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皇上下旨吧。”
甄逸容坐回桌案前,吩咐崔公公道:“你去传朕口谕,让秀懿派人去接兰郡主罢。”
“是。”崔公公领命退下。
甄逸连也随后告退,目的既已达到,他也不必久留。
目送皇兄离去,甄逸容心中一动,便决定摆驾前往储秀宫去瞧瞧状况。
甄逸连回到自己寝宫后,告知菊香此事,让她返回储秀宫通知林静兰,也好尽早准备。菊香心道原来恭王爷先后去见皇太后和皇上,却是为了兰郡主,可真真是对她喜爱的不得了,日后郡主有王爷护着,可就金贵了,便忙领命而去。
却说储秀宫内,白刺梨等秀女才领旨回来,便气势汹汹地要闯林静兰的厢房,门外的梅香不敢动手,只得张开双臂挡在门口,反被她们推到在地。
林静兰但闻屋外躁动不已,便合上手中的书,去打开了门。却见面前领头的白刺梨秀眉紧皱,一身杀气,而梅香跌坐在一旁,十分无奈地看向她。
“林静兰,宛如说的果真不错,肯定是你设计想令我害怕,我走了你才好接近皇上是吗?”白刺梨瞪着大眼,语气十分肯定。她身后的秀女皆横眉竖目,各个咬牙切齿。
她闻言,面色一凝,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段宛如还要将罪强加于她身上吗?可偏偏碍于皇太后有意偏袒,又下令日后不许再议,现下段宛如是有恃无恐,而她却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其实她亦明了,即使她说出实情,白刺梨也不会相信她,更何况那罪证,早已被抹去了。
白刺梨见她不吭一声,径自沉思,只以为她是心虚。她在家中思之又思,总觉得此事颇为诡异,那兰郡主虽明面上说想回宁王府,却不肯随她一道出宫,唯有一种解释,便是段宛如之言为真,她其实是想乘机接近皇上。而她也确实后悔出了宫来,便让父亲向皇上求情,再准她回去,皇上也真给了几分面子,没有追究她擅自离宫之罪,还让她顺便唤回一道出宫的秀女们。
“如何?做贼心虚不敢说话了?”白刺梨身后的另一紫衣秀女昂头问道。
林静兰面色平淡,心中冷冷一笑,她们既然非要她承认“罪行”,她便满足罢了,大不了让她告到上面去,把事情闹大,心虚理亏的人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也无须她再费神。
“所以呢?是我所为又如何?”
“你!”白刺梨又气又恼,跺了跺脚,“我要禀告太后,叫她把你轰出宫去!”瞧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像段宛如那般动嘴又动手,再一跺脚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林静兰笑笑,梅香见她如此心中诧异,忍不住奇道:“郡主,您怎可承认那事儿是你所为呢!便是太后娘娘交代不许说出去,您也不必顶着啊!”
“无妨,你看,这不是赶走她们最简单的办法么?”她眨眨眼。
甄逸容孤身去往储秀宫,却见遥遥而来的白刺梨以及她身后的四名秀女皆是满脸火气,待行至他面前,仍是褪不去外溢的怒火。
“参见皇上。”秀女们纷纷行礼。
甄逸容抬抬手,“免礼。”白刺梨等起了身,他淡淡瞧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如此匆忙的是要去哪儿?”
白刺梨娇声娇气道:“皇上,您可不知,奴家等人是叫那兰郡主给骗出宫去的,那闹鬼之事,实是她之所为,您可得替奴家做主,有她在这宫中,可不知她又要如何对付秀女们呢!”言下之意是想让他将她赶出宫去。
“她所为?”甄逸容闻言,心中奇怪,他也是愁若秀女们执意要查,他若横加阻拦只会适得其反,可现下那兰郡主竟替他挡下了此事,莫非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就算如此,她也犯不着如此为他吧?
“是,她方才刚刚认罪,这可是姐妹们都听见了的!”
“对,皇上,咱们都听到了。”秀女们连连点头,异口同声。
甄逸容皱了皱眉,“那你们此去是想?”
“自然是让太后娘娘替咱做主,不过既然皇上在此,也是一样了。”白刺梨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他挑了挑嘴角,心里有了些想法,既然如此,他不如来个顺水推舟,许还能一举两得。
甄逸容随着白刺梨再次来到林静兰的屋门口,梅香瞧见圣上亲临,忙唤出了兰郡主。
林静兰见着甄逸容,眉心一跳,好个白家三小姐,居然能把皇帝给请来了。不过,这也正合她意。
“皇上万福。”她屈膝一礼,而后嘴角含笑,只等他先说明来意。
甄逸容见她一脸坦然,且笑着看向他,看来她确实已经知情。他咳嗽两声,道:“兰儿,刺梨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于我,你既已承认,朕便要处罚你了。”
林静兰一愣,他这样说,岂不是不容她解释一句?没想到这皇帝竟然如此是非不分,只听别人一言便将她定罪,却不再多问一句!
她微微皱眉,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皇上……”
“不必多说。”甄逸容迅速打断她,“既如此,朕便不能放你在储秀宫了,去收拾收拾,明日便搬去玉和宫,住在懿公主那处,日后不经传召,不得随意外出。”
林静兰闻及此,心里倒是好受了些,能离开储秀宫,她求之不得,而那懿公主,可不是传说中她的闺蜜吗?便垂头行了一礼,心中大乐,“是。”
甄逸容言毕,又侧过脸对白刺梨道:“如此,你可能满意了?”
“这……皇上这哪是惩罚,分明就是奖励嘛!”白刺梨撅撅嘴,小声道。
“那你说要如何?”甄逸容问。
白刺梨瞧见皇上脸色有些不好,更觉委屈,她可是受害者呢!怎的皇上却要如此偏袒那兰郡主?莫非皇帝也对她……
她咬唇道:“赶她出宫。”
“此事本就是兰儿之错,一切但凭皇上处置,便是要遣兰儿出宫,我也绝无怨言。”林静兰笑道。虽说她若走了,有些对不起甄逸连,可要是皇上真的下旨,她也无法再留。
甄逸容看了她一眼,却见后者笑意愈浓,他眉头一蹙,沉声道:“她不能出宫。”
“为何?”这下连着林静兰都异口同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