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健眉头一紧,想起王苏莫一直在吃药的事:“什么成份你们查出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肖谦的声音陡然低了八度:“从王苏莫的身体检查报告来看,他的基因似乎有些问题。”
安健立刻追问:“是不是基因缺陷?”
从他知道的情况来看,王家祖辈三代到王苏莫,都有家族遗传病,难道肖谦发现的是这个?!
那头的肖谦,明显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基因缺陷,倒是有的,不过,这不是我着急给你们打电话的原因。”
安健不耐烦了,沉着脸,声音异常严厉:“肖大夫,有话直说吧。”
话筒那边,肖谦犹豫了一下:“王苏莫的基因已经不再是他原有种族类型,那只断肢,也出现了一样的问题。”
安健吁了口气,盯着那几个正在荡秋千的孩子,眸色冷冽。
“你是说,他被改造了基因,不再是人了?”
肖谦没想到安健客以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怔了一下。
“别太大惊小怪,”安健苦笑一声:“这才是开始呢,肖大夫。”
肖谦清了清嗓子:“这么大事才是开始?安侦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从医学上讲。。。”
安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还有别的问题吗?”
肖谦心想这位爷一大清早的吃什么火药了,然后才想起来,恍惚刚才听他说许宁不见了,因急着说自己的事,竟忘了这一岔,这时才脑子里轰地响了一声。
“你刚才是不是说许宁不在身边?你好歹也是个侦查兵出身又干了几年侦探,怎么连个人也看不住?”
安健按下结束按钮,蹙眉低头,沉思片刻。
王苏莫有家族遗传病,那么,当年母亲在王氏医院里是不是曾救过他爷爷的命呢?所以对方的名字里,才一定要有自己母亲名字的一个字在其中?
可是,只为报救命之恩?
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再想深一点,母亲当年不过是个普通医生,又是如此能救下王老爷子的命?除非,她因为许宁母亲的关系,毕竟 两人在一个学校,又同时在一张照片上出现过。
因为这层关系,母亲认识了许啸言,然后,用对方的药……
安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可是,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推理虽然目前没有真凭实据,但也不完全是胡思乱想。
试问,当年王氏医院是因为什么才关门迁走的?!
安健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整件事的脉络,然后,却一点看不到曙光即将出现的意思。
好在,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
他猛地站身来,向街口走去,身后传来急切的声音:“小伙子,你哪儿去?这儿你人生地不熟的!”
安健转身,冲老大爷一笑:“您怎么看出我人生地不熟?”
老大爷也笑了,咧开一嘴白灿灿假牙:“这一片我谁不熟?你这生面孔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确实,富春花园是城北郊一个特别大的小区,住户大部分是以前老城区拆迁后搬来的,安健从前只听过这地方,来是真没来过。
安健冲大爷竖起大拇指:“行啊大爷,就您这眼光劲,从前当过侦察兵吧?”
大爷笑呵呵地:“好汉不提当年勇,看你着急要回去,我也不跟你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说吧,准备回哪儿?”
安健心说我叫个车回哪儿不能回啊?不过嘴上还是很有礼貌。
“我回城,大爷您知道在哪儿坐车吗?”
老大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晓得你的心思,想着用手机划拉一下,到哪儿就是个支付宝的事。不过我可说给你,这地儿出租车不爱来,你真要叫车,那有得等了。”
安健笑得有些无奈:“您可真是一针见血。”
大爷指给他地铁方向,又问他有没有零钱,周到得让安健不好意思。
告别好心大爷,安健走到地铁售票口,刚才大爷那儿他撒了个小谎,他身上只有几百块,还真没带零钱。不过不要紧,他怕再麻烦对方,想着反正到售票机那儿买一张,也是一样。
不料下到地铁口才发现,没有自动售票机,倒有个人工服务窗口。
安健急匆匆走过去,看里头有个工作人员坐着,便掏钱递进去:“一张全票,谢谢。”
里头那人慢条斯理,接过钱,捏着票,又一点点地整理着零钱,半天不递出来。
安健心里急得不行,这才抬眼看了那人:“师傅,麻烦您快点。”
不料对上他眼睛的一刹那,,安健心头微微一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长得跟3301那帮家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相像!
售票员这时反倒笑眯眯了,看着他,很客气地送出东西来:“哪,你的钱和票,收好。”
安健不说话,黑沉沉的眼睛只盯着对方,那人还是一脸微笑,却莫名透着森森寒意。
安健伸出手去,接过钱票的同时,狠狠捏住对方手腕,顿时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拖了下来。
“许宁现在在哪儿?”他使出最大力气,捏得对方手腕咯吱直响,可那人头上却一点没有见汗,脸色也无变化,直到保安匆匆赶来,才改变表情,哭丧着大叫:“救命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保安上来就拉安健:“有你这样的吗上来就动手,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是有尊严的懂吗?”
安健咬牙忍着气:“他是你们工作人员?!我怎么觉得这么像通缉犯?”说着作势掏出手机:“不信你们自己上公安网上看看,绝对有张照片跟他一模一样!”
保安一愣:“不会吧?”当真转头看了看那人,安健趁机从两人身边挤过,大步流星,迈进了旁边的检票口。
坐上地铁,安健浑身都不舒服,一想到许宁不知此刻不知在哪里,他心尖都打颤。
车厢里人很少,过了上班高峰,一整节车厢,除了几个上夜班打瞌睡的,就只有安健一个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