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桃园三结义,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刘备性命垂危,关羽甚忧,却是忽略了张飞脸上异状。
张飞本就生得一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如今更是一条血疤自额下一直延伸到眼角,当真是触目惊心,狰狞不己。此时得见,一抹厉色于关羽眼角一闪而逝:“何人如此大胆!敢伤三弟如此?”
“三弟!”
关羽言语方落,刘备眼皮微跳,却是幽幽转醒,一见张飞面目,不由挣扎欲起,道:“你的脸?”
张飞虽莽,却甚重刘备,此刻哪能让刘备起来,闻言,忙走上前去,一把按住刘备,嘴角一咧,道:“大哥且宽心休养!某乃大好男儿,又岂会在意这副皮襄!”
张飞行此举,只欲令刘备宽心,却不料这一扯动几欲令自己痛呼出来。关羽眼尖心细,难免心中一叹,忙走上前去,冲刘备一拱手,道:“大哥且在此好生静养,我等先行告退!”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今日城门一骂,必扬某刘玄德之名!一箭之伤,又何足挂齿!云长素重情义,翼德伤脸,某又不顾身上之伤,起身相询,翼德敢不铭记于心?我等兄弟齐心,又何愁没有一番大业!某,岂能甘心丧命于此!’刘备心头百念转过,眼见关羽二人欲出,一手撑起,直唤道:“二位弟弟!”
关羽眼尖,眼见刘备欲起,一个急步蹿出,直奔榻边,双手一扶刘备,忙道:“哥哥有事且讲!万勿起身!”
“云长!翼德!”
闻言,刘备执起二人之手,泣如雨下,道:“那项贼悍勇,只怕我等兄弟三人,将要葬生于此城之中了!”
“哥哥何故长他人志气!”
脸上甚是火辣,刘备不提项羽还好,一提项羽,张飞顿时火冒三丈。闻言,张飞手中蛇矛一紧,直冲刘备叫道:“某虽不才!愿单骑出城,以寻援兵!”
请将不如激将,果不其然!闻言,刘备眉头故作紧皱,一口浊气吐出,却是不允:“下邳如今为吕布大军所围。为兄焉能见贤弟犯险?”
“某管他千军万马!若搬不来救兵!某愿提头来见大哥!”
张飞生性冲动,闻言岂能允之!转身走向房中书案,提起大笔直在绢上落下数字:军令状。
“也罢!翼德,为兄与公孙大人师出同门,如今为兄落难,必不会见死不救。只是翼德切记,断不可唐突顶撞!云长!”刘备眼尖,见张飞最后一字落下,长叹许久,复扭头望向关羽道:“三弟能否出得城去,便看全系二弟一人身上了!”
“喏!”
关羽闻言,岂敢怠慢,连忙领命。刘备心中大石得落,又与二人定计,待日近将落,关、张二人适才离去。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飞口中虽说不介意,可心中呢?方回府中,急取铜镜来看,这不看还罢,一看顿时大怒难忍:“项贼!某不杀你,难泄某心头之恨!”
片刻功夫不到,房中物什己为张飞摔了个七八。府中家丁均不敢言。直至夜色笼盖,张飞这才踢门而出,手中丈八蛇矛一提,大喝道:“马来!”
‘项家小儿,待你张爷爷回来,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中厉色闪过,张飞一夹马腹,飞奔而出。
“三弟!”城中马蹄声起,无需来报,关羽已知必为张飞所为。耳闻马蹄声渐远,手中偃月刀一举,夹马直奔城门:“众儿郎!随某出城鏖战!”
“关羽在此!”
城门大开,关羽一骑当先,引众直冲寨下。仅几合,一将立斩于马下。其势难挡,军侯飞马直报:“大事不好!关羽引众于寨下叫骂,成将军大怒,引众杀出,却为关羽斩落下马!”
“关羽匹夫安得如此嚣张!”
闻言,吕布眼角一跳,提戟冲项羽道:“小弟且去片刻,定提红脸贼之首为兄长下酒!”
言尽,飞马而出。不过片刻,寨中鼓声如雷,天塌地馅一般。项羽听得兴起,一口将杯中之物饮尽,提戟便出。
二人复杀,一待将有性命之险,关羽拍马便走,折杀数卒,直引吕布来追。
‘不好!’当局者迷,项羽暗道一声不好,不待开口,却见旁边一文士大叫道:“将军,此乃声东击西之计!北面将危!”
‘此人是谁?端得有这般见识?’此人与项羽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直教项羽多看几眼,只是形势不利,项羽不得不飞马而下,直奔北面而去。却是将那人面容记在心中。
打马不过片刻,远处突的一阵马蹄声起,快马奔来,直道:“大事不好。贼将连挑我寨中两将,已往北面而去!”
“那人可是手提一杆蛇矛,长得豹头环眼,身胯一匹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