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容诚夫妇看到了什么,竟然不约而同地喊哈大笑?原来在那桃林中,穆煌正被慕容秋月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吊着打。
慕容诚和梅雁溪的对话牵出了一桩尘封多年的武林密事,时间不算长,大概也就三四分钟而已,可这短短的时间里,一直被父亲夸着母亲宠着的慕容秋月愣是被穆煌弄出了真火来。
要按照寻常人的脾气,被慕容秋月在钉板似的鹅卵石上小径拖个三分钟,早就意志崩溃说啥听啥了,可穆煌这小子倒好,愣是忍着剧痛一声不吭。慕容秋月听后面声息全无,深心里自然还是不愿意弄得太过分,转过身去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羞得一脸通红。
你道怎的?
穆煌并没有因为如此剧痛而被折磨得晕了过去,每当他忍受不住的时候,丹田中总有一股奇异的暖流使他神智得以保持清醒,奇怪的是,他甚至能感受得到背后被拖得稀烂的皮肉自动愈合的过程,尽管刚刚愈合一分便被撕裂三分,但的确是在一点点地自动地修复。
不过这样一来,穆煌受的苦楚就更加大了,一想到自打认识了这个刁蛮的小娘皮以后自己就处处吃瘪,就算他是泥菩萨也发火了。趁着慕容秋月停下的片刻功夫,横着心厚着脸,双手伸到裤裆里一拉,呲喇一声,这本就已经不太牢实的睡裤就被他拉开了线,偏偏这时候正赶上慕容秋月回头。
“死流氓!”慕容秋月惊叫一声,不由自主的双手捂住了眼睛,自然也就松脱了穆煌的脚脖子。穆煌一得自由,一个筋斗从地上翻起来,哈哈大笑:“原来你也有怕的啊,真是奇了怪了,你都差点结婚的人了,什么没见过,竟然还怕这个!我靠,不会吧,你难道……”后面的话毕竟过分,就算穆煌脸皮厚过城墙,面对一个女性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他哪里晓得,这个有重度公主病和中二病的慕容秋月从小练武,虽然性格倒也算是善良,但毕竟太过自负美貌,对任何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都不假辞色。说好听点是三十五岁依然守身如玉,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心理不太正常的老处女。
就算穆煌话没说绝,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言外之意,慕容秋月羞愤之下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怒骂:“你个死变态,还要脸不要?”
穆煌拿住了她的小辫子,这时候哪里愿意随随便便就松手呢?看着她转身就跑,心里暗爽不已,光着屁股就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道:“老子命都不要了,还要脸来干啥,这玩意多钱一斤啊?”
一听到穆煌追了过来,慕容秋月一时没了主意,口里慌乱地道:“你个不要脸的死流氓,不准追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都是流氓了,当然要追过来了,不追过来怎么对得起你给我的这个封号呢。本来我也不像耍流氓的,可你封我做流氓,却之不恭,我也只好笑纳了。”穆煌心里一阵阵的畅快,今天的恶气可算是出了。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只顾得自己出气出得爽了,一时间忘了慕容秋月可不仅仅是个刁蛮货色,人家可是身怀武功的,一旦被逼急了,是咬人的。
果不其然,羞恼之下,慕容秋月索性把心一横,转身紧闭了双眼,突然间右手一扬,食指倏地点出,一下子略过了一丈的距离,在穆煌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便点中了他胸口的膻中穴。
膻中穴在胸骨尾端,两乳连线的中点处,乃是任脉重穴,属手足太阴太阳少阴少阳交汇之所在,又是心包之幕穴,最是要紧不过,一旦被武学高手点中,轻则内气散漫,心慌意乱,神智不清,重则当场致死,乃是人身三十六处死穴之一。
这一瞬间的羞恼,慕容秋月真是杀了穆煌的心都有,不过好在她多年习武,出手轻重如意,因此只是把他点倒在地而已,并没有下重手。也是穆煌不懂武功,若是换做武学高手,岂会让她如此轻易地便点中了己身重穴?
穆煌胸前一麻,整个人顿时委顿无力,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心里自怨自艾:“叫你得意,叫你忘形,这下好了,落到这小娘皮手里,这可有的受了。”看她刚才羞恼的样子,自己真的脱光了衣服裸奔的话,她未必就敢追上来,只要跑出了庄园,那就天高任鸟飞了。
他在这里后悔不迭,那边厢慕容秋月快手快脚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拿出了一捆麻绳来,就这么倒吊着给捆在了树上。
她手脚麻利固然让穆煌吃惊不小,天晓得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回这样的事,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丫头至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可动作清晰无误,难道这死丫头有第三只眼不成?穆煌可没工夫去深思,因为他看见了一根拇指粗的柳条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打得他龇牙咧嘴,满肚子叫苦不迭。
这丫头一边抽,口里还不忘喝骂:“小王八蛋,叫你不学好,叫你耍流氓……“一连抽了十几棍子之后,慕容秋月这才停下了手:“略施薄惩,让你学个乖!现在我问你,拜师不拜?”
这一幕正好被慕容诚夫妇看在眼里,又看穆煌的狼狈样子,这些人人老成精,哪里推想不到之前发生的事,于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自然被慕容秋月听了去,转过脸叉着腰,大声道:“你们笑什么?”
慕容诚走到阳台上拱了拱手:“没什么,你继续,我和你妈聊会天!”
穆煌听见了心里忍不住哀叹,难道自己是被拖进了变态集中营,又或是被丢进了疯人院,这是新时代,还讲不讲人权了啊?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一定去联合国控告你们侵犯人权!
穆煌心里的话远在天边的联合国自然听不见,慕容秋月转过了身,一双妙木闪烁着刁蛮的火花,仿佛睫毛上都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字,嘴边挂着冷笑:“现在你有三秒钟考虑,只要你答应拜我为师,那么我就放你下来,还教你一身武功;如果不答应,嘿嘿,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不答应的后果的。”说着手里的柳条啪地一声抽在穆煌的背上,然后道:“一,二,三!好,三秒时间到。”啪地又是一记狠抽,这一次慕容秋月竟然抽他的屁股。
“等等!”穆煌连忙出声:“你告诉为什么非得拜你为师?”
慕容秋月冷笑一声:“你没有问这个话的权利,一……”
“等等!”
“二……”
“喂,我叫你等等!”
“三!时间到!”
“啪!’
“啊哟,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么?你放我下来先啊。”粗胳膊拗不过大腿去,穆煌终于服软了。
慕容秋月一听穆煌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总算放下了手里的柳条,偏着脑袋看了一眼穆煌的脸,嘿嘿一笑:“早答应不就行了,还免了这一顿皮肉之苦!”说着走到远处拖了一张沙滩椅来躺在树荫下,然后笑得无比的奸诈:“不过既然你答应了拜我为师,现在就是我的徒弟了,咱们慕容家的师门规矩第一条就是不得欺师灭祖,你刚才干的事我每一笔都给你记着呢,现在接受惩罚吧,给我做一千次仰卧起坐,做完了我会放你下来的。”
“你大爷的!”穆煌听了忍不住骂了一句,现在可是正当秋老虎厉害,这大中午的,还不被活活晒成人干啊?还仰卧起坐,这尼玛倒吊着怎么做?
慕容秋月躺在树荫下眼皮都没抬,淡淡说了一句:“两千次!”
穆煌无奈,只得一下下照着做了,倒吊着做仰卧起坐,对体力耐力有极高的要求,平常人莫说两千个,二十个就会累得头昏眼花,一百个就能累得昏死过去。可这慕容秋月倒好,只要穆煌敢偷懒停下,那拇指粗的柳条就会飞出来打人,一开始打最多就是皮肉疼,穆煌咬牙还能忍受,可这飞出来打人的柳条却能让人痛到了骨子里,实在太难受了。穆煌长到二十二岁,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
可不做不行啊,因为那柳条仿佛会认人,没人操纵它也会自己飞起来打人!真是大白天见鬼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气御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尤其是每当穆煌被累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即便他没偷懒,这柳条还是会飞起来抽他,仿佛不榨干他每一丝力量决不罢休似的。
这一做就一直做到了月上柳梢头,当然了,肯定有人约黄昏后,不过这人嘛,穆煌宁愿从没认识过他。做完了两千次以后,慕容秋月给他端来了晚饭,但却不放他下来。
“姑奶奶,我这么到吊着怎么吃啊?”
慕容秋月:“我叫你倒吊着吃了吗?”说着一挥手,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法,一道淡淡的毫光飞旋而出,离着三丈多远就切断了捆着他脚脖子拇指粗的麻绳,穆煌张牙舞爪地摔在了地上,手中的晚饭洒了他一头一脸,慕容秋月却头都不抬:“现在可以吃饭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看着洒了一地的晚饭,穆煌哭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