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凭空而现,直教项羽暗吃一惊,一把将甄宓藏于身后,抄起天龙破城戟,怒目直视,道:“汝为何方妖人!安敢戏孤!”
惊雷滚地,直传数里之外,那驾鹤之人闻之,却是顿时一声大笑,身形一晃,直散于天际,再成形时,己是直近项羽身侧:“倘若贫道为妖人,汝西楚霸王又当为何物?”
“汝知孤!”
那人一出此言,项羽顿时大惊,虎眼一个细眯,手下早己是不禁紧了数分。正欲动手,那人却是一声大笑,道:“贫道于西川峨嵋山中,学道三十年,得天书三卷,名曰遁甲天书。上卷名天循,中卷名地循,下卷名人遁。天循能腾云跨风,飞升太虛;地循能穿山透石;人遁能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取人首級。又焉能不知大王为何人!”
人能驾鹤,又能形散复聚,项羽可是瞧得真切,如何又能不信?闻言,眼角顿时一眯:‘孤自楚汉而来,此人前来,莫非……’
一念至此,手中力道更是加大,一个紧攒,直冲那人一声怒喝,道:“道长既得仙书,此来,可是欲收孤邪?”
戟尖如冰,眼见己是择人而噬之状,那人连忙将头一摇,抚须大笑直道:“大王乃一活人尔,贫道焉敢胡乱收之!”
‘今非楚汉,孤非此世人也!安能信之!’项羽自知身世,如何敢掉以轻心?闻言,虎目不移,长戟己是愈握愈紧,直欲伺机,待时而弑:“既如此,道长此来,又所为何事!”
修道之人,能知天机,能晓地理,又如何看不出项羽之意?见罢,那人一甩长袖,道:“大王这般剑拔弩张,贫道惧之!可敢请大王与贫道一道,同坐而食?席间,贫道自将来意相告大王!”
言尽,宽袖一挥,一张长案顿时变出,菜肴美酒,尽摆其上。
‘此人愈是神奇,孤,愈危矣!’项羽见罢,如何敢坐?冷眼一望那人,顿时一声冷笑,道:“此席无龙肝作羹,孤,不食矣!”
“大王欲食龙肝?”那人方坐在案,闻言,一个抬头,直望项羽。面带惊色,项羽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见罢,顿时一声冷笑,道:“汝能取否?”
“有何难哉!”
话音方落,不想那人却是一声大笑,宽袖一拂,席上菜肴顿去,取而代之,一张黄纸、墨笔直呈案上。
‘此人意欲何为?’项羽见罢,双眼一眯,正疑惑间,只见那人提起墨笔于纸张上画出一条龙。袍袖一拂,图中龙腹竟是自开。那人见罢,手指一点图中,直自龙腹提出龙肝一副,出时,鮮血尚流。
‘真神乎其技!’项羽大惊,更不敢坐,心头一转,直叱那人,道:“世间焉有龙邪?必是汝先于袖中藏兽肝一副,取之以欺孤!”
怒言而斥,却见那人不怒,一个起身,直冲自己执一礼道:“松江有鲈鱼,肉鲜而味美。大王若不信此肝为龙肝,贫道自可将松江鲈鱼取来,以示此肝不假!”
言尽,不待项羽言语,提笔直在纸上先画一江,复又画了一钓竿。竿成,自取下来,垂钓画中。只一片刻,便钓出数十尾大鲈鱼,尽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