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说完,我立刻感到毛骨悚然,可是仔细想想,却又有点不对劲。
如果说有人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关上了之前的门,又打开了另一道门,可是这机关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有人去按机关,没道理我一点都没发现啊!不过,我刚进墓道,关那扇门的时候,刚开始很紧,到后来越来越轻松,很可能是谁在后面帮我推。还有,头顶上掉下来的那个编钟,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不见了,这些都表明,这墓里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其他人。
我抓住他的手臂,抖着嗓子问:“是、是鬼吗?该、不会是、是死、死人诈尸了吧?”
“是活人。”他瞥了我一眼,淡定地说:“我闻得出来,这里有其他人的味道。”
我松了一口气,是活人就好办了,未知的东西最可怕了。
没想到他却皱起了眉头,很严肃地说:“可是活人比死人更麻烦。”
我的心又提起来了。
他拉起我的手,往他出来的那道石门走去,“这里不安全,我先送你出去。”
我赶忙问:“这里有其他人,那我爸爸他们怎么办?”
他停下,往四周看了看,眼神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锐利和谨慎。
“你放心吧,你爸爸身经百战,这些人,还不放在眼里。我先把你安顿好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我又担心起言言来,他才十岁,会不会有危险?“那言言呢,他还是个小孩子,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出去?”
“他见过的场面比你多多了,这点危险,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还怎么有脸当王家的人?”
我愣了一下,经过刚才的生死拼杀,我明白,这里的危险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言言这么小,就要承受这样的磨难,那眼前的这个人呢?他需要经过多少次的历练和危险,才能练就这样的处变不惊和淡然平静呢?
相比之下,我又多么幸运啊!丰衣足食,毫无忧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开心。
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涩。
他握紧了我的手,再次向前走去。“这次拉好我的手,千万不要再走丢了。”
掌心传来的温暖感觉,是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安定与包容,放佛只要牵着这只手,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有危险。
耳室中,只有一口棺材,阿文死不瞑目地躺在里面,小怪物不见了,那三个人也不见了。
王佑铮用手电筒照了照墙角的血迹,皱着眉头问我:“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很惊讶地看着耳室,想了想,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并把枪也交给了他。他听了之后,并没有对我的身手感到惊讶,可能之前听爸爸说起过吧。
他点了点头,走到盗洞口,看了看,说:“那三个人已经走了。”他捻起一撮土看了看,眉头一皱,拿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脸色忽然一变:“不好了,那只旱魃从盗洞里跑出去了。”
我的心里又一次咯噔了一下,今天晚上咯噔的频率还真是高,我真怀疑自己会被咯噔死。
“它、它跑出去,会、会不会害人啊?”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盗洞深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心里陡然一惊,显然这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
“你别管这么多,先跟我出去,我把你送回家,然后再来处理这里的事情。”他拍拍手站起来,神色严肃到近乎谨慎。
“哦。”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对这里的东西一无所知,也没有想知道的欲望,对他们没什么帮助,除了碍手碍脚之外,别无他用,还是早点回去,别让爸爸担心的好。
可是,正当我要弯下腰跟着王佑铮钻进盗洞的时候,他猛地转过身子,一下子将我向后拉去,我毫无防备地被他转过身子,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被他扑倒在地上,摔得浑身都散了架,他精壮的身体压在我身上,将我护得严严实实。于此同时,身下一阵摇晃,盗洞中传出一声巨响,猛地喷出大量的土,如暴雨般向我们袭来。
我露在外面的身体,被那些土打得很疼,等到停下之后,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却看到他紧闭着眼睛,脸色有些痛苦,蹙了蹙眉,才睁开眼睛,眼神却极其清明。他把我拉了起来,看着满室狼藉,表情十分难看。
“有人炸了盗洞,我们从这里出不去了。”
我看着他满是血痕的背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却摇摇头,让我不用担心,只是看着坍塌的墓墙,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