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拜你为师?不行不行,说啥也不行!”穆煌醒过来以后听到慕容秋月的话,顿时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自己想学武功的话,当年就跟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子学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慕容秋月一看他这惫懒样子早就烦的不要不要的,一听他居然想也不想便拒绝,心里面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穆煌的头发骂道:“瞧你这操行,你以为姑奶奶愿意跟你穷耗吗?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穆煌被她揪得满头发根子疼,一边拿手护住了脑袋一边梗着脖子反问:“你说行就行,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就得跟你学啊?”
这家伙是不知道慕容秋月的刁蛮公主脾气和已经到了晚期的中二病,本来她答应慕容诚这件事就极不情愿,穆煌这臭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轻轻地就摇头拒绝,这可真戳中了她愤怒的小宇宙的爆发点。
慕容秋月这一爆发,穆煌这厮就遭了大罪,只见她手上忽地一用力,竟然就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拎着头发从床上给提了起来,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穆煌只觉得头皮都要被这暴力女给撕下来了,紧接着这一摔,顿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满脑子开起了雷霆模式,轰隆隆直响,若不是他身子骨还算硬朗,当场便会散了架子。
看着被整得惨兮兮的穆煌,慕容秋月环抱着双臂,冷笑一声:“现在你学不学呢?”
穆煌懒散归懒散,此时却被慕容秋月给整出了脾气来,反正是想打不过,想骂不赢,干脆往地上一躺:“要杀要剐随便你,我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算不得好汉!”
一看穆煌这模样,慕容秋月的公主病犯了,顿时嘿嘿冷笑,随即一把拖着穆煌的脚,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要杀要剐随便我,这可是你说的,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片别墅内部设施非常好,底板都是以高档木材铺就的,穆煌破罐子破摔,情知反抗是没用的,干脆一动不动任她拖着,冰凉凉的地板在仲夏的炎热之下反倒挺舒服,自己乐得受用。
不过现实从来都是很残酷的,上下台阶就惨了,背后也不知道磨掉了多少层皮,其实这还不算啥,上下台阶背脊着地的磕磕碰碰,仗着普粗肉厚穆煌其实还勉强能够忍受,可没过多久,崇尚“力量就是正义”的暴力女慕容秋月竟然把他拖到了别墅外桃林中的鹅卵石小径上,口里嘿嘿怪笑,挑衅一般地说道:“穆大好汉,你可说的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子,这才是第一步的考验,你可要挺住哟,我最讨厌人家说话不算话了。”
一到了鹅卵石小径上,穆煌心里已经有讨饶的想法,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两句软话也不会掉块肉,可一听到慕容秋月如此蔑视自己的尊严,原本讨饶的言语顿时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口里呸了一声,双眼一闭,不言不语了。
结果就是,慕容秋月展开了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拖着他在这鹅卵石小径上跑了五六十米,穆煌这家伙倒也硬气,愣是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吭。
站在阁楼上看着眼前这一幕,慕容诚忍不住哑然失笑,转过脸对梅雁溪说道:“师妹,这丫头的脾气可比你年轻时候还厉害。”
梅雁溪就算武功高强,终究还是女性,心肠比较软,不无担忧地说道:“师兄,要这样下去,穆煌可不得被这丫头玩废了啊?”
“玩不废!”慕容诚挥了挥手:“你看他一声没吭,这一点可比我当年厉害多了。习武之人若没这点硬气,也修不成高深的功夫。”
“可这样也的确有点过分!”梅雁溪:“你要是真看上了穆煌的武学天赋,你亲自教他就行了,何必……”
慕容诚挥了挥手,打断了梅雁溪的话:“师妹,难道你没发现这小子跟秋月挺有缘的吗?”
“一见面就掐成这样还有缘?!”梅雁溪被自己老公的强盗逻辑给吓了一跳:“师兄,你脑袋没烧坏吧?”
慕容诚哈哈一笑,脸上似乎有些得意之色:“你是担心弄坏了穆煌这小子,将来他老子找我们算账吧?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穆煌不会被玩坏,嘿嘿,小兔崽子再怎么叛逆,怎么算得过他那外号‘巴蜀狂生’的老子呢,这可是个老狐狸啊。”
梅雁溪不明所以:“师兄,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按照你的话说,难道这件事跟他老子有关?”
慕容诚环视四面一周,确信没人能够偷听自己的谈话之后,这才换了一副样子,道:“师妹,你认为穆鹰真的是当代武皇吗?”
梅雁溪摇摇头:“自从张三丰真人以后,武皇一脉的传人除了要习得太极神功以外,还必须受持真武剑。穆大哥武功固然是好,太极拳剑独步天下,但显然没有受持真武剑,也没有得到《武皇真经》的传承,所以当代武皇应该不是他。”、
慕容诚点点头:“是啊,我也知道不是,但有一点你不却不知道,我和穆鹰当年是眼看着当代武皇咽气的。”
梅雁溪被这消息震得外焦里嫩,自古以来武皇传承都是极其神秘的,而且得到武皇真经的真传,武功自然不可思议的高,怎么会早早就死了。梅雁溪露出了一不敢置信的神色:“师兄,怎么从来不曾听你说过?”
“事关重大,此事只有我和穆鹰知晓。”慕容诚转身走到书架旁边,在一个隐秘之处按了一下,靠窗的墙壁忽然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内藏的暗格,暗格中别无他物,只有一柄古色斑斓的带鞘长剑,剑柄上有两个古篆,仔细辨认,赫然便是“真武”二字。
饶是梅雁溪定力深厚,此时也失声惊叫:“真武剑!”
慕容诚脸上微微有些伤感之色,道:“不错,这就是传了数百年的武皇信物‘真武剑’。可惜了一代武皇,纵然武功通天,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梅雁溪:“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慕容诚脸上哀惋之色更浓:“那年是63年,我和穆鹰结伴远游,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在泰山脚下的,我们两兄弟夜宿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武皇叶枫禹,其实当初我们看到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真武剑,便已经猜到此人是谁了。他身中剧毒,内息涣散,眼见已是不活了。”
“看样子,他是被人暗算了。”梅雁溪心中恍然,江湖险恶,未必就是真刀真枪,可以说很多时候,阴谋诡计更胜于长枪大炮。
慕容诚点点头:“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叶枫禹油尽灯枯,就拼着浑厚的内力苦撑了一个多月,这才遇到了我们。他只来得及讲明自己的身份,托我代管真武剑,同时又给了穆鹰一块玉玦,言明那就是《武皇真经》之后,便脑袋一歪断了气。”
“其实我知道,叶枫禹也是存了万一之想,若是能遇到有缘人,就能使武皇传承不至于断绝,交代了后事以后,甚至连仇家是谁都来不及说出,便就此散功而死。”
梅雁溪问道:“四十多年过去了,你们找到了当年暗算武皇的凶手了吗?”
“没有!”慕容诚摇头道:“要是找到了,真武剑怎么还会在我这里?”
“难道你们没能得到武皇真经吗?”
慕容诚似笑非笑地看着梅雁溪:“师妹,你真以为存在一部那样的秘籍?”
梅雁溪:“你刚才不是说那块玉玦便是《武皇真经》么?”
“当时我也是那么想的,实不相瞒,我当初也生了贪占之心。毕竟习武之人,尤其是武功练到我这个地步的人,谁不渴望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慕容诚坦然道:“在这点上,穆大哥的确比我更胜一筹,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多看一眼那块玉玦。而后来,随着我将慕容家《九转纯阳诀》修炼到第八层境界以后,这才明白了武皇真经的意思。唉,都错了,都错了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秘籍,或者说这《武皇真经》的上半部,习武之人都知道。”
梅雁溪眼中炽热的光芒闪过,语声有些急切:“师兄,到底怎么说?”
慕容诚看着妻子的眼神,心知她爱武成痴,此时也不打算再将这隐瞒了多年的秘密继续保留下去,便缓缓道:“武皇叶问涛留下了武皇七戒,这七戒,便是传说中玄而又玄的武皇真经的上半部,至于下半部,有无根本就不重要,它的存在只对武皇一脉的传人有意义而已。”
梅雁溪大吃一惊:“武皇七戒就是《武皇真经》的上半部?”
慕容诚微微一笑,随手合上了暗格,语意中多少有些悔,望着窗外的群山,道:“真相的确如此,我们都错了。连你都是这样的神色,可想而知当年我终于领略这个境界以后的震撼,定然比你此刻只多不少了,争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错了吗?”梅雁溪眼中微有黯然之色:“师兄,真的是这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慕容诚望着梅雁溪的脸,眼神有些深邃:“当年我和穆鹰的老子有过约定,将来若有子息,同是男女,则为金兰兄弟或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则指腹为婚。只是时代变了,穆煌这小子又晚出生了十几年,倒有些遗憾了。不过也亏得是时代变了,现在还不算太晚,你以为我不知道秋月干的好事?”
梅雁溪听了忍不住也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中间穿针引线?老不正经的!”
正在这时,慕容秋月的声音从窗外远远传来:“臭小子,你到底拜师不拜?”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柳条的破空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望去,不由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