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兰奋力挣脱,“皇上请自重。”奈何他竟紧紧扣死了她的手腕,她越挣扎反而越觉得手软没劲儿。
他发什么神经?濯日国使者都在场呢他也敢如此当众拉拉扯扯的?莫非忘了她可是戴罪联姻之身?他又在打哪门子的主意了?这样叫那皇子瞧见了,她还有机会嫁出去吗?
身后的众人还未及反应,皆愣在原地,一时间四下异常安静。
“放手,你快放手啊!”林静兰被他拉着走出去老远,一路都咬牙低吼着。
不知是谁无意中撞到了檀木椅,发出一声尖锐而幽长的“咯吱”声,事先警惕过来的白刺梨忙急跑几步追上去,“皇上!皇上!”
甄秀懿咬了咬唇,也欲追上前去问个究竟,却被皇太后拦了下来。
皇太后一边安抚着甄秀懿,一边拉过封启云解释,也不欲过多地纠缠于方才的状况,以“问话”为由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而后有意地躲开甄秀懿,压低了音量询问道:“皇子以为懿儿如何?”
封启云先是一怔,看向太后时便露出了笑容,“公主天性纯良,可爱非常。”
“如此说来,你可是喜欢她了?”
“臣相信换了谁都不可能不喜欢公主的吧。”封启云技巧十足的答道。
皇太后微微蹙眉,加强了语气,非要他给个满意的答复,“诶,皇子便直言了罢,如若要你在懿儿与兰儿之间择其一,你又想要谁呢?”
封启云心中确实认为懿公主是上乘人选,可这该是他日后努力的方向,怎么对方所表却像早有将懿儿配与他之意?究其可比性,于情于礼都是公主较之郡主好得多,可如今太后与皇上看似更关心那位兰郡主,这实在是说不通。
生性多疑的封启云不免多想了一阵子,而此时太后神色愈发不耐起来,一则他本就十分明显地表达了对懿儿的喜爱之意,而对兰儿却没说几句话;二则太后本就不是特别情愿以懿儿替换兰儿,为了甄逸连方才允了。可现下这皇子又迟迟不给个反应,莫不是想耍人玩儿吗?
“看来哀家是多此一问了,罢了罢了,哀家这就去追回兰儿来。”皇太后说着便打算走。
封启云见状忙缓过神来,嘴角挑起略带腼腆的笑意,柔声答道:“自然是懿儿,多谢太后成全。”公主不要要郡主,不是白痴就是笨蛋。
皇太后依旧板着脸,“哀家是相信皇子不会亏待懿儿,懿儿嫁给皇子,也算十分般配了。”瞧见封启云满脸温柔地笑着点头,皇太后最后一狠心,扭过身去道:“哀家明日便拟旨,将懿儿配与你。”言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旁的甄秀懿对两人的谈话丝毫无所觉,仍是径自咬唇沉思,疑惑不已,毕竟兰儿可算是皇子的妻妾了,按理今晚便要服侍皇子去的,怎会突然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兰儿竟被皇兄亲自拖走了!莫非她今晚与皇子相谈甚欢,冷落了皇兄所以他不高兴了?可便是这样,他也不该带走兰儿啊!
封启云躬身送走了皇太后,突闻一直无动静的甄秀懿嘴里道一声“糟了”而后响亮地“啪”的一拍巴掌,再看她时便见她一溜烟窜出去老远。他看着她越变越小的背影,嘴角溢出一丝轻哼,懿公主所喜欢之人该是她的皇兄吧?整个宴席上她虽与他不曾消停地谈天说地,可每每谈及甄逸容,她双目就闪闪发光,且她虽是同他聊天,身子却未曾正对着他,而是三不五时向皇上那头瞧一眼,这位公主倒真是傻的可爱,或许等到她出嫁之时她还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呢!此次他来本就没打算在联姻一事上费大心思,只是恰好被他发现兰郡主酒量不错,未免以后麻烦,换一个安全些的倒也不错。
封启云掩去了颊边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厉的面孔。他拳头捏得“咯吱”响:甄逸容,等着吧,你老子所造的孽,可都要你来还!
再说甄逸容拉着林静兰回去月骅宫,白刺梨跟到宫门前,便被门卫门拦了下来,她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俩纠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太后不是要帮她的吗?如何还会允许其他女人有机会接近皇上,且还是那兰郡主!今晚之宴,摆明了就是为着撮合甄秀懿和那位皇子来的,大概除了当事人本人外,其他有眼睛的都瞧出了太后的意思,想来也是,太后竟忍心用陪伴她十余年的懿公主来替换她一向排斥的兰郡主,可想可知,她这个不过是个小小尚书之女又无名无份的白三小姐又顶哪根葱哪根蒜?可她实在不服气,她输给的不是别人,而是林静兰,那个她从来都瞧不上眼的郡主。这个世界怎么会突然翻了天了?麻雀还真有变凤凰的一天,莫不是林静兰使了什么妖术?
气也气了,恼也恼了,可是皇上的寝宫她无论如何也是进不去的,唯有死咽下这口气,愤愤离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们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林静兰则是与甄逸容扭扯了一路,终是敌不过他的力气,整的胳膊酸疼却无丝毫效果,待到入了月骅宫,她便也不再徒劳挣扎了,冷着一张脸,仍他拉着走。
甄逸容直接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卧房中,入门便用力一甩手将她丢出去一丈远,胳膊撞到坐榻边角,她吃痛地深吸一口气。
林静兰看也不看他,一手抱着撞疼的胳膊,干脆也维持着倒地的姿势,半天都不爬起来。甄逸容见她如此,又被她搅地一肚子火,怜香惜玉什么的早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上前单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把提起她,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双臂牢牢固定在怀中。
干嘛?又想要玩老把戏了?林静兰有了一次经验,倒淡定了几分,像快木头疙瘩似的让他抱着。她可不信他会对她如何,不过就想吓吓她罢了,没准又是有什么事儿相求了。她不由得皱眉,这个皇帝莫非真是白痴吗?出了事儿就只会找女人求助,那还有什么能耐当帝王啊?
可她渐渐地却觉得她想错了,她从他脸上瞧不出一点玩笑的痕迹,之后他还俯下身来,在她心存侥幸仍是大睁着眼瞪他,以为不过是个假把势时,他竟真的覆上唇来,与她的嘴唇相触,他的双唇火热,她未及反应,便被他包裹地严严实实,她吸不上一丝空气。
这个充满欲望和激情的热吻,若不是由他提供,兴许她也就将就着享受享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