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秀女们惊呼。
“皇兄!”甄秀懿忙上前去扶。
宴席最终以皇帝被灌得不省人事而告终,大队的人马随着甄逸容一同离去。林静兰则在甄逸连的护送下回到了玉和宫,而后者则随后去看望他的皇弟了。
她原想,今晚许是会有一阵风波的,甄逸连都已打算去向皇太后说项,不料皇上却轻易醉倒,叫她也着实松了口气。不过,他本是答应听她一言的,方才他也说要选妃,莫非他其实决定好要挑哪一位秀女了吗?摇摇头,他想选谁也与她无关,她只须知道,他此时看来是心中已定,不会再以此要挟她便罢了。
众秀女皆跟至皇上寝宫,却都叫皇太后挡了下来,唯独唤了白刺梨入内。
“皇上如何?”
“回太后,皇上无恙,待臣开一副解酒之方,睡上一宿明日又可生龙活虎了。”李太医取出笔墨正欲书写,皇太后闻言便拦了下来,“既然如此,就不必替他醒酒了,卿可退下。”
“是。”
皇太后复又看向屋内的其他侍婢,“你们也都退了。”
待殿内只剩下她与白刺梨后,皇太后方颇为满意地看了看卧榻之上的皇帝,吩咐她道:“刺梨啊!今晚哀家便把皇儿交予你了,万不要叫哀家失望才好,明白吗?”
白刺梨面泛红晕,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谢太后成全!”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皇帝有对策,皇太后亦有政策。何况,方才皇上亦说要选妃了,倒不如她这个做母后的在背后相助一把。白家论家室地位皆无可挑剔,实为上上之选,且他对于白刺梨也并非无半点感情,不然也不会对她所敬的酒来之不拒。进一步说,便是皇上真不乐意,待到生米煮成熟饭他也耐何不了了,毕竟白震霆可谓氏月国之重臣,皇帝断不会不承认他之女吧?
皇太后十分满意地离去了,白刺梨面带娇羞之色,上前坐于卧榻边。甄逸容虽是醉了,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修眉英鼻,双颊绯红,薄唇似血,容貌极近俊美,更甚于她这号称氏月国的第一大美人。
她倾身上前,距离极近地咬唇瞧着他,手指附于他面颊之上,轻柔流连着,甄逸容纹丝不动,似乎一点也察觉不到身旁的动静。
白刺梨起身,褪去衣物鞋袜,只余内寸的粉红肚兜。她翻身上床,撂下床帘,美丽的容颜渐渐隐在帘布之后……
甄逸连前来探望,却叫侍卫门拦在宫门口,皇太后下旨,今晚不许任何人入月骅宫打搅。他心下奇怪,打搅?指的是何意?莫非皇帝此时的情况危急?侍卫瞧见他面色着急也不肯离去,便坦白了道:“秀女白刺梨今夜侍寝,太后才有此旨意,请恭王爷放心回去。”
竟是如此?甄逸连闻言也只得回宫去,即便他有心相助,母后却不许“打搅”,可不知明日皇弟一觉醒来,会否勃然大怒?可便是如此,他与兰儿也算是尽了心力了,怪只怪他给了母后以及秀女们可趁之机,又能怨得了谁人呢?
次日清晨,甄逸容仍是觉得头晕难抑,迷迷糊糊地挣了眼,面前似有一模糊的女子轮廓,他一惊之下猛地清醒,看清了那人后,又卷着棉被猛然坐起身来。脑中一团混乱,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刺梨怎会在自己床中?他翻动了被子,见她赤身裸体,又看自己,亦是一丝不挂!他撩开帘子,大力扯过散落一地的衣物,翻身下床。
不同于他,白刺梨倒是睡着十分舒坦,嘴角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觉出了些动静,便也醒了过来。却见床边背对着她的皇帝一动不动,满屋子有种压抑的肃杀之气。她心下一跳,忙起身整理着装。
“醒了?”甄逸容语气很淡,突地回了头看着她。
白刺梨此时浑身一丝不挂,忙以被掩身,又羞又怕,“皇上……”
甄逸容不屑地撇开目光,心中冷笑,此时她还来装什么纯洁无害?想来未经他的同意胆敢上他床的,她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以他对她的了解,自然也是不信她胆大包天为当皇妃而不择手段,唯有一种解释,便是母后的意思了。
“今日之事,朕就当没有发生过,对外不许提。”他冷冷道,“日后你若诞下皇子,再送入宫来便可。”
白刺梨讶然,“皇上!如今刺梨已是你的人了,您怎可说这种话?奴家可要太后做主了!”
甄逸容一脸冷漠,“母后派你前来,只因她想要一子嗣,而朕,什么都不想要。”即使她只是遵照太后之意,亦不可原谅。
白刺梨委屈地落了泪,紧紧咬唇,秀眉微皱,却是不敢再反驳他。她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皇上对于女子之冷血是人尽皆知的,而今他在与她共度一夜良宵之后便驱赶她回去,众人有目共睹,传出去说她已非清白之身,日后她又该如何过日子?
“穿上衣服,滚出我的视线。”他厉声喝道。
昨夜他本****林静兰之言,向母后允诺,日后他会将选妃一事放于心上,可酒后也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嘴也不受控制,竟说出他要选妃的话来,想来母后也误会了,这全要怪那兰郡主,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会被灌得烂醉如泥,有了如今这一出戏。
白刺梨闻言便加快了穿衣的动作,套好外衣便披头散发地夺门而去,想她也是名门闺秀,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奈何皇帝半分面子也不给,生生将她轰出门去,叫人看了一路笑话。
甄逸容却觉自己已是仁至义尽了,他断没有那么好心,她委屈?他知不知道他已是给尽了她面子,才没有把她赤身裸体地扔出去。不过就服侍了他一夜,断然没有被他纳为皇妃道理,那是她自愿为之,与他何干?
此次他绝不能再顺从母后之意,现下他已经如她所愿,宠幸了白刺梨,便只等她产下皇室血脉,母后也不能再强求于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