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人看了一眼慕容成,问道:“那你这次巴巴地跑来找我,又想干什么,难道想让我也参与你们那桩天人共弃的勾当么?”
慕容成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尚自痛悔三十年,怎能让大哥也参与其中?”
“那你找我想干什么?”
“是为了秋月和穆煌,哦,就是老五的儿子的事情。”慕容成把穆煌如何讨厌练武,如何被慕容秋月强逼着拜师,又是如何被一个不识得的人抓走,而这人要挟自己在两年后华山会上公开那些个往事方才肯放任等等简单说了一遍,然后续道:“我慕容成虽说受人愚弄,终究也是贪念大炽这才铸成大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身败名裂倒没什么,让我赎清了当年的债,即便是死了那也能安心闭眼。可这人正邪不知,尽管身怀武皇一脉所传的‘玄天九诀’内功,但这事却太过了。”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玄清道人怒气稍敛,神色中大是好奇:“既然武皇一脉代代一线单传,怎么又有人懂得那武皇嫡传《玄天九诀》的功夫呢?老二,你确定不会看错?”
慕容成摇摇头:“玄天九重劲,一重一层天,当年我躲在暗处亲眼见到叶枫禹使出这一路功夫,即便并未亲自交手,旁观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假如他真是武皇一脉后人,武皇戒有‘罪不及妻孥,祸不及家人’的重戒,他这做法首先就犯了这一条啊。所以我一直疑云重重,这才马不停蹄地来这里找你的。”
玄清道人听了微微沉吟道:“你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假如真是武皇传人,那而且身负《玄天九诀》神功,那么就无疑应该是当代武皇,但身为武皇却第一个触犯武皇重戒,的确是自相矛盾。也罢,老道三十多年没出山走动了,这次就破一破例吧。说起来我和他也算一脉同源,总要有几分香火之情的。”
玄清道人是武当派上一代掌门人,一身纯阳童子功早已是炉火纯青,不敢说当世第一却也相差不远,想要真的找个可以公平一战的对手,实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从张三丰真人仙游以后,武皇一脉外传太极拳剑,内以《玄天九诀》为根基,以示与武当所传并非一路,就连流传于武皇一脉的太极拳太极剑,也与武当派有所区别。
不过无论是武皇一脉所传还是武当派所传,都从张三丰真人那里发源这是不错的,同一个祖师,他们动起手来总还是有些香火情谊的,不至于性命相扑。
慕容成听玄清道人答应出山,当下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大哥,大恩不能言谢,请受小弟一拜之礼。”说着就要拜下去。
玄清袍袖一挥,一股柔和的劲力凭空而生,阻住了他拜下去,淡淡地道:“我答应出山有两个原因:第一,秋月和穆煌毕竟是下一代,与上代恩怨毫无干系,我这当大伯的是为他们出头;第二,老道苦修三十余年,虽说‘超脱’境界的功力我早已圆满,却总是寻不到继续突破的机缘,能与身怀‘玄天九诀’的高人切磋说不定是我突破的契机,这是为我自己。你和老三当年干的蠢事与我无关,该怎么了还怎么了,我是不打算来趟这趟浑水了。多说无益,走吧。”
至于玄清真人和慕容成这边怎么计较,这里不用多言饶舌,却说穆煌和慕容秋月两个这些天再干什么呢?
说来好笑,他们两个被关在了这上不巴天下不着地的山腹中,还能干什么呢?也就只能自顾自地习武练功聊以自遣而已。
自从那天被关进了这里面以后,蒙面人也不打他们也不饿他们,每日按时送来食水干粮,更不多发一言,只是看了一眼两个人嘿嘿冷笑几声,便不多话了。
山中不知日月,从那人第一次送食物和水来算起,每日三顿一轮,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夜了,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穆煌端坐再寒玉床上,手结定印,五心向天,一动也不动。从外人眼中看去,穆煌是一动也不动,可在慕容秋月眼中,却截然不同,她可以感应到此时穆煌的神气波动极为剧烈,不知道是在经历什么。
过了半晌,穆煌双眼忽然睁开,眼中竟有异光闪烁,鼻翼翕张,仿佛正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师父,我……我好难受!”
慕容秋月愣了愣:“难受,难道你练功走火入魔了?”
“我不知道!”穆煌双颊潮红,额头青筋直冒:“我就是觉得好难受,好热!肚子里像有火在烧,我……我想……”
慕容秋月也觉得浑身有些燥热,心旌摇摇,但她内功深厚,倒不觉怎么样,正想说什么,忽见他裆下竟然撑起了小帐篷,猛地回过神来,骂道:“你……你个小淫贼,练功的时候你胡思乱想什么?”
穆煌此时满心的欲念激荡,莫可抑制,只想狠狠发泄一阵这才舒服,加上他早已成年,也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偏偏旁边有个姿容极佳的慕容秋月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偶有些莫名的幻想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人嘛,七情六欲本是天生的,理智的时候还能自我约束和克制,但这些天他在慕容秋月的逼迫之下坐在寒玉床上打坐练气,不知不觉间内功竟突飞猛进,隐隐间已经来到了突破“无定明灭”关口之前,这才惹出了这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
这就怪不得穆煌了。七情六欲本是天生所有,只要身在这三界五行之中,就少不得受这三界五行之困。无论他是什么人,这一辈子有两件大事是必须要解决的:第一是活下去,第二是延续后代,保证己身种族血脉不断。第一曰生存之欲,第二曰繁衍之欲,这两种欲望可以说是沉淀在所有欲念背后的欲中之欲,说到底,这两种欲望又是一种最为根本的欲念的两种不同的面:存在之欲。
这种源自本源的欲念,平时淹没在各种浮念杂念之下,一旦精修内家功力,自身定念达到一定的地步,就会逐步体会到这种源自自身存在的欲中之欲,这也就是所谓的“我在即我思,我在即我欲”!这种欲念是无法消除也无法战胜的,学会如何与其共存相安而不伤,是所有修习内家功力的人所必须要完成的第一步成就。
“人定胜天”这种老讲究有其局限性,本源之欲伴随着“我在”,想要消除这本源之欲除非把自己给斩灭,只要不能消除“我在”,便不能消除这“我欲”。但无论内家外家所修的都无非是“我在”,那么首先要面对的第一个困局就是“我欲”!
能否直面这“我欲”然后与之并存无伤,就决定了“后天”与“先天”之别。此时此刻的穆煌,就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关口,各种失措也就在所难免了。慕容秋月固然也曾经面临这个考验,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关键的东西她是不太方便跟穆煌讲的,即便讲了也不好说得太露骨,这种种阴差阳错,就造成了今天的问题。
穆煌只觉脑子一阵阵的迷糊,体内四处激荡的躁动气息莫可抑制,不由自主地便起身下床,一步步走向慕容秋月:“师父,我想……我想……”
慕容秋月自然知道他遇到了什么,穆煌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一边退一边道:“穆煌,你清醒些,千万不能由着它来!”言语中竟然有几分颤抖几分惶急,一时间手足无措!
“什么不能由着它来?”石门外蒙面人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幸灾乐祸:“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秋月正要说什么,忽觉后腰一麻,整个人不自主地便委顿在地,心中大骇:“老梆子,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干什么?”蒙面人隔着石门点倒了慕容秋月道:“我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成全你们这对小夫妻啊。我知道你武功比这小子高太多,而这家伙平时又不太主动,这么好的机会我要不成全的话,岂不是大逆不道?嘿嘿,你以为那寒玉床是好坐的么?”蒙面人的声音在门外渐行渐远,远远地又接了一句让慕容秋月方寸大乱的话:“忘了告诉你,这屋子里我放了三个摄像头,等你们成了好事以后,呵呵呵……”
正在慕容秋月惶急的关头,穆煌已经走到她面前,伸出双手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向床边走去。
慕容秋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骂道:“老王八蛋,老强盗,问候你十八代祖宗……”可即便是这般污言秽语地骂人,也是软软的没半分力气,几番家运气冲穴也如泥牛入海,一丝儿反应都没有,而毛手毛脚的穆煌已经开始去解她的衣扣了,心中即是惊骇又是害羞,更有几分儿无奈:“难道我就这么失身于这小子?”想到这里,自己也跟着开始有些不对了。
人在紧急关头,脑子总是比平常时候要来得快了许多,不由自主地便转脸往石桌上还剩了一半的矿泉水看去,瓶底竟有些细细的沉淀。
也是天意,穆煌双手刚刚解到第三扣的时候,双手碰到了慕容秋月的胸口,硬生生停下了手,脸上似乎有些迷惑之色,自语道:“我在干什么?!”
慕容秋月知道自己和穆煌不知不觉中已经着了道,那矿泉水里面十有八九被下了催情的迷药,再加下此时穆煌正好处在后天返现天的考验关口,内外夹攻之下岂能把持得住?自己也就罢了,莫说是催情之类的迷药,若非自己愿意的话,便是再多十倍,也迷不倒的。
穆煌脑海中此时还有几分清明,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么做不对,但那激荡的欲念不断冲击着本就不那么坚韧的心智,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沦下去,便在那里左右开弓连扇耳光,打得双颊红肿!心中稍定以后,从牙缝中蹦出了话来:“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就那么想和你……”
慕容秋月见他此刻还能把持,心中不由的涌起了几分希望,道:“此时天人交战,进一步人,退一步鬼,穆煌你可要把持住,不能被欲念占据了身心!”
穆煌:“可我怎么做才能把持住啊?”
慕容秋月见他一身汗气蒸腾,竟然化作了水雾,犹如一个人形蒸笼一般,心中微觉不忍:“七情六欲之中,男女之欲最难参透,但你千万不要想着去战胜它消除它!”说到这里顿了顿,索性横下了心道:“你到我身边来!”
穆煌听了刚刚跨出了一步,连忙后退背靠着墙壁:“不行,我怕我把持不住!”
慕容秋月叹了一口气,咬牙道:“我被那老王八蛋点了气门,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你把持得住当然是好,把持不住我也没办法反抗。你过来吧,趁你现在还清醒!”
穆煌只得一步步挨了过去,双眼满是血丝,眼珠子都红了,仿佛随时都会变作一头野兽,把眼前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撕成碎片然后吞下肚去。
“我知道你难受!”慕容秋月俏眼如丝,虽说心智不受影响,但身体终究是被药力催动,开始燥热起来,心中一横,道:“你帮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穆煌脑海中天人交战,越是靠近慕容秋月,那种冲动越是厉害,忍着那一阵阵的冲动:“什……什么事?”
慕容秋月把原本护在自己胸前的手软软地拿开了,道:“你不要怕,按照我说的做就行,现在你帮我把上衣脱了吧。”
穆煌如被雷击:“你说什么?”
慕容秋月:“现在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以毒攻毒!按照我说得做就行,我没有力气,快点,晚了我怕就来不及了。”
穆煌愣了愣:“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秋月摇了摇头:“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问为什么。如果按照我说的做了,你我还有机会破局,要是一会你失了理智,一切就都晚了!快点吧。”
穆煌此时已经快控制不住,当下只得依言而行,现在虽说已经入秋,但南方正是秋老虎的尾巴最是厉害的时候,所以慕容秋月的衣衫自然是单薄,没费多大功夫,上身的衣服就只剩下胸罩了。慕容秋月双眼紧闭,浑身颤抖,低声道:“不要停,继续!什么都不要剩下,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