着车子去摆摊。摆好了摊子后,水英过来告诉说,是男是女不知道,问不理睬,于是叫铁蛋去看看。铁蛋端了一碗水,带了一点吃的过去。

那流浪者穿着厚厚的衣服躺在地上,脸朝下,从身材看可能是个女的。他就说:“喂,我对你说,刚才那个是我老婆,你没有理睬她。现在,我为你带了点吃的来,还带了一碗水,放在你手边。”可是,被扒去,碗翻了,水流了。

“我老婆好心好意问你,你不理睬。我好心好意问你,你也不理睬。你回答我一句,我就走。我问你:你还年轻,你父母、家人知道你这样,他们受得了吗?”

那流浪者头也不抬,只是无力地说:“我什么人都没有了。”

铁蛋说自己是当地人,也曾经和她一样,什么人都没有了,现在有了老婆和儿女。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伏回去。

铁蛋问过一些问题,是的就“唔”,不是的就不“唔”。总算知道那流浪者是本县人,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一心想死。铁蛋问需要他帮些什么,也不回答。铁蛋于是说:“二十多年来,人人都追求钱,为了钱不择手段,以致现实太残酷。死是一种解脱,但如果是我,就是死也不死在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死在这路边是条蛇都有人挑,是个人会有人埋。死在荒山野外只能是狗拖野兽咬。”

“不管怎样,死也要死回自己的祖坟山上,不在外面作孤魂野鬼。”

“走不到动了。”铁蛋说他可以用车子送,那流浪者应着,并说给钱。

当铁蛋推着车子来到时,那流浪者伸出一块银元问够不够。铁蛋告诉说自己也是个非常不幸的人,不要钱。那流浪者才说去大岗乡西岗村。铁蛋流泪满面地说:“你是女崽。”

流浪者看都不看,只是有气无力的问:“你是谁?”

“我是铁蛋。”

“我认得铁蛋,你不是。你是大岗街上打铁的铁麻子。”

“我为了能够在大岗街上呆下来,就用大小不一的铁丝烧红在脸上烙。”

“据说,当年那夜逃出来六个,还剩下五个人,他们呢?”

“我们出来后,各奔一方。他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另外,据我岳父去世前告诉我说,你父亲和大叔叔一定在世,还将大叔叔的父亲老家的地址告诉了我。”

那流浪者这才侧过头看了铁蛋一眼,伏回去哭了一阵后问他岳父是谁。铁蛋说:“就是当年在大岗街上铁匠,经常来石场接生意。”

当天,铁蛋把女崽扶到郎中那儿诊治过,傍晚将女崽推到铁匠铺,调养了一些日子。后来,她就在县城卖菜。

铁蛋告诉礼太说:“去年春节后,女崽一个人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到你那儿寻找,无功而返。”

“我师父不让外人知道,只有问到和我一起练功的两个人才知道。”

“你的出现,我们都很茫然。后来,我们估计有可能会与两个叔叔有关。她跟你整整跟了一个月,你上次到这店铺打听当年的铁匠的下落之前,她就已经决定再次到你汪家,从打听你入手。因此,我约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以下的事她自己说吧。”

女崽高兴地说:“我这次是直接打听你,并且一问就问到了你的好朋友,他带我到你师父的坟上,我给你师父、你父母、以及你师父的朋友都烧了纸,点了香。说来,我去年从你家门口路过了,并叫喊了你师父的名字。你师父怎么没有听到?”

“天冷时,我把师父安排在我姐姐家。”

女崽点了点头接着说:“我这次十多天,每天都走过了一百几十里路。说实话,这次一点都不感到累。上次是很累,特别是回来时走得很艰难。”女子说完突然问道:“兄弟,你告诉我,我父亲呢?”

礼太刚刚要说什么,却停了下来。女崽又问:“你师父怎么没有脚?我的父亲哪里去了?”礼太于是说师父从来没有说,但礼太表情的变化,她和铁蛋都看出了。女崽问:“埋在你师父旁边的是谁?是不是我的父亲?”

礼太艰难地摇了摇头,女崽还想问,铁蛋却说:“现在,我们还有四个没有着落。对此,我与女崽是尽力了,没有办法了。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

礼太想了一阵说:“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个人是一个点,两个形成一条线,三个人就能撑起一片天来。我们不是已经有四个人了,我们就开始干。只要我们干出了声色来,他们就一定会来找我们。”

“这真是个好办法!”女崽很赞成,铁蛋说:“妹子,礼太兄弟脑子好使,又是叔叔指派来的。他来为头,你说如何?”

女崽言不由衷地说:“你说怎样就怎样。”礼太却分别抓起他们的手说:“姐,每一个都有长处,都有短处。作为一个为头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我没有考虑过,你说呢?”

“仁人之心。据我师父说,他的父亲在关键时刻考虑的是石场,他说大家都可以走,唯独他不能走。他把死亡留给了自己。哥也具有仁人之心,在今天,我与你们的关系明朗之前,我出现了危险,他就挺身而出。他让你、让我感觉到一种家庭的温暖。他来为头,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办事。他的手放第一,你同意吗?”

“我赞成!我赞成!”礼太把铁蛋的手放在桌上,把女崽的手压放在铁蛋之上,再压上自己的手。说:“我们就是这样,哥第一,姐第二。”

女崽要抽出手,可是,礼太拉压着。他们争执了一会儿后,礼太说:“今后,还有仁太哥,肯定还有其他人加入,除大哥外,我们都以年龄以兄弟姐妹相称。如何?”女崽只好同意,铁蛋说:“我们几个人所要做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清楚。对此,有必要取个名字,名正言顺,对吧?”

礼太和女崽都点头称赞,礼太说:“哥、姐,你两个感受深,你们提,我来评议。”

“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了我们杂技团四人。就叫复仇。看如何?”

“报仇,只是一个方面,我们还要加上收回我们的祖业。叫讨债,你们认为如何?”

“说起来,你们说的都对,但我的看法与哥的看法接近,与姐姐的差距大些。”

“对!”铁蛋和女崽同时应口后,礼太说:“如果我们说复仇,都会说官府已经处理了,最多会同情我们,不会支持我们;官员甚至会说我们是闹事,会打压我们。这样,我们就会无人支持,收回石场也就受影响。对于石场,官府当年并没有说什么,我们现在说收回也就不会反对我们。民众不仅不会说我们是错,相反会理解和支持我们。我们就可以全力去对付黄老头、涌山、石场三方面的阻力。因此,我们只有抛开复仇,谈收回石场。”

“大叔叔是怎么说?”

“师父在去世之前,并不知道这里的一切。他只说了一句话,收回了石场就了不起。”

“是呀,女崽,我们几个考虑问题不透彻。”

“兄弟,今天,你阻止我杀那铁小生是对的,我对你发怒是错的。但是,今后,我同他们打斗时,我绝对不会仁慈手软。”

“对。今后,我们在与那些老虎打斗中是绝对不能让,否则,他们那些老虎真要吃掉我们。”

“对,我同意叔叔的看法。”他们都不知道水英早就在这里听他们的说话。礼太赶紧说:“嫂子,你叫我应当叫兄弟,叫礼太。叫我叔叔就把我当外人了。”

“按礼数应当是这样称呼。”

“这是一个事实。我们之间你绝对不要。”

“兄弟,你接着说,我还是到门口去。”

“哥,你说用讨债,我看用收复,如何?”

“好!用收复好,石场本来就是我们的。我看就叫作‘收复石场’吧?”

女崽点头同意,礼太说:“哥,我们都同意,但是不是改为‘收复行动’?”

“兄弟,用‘收复行动’远比‘收复石场’好,这含义广,还说明我们行为已经正式开始了。”铁蛋说着与他们不约而同地站立了起来,他们的手抓紧在一起了。礼太说:“哥,姐,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事情。我提议:我们三个各说一句话说出来,表表我们心声吧?”。

铁蛋想了思考了一阵后对礼太说:“兄弟,你先开个头。”

“我愿意加入这一行列,永无私心。在这里,我说明:我师父他们给了我六千八百两银票,这是大家的,”

“我用我的生命去完成我们的目标。”

“我做到光明磊落,真诚团结。另外,这些年,我夫妇积攒银子两千两,归收复行动用。”

这时,后面的小黑吠起来了。女崽通过门逢看过后说,有一个人向这里走来了。接着说:“是不是龙背岭的力太?兄弟,你来看一下。”

礼太一看真的是力太,忙打开小院的门迎了出去。抱着他说:“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哥,你昨天清早走,我下午就来。今天早上我刚到了这里,就看到你们两个在屋顶上跑,后来上山,又绕到这里。”

“兄弟,你为什么不进来呢?”

“当时,我与你们隔了一些路。我怕暴露了你们的目标,同时,我还得看看有没有人盯梢。因此,我一直守候在外面。我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找水喝都找不到,既不敢问人,又不敢走远,实在渴不住了,又看到四周没有他人才进来。”

礼太被他深深地感动了,又一次抱住了力太。铁蛋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倒来了凉开水,并说:“你们兄弟说说话,我来烧火弄点吃的来。”

“哥,今天早上,你们两个在屋顶上跑是怎么回事?”

“石场的人找我的麻烦,是哥和姐及时帮了我。”

“你们是原来石场四个老板的后代?你们想要收回石?”

女崽点头应是,力太对礼太说:“他们过去屠杀人,霸占石场;现在行事又龌龊,连我叔叔他们血汗钱都克扣。否则,我们也不会抢他们。你们收回石场是天经地义的,要我那里人帮忙,一句话。”

“兄弟,刚出去的是我哥,她是我姐,是刚刚认识的。你和我一样称呼,也叫哥、姐。”

女崽冲着力太说:“我们见过,你认得我吧?”

“那次在山岗上,我就看出你是个女的。今天,你在屋顶上时,我一眼就看出了是你。”

“我讲了,你就说认得我。我不讲,你装做不知道,谢字都不用说一个,涂抹了我的人情。”

“不是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力太一时脸红了,说不出话来。礼太说:“姐,我这个兄弟对女孩子接触少,见了你说不上话来。上次,是你还没有等人家说声谢谢,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说那是大恩,几次叫我一定要找到你,说一定要感谢你。”

“兄弟,我是看到你这么大的人说话脸红,于是逗你。怪我,你打我吧。”

力太听她这样一说,脸更加红了。

这后,谈到如何进行“收复行动”时,大家都把眼睛看着礼太。礼太说:“现在的唐巡抚是当年饶州的知府,他的少夫人是姐的阿姨,通过她我们可以了解到当年的一些事和打通官府关系。这是我们必须要作的一件事。”

力太听后立即说:“姐,你的阿姨,是不是叫小小?”

“是呀,你怎么知道?”

“她是我阿姨的师妹,我也应当叫阿姨,只是没有见过。”

“你阿姨有没有一个师姐?”

力太点了点头,女崽说:“这样说来,你阿姨是我阿婆的大师妹。她现在在哪里?我阿婆找她找了十来年都没有找到。”

“你阿婆呢?”

女崽流泪了,她说:“我们杂技团垮了,我与她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姐,我们今天上午说好了,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流泪了。你就流泪了。”礼太一说完,力太赶忙说:“姐,怪我,你打我吧。”

“兄弟,打你干什么?我问你,你阿姨呢?”

“她待我很好,可是,我不懂事,伤了他的心,已经好多年没有来看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三天后,就在礼太三个在铁蛋店里吃过早餐准备启程去看全国武林大会黄山集会时,小黑狗在后面吠了一阵,然后,从狗洞钻进小院里来还吠着。接着,有人急促地敲打着小院的门。

今天当集,水英正在店门口摆摊。门口一切正常,对他们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意外。铁蛋开门一看,正是福星的妈妈哑巴。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先伸出那四分之一的玉佩,后用手不停地比划着。对此,除力太外都知道福星到了。对于她的比划好在铁蛋小时候是她照看,很快明白:福星在来的路上被万细山等人围在了石场。

救人要紧,礼太准备和女崽去,但力太一定要去。他们四人匆匆地告别了铁蛋夫妇后,在哑巴的指点下直奔福星打斗的场所。

很远处就看到在那片花生地里万细山带着五个人围住了福星和一女子。他们两个背对着背,一个使剑,一个手使长棒。女崽和力太跑在前,掏出头罩戴上后,正要冲进万细山的包围圈,上山虎铁虎生带着万地龙几个人赶来了。万细山这时大声叫:“好,我们的第二批人又到了。我告诉大家,我们还会有人来,他们死定了。五老板,你的人对付那两个刚来的,我的人不变。”

铁虎生认出面前两个正是上次抢自己和帮着抢自己的两个人,上次与大个子交手时是因为自己掂记着那些财物分散了精力而没有胜过,今天在自己地盘上是稳胜。可是,他并不知道力太上次理亏而今天是在理,不知道此时力太有女崽在身边。因此,铁虎生一上去就被力太的一阵连环腿打得措手不及,一脚踢在脸上。铁虎生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用手一摸,出血了。铁虎生此时环视了一下:万地龙几个与女崽打在一起了虽然分不出上下,但是,几个围攻那年轻女子的处于上风,万细山以头攻击福星连连得手。铁虎生来劲了,看准时机一出拳却被对方封住,当要他抽身后退时被对方一拳击重重地打在了胸前。铁虎生这才知道对方的力气大,武功比自己好。于是,改变策略,周旋起来,等待援助。

哑巴见此情景正要上前相帮,被礼太劝住。只见礼太戴上头罩,攀下一棵茶杯大小的杉树大声叫着冲了上去。用那树梢叉剌向前,对准围攻那年轻女子的一个人叉一下,他们一个个都尖叫而跑开。万细山丢下福星,刚刚跃起偷袭礼太。礼太已经转身了,杉木叉去。万细山嗷嗷大叫,跌滚在一边。当礼太正要叉向万地龙时,万地龙边走边向礼太打出一石头,礼太将杉树一叉,挡住了石头,叉向他时,他已经跑远了。铁虎生见此,也赶快跑。

那年轻的女子受到了惊吓,受了点皮外伤,由女崽拉着走。福星却受了内伤,口里流血了,力太搀扶着走。

这后哑吧母子向礼太几个说明了自己十三年来的经历:

哑巴在那天晚上与他们分手后带着儿子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好在他哥哥没有儿子,只有女儿,自己又有些银两。因此,她很容易地在哥哥家长住了下来。前几年,她独自一人到过大岗街上,并就认出了铁蛋,但她没有与铁蛋相认,也没有告诉福星。三天前,礼太和女崽在大岗上与石场的老板打了一场,传到了福星的耳朵里。哑巴说到了时候,于是清早就带着福星赶来。他们母子俩刚过石场时,碰到了下山虎万细山带着两个人围捉一年轻女子,于是决定帮了年轻女子。但此时万细山又有来了两个帮手,福星于是将那四分之一玉佩递给了哑巴娘,叫她去叫铁蛋他们。哑巴接过玉佩后直奔铁蛋的店铺,福星冲进了万细山的包围圈,帮着那年轻的女子与他们打了起来。谁知那年轻女子正是礼太要找的王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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