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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中岁月匆匆过

“萨哈,这里,别乱跑。”雅安放下手中的篮子呵斥撒欢跑的大狗。雅安此时正站在一排排的豆角架中间,这时候的豆角都老了,很多豆角都长斑了,雅安只喜欢吃嫩豆角,这老豆角是给季家二老摘的,老人家牙口不是很好了,很喜欢吃豆角里的豆。这是李嫂家的地,知道老人喜欢吃雅安就自告奋勇的负责采摘工作,一会功夫就摘了一小篮,叫了萨哈就回家去了,回去的路上又顺手摘了几个茄子。季祈远刚起床,看到姐姐回来就跑过去凑热闹。雅安就给弟弟讲她去田里摘豆角了,小家伙一听来劲了也非要去田里看看。祈远今年才9岁,鲜少有机会来祖父家,更是没机会见到大片农田,很是兴奋,雅安经不住他磨,就带着萨哈和弟弟又出门去。

凉风徐徐,雅安惬意地坐在田边,看着弟弟在地里撒欢,时不时的出声提醒他不要踩到别人家的地,小家伙不停的自言自语:“原来茄子是长在地上面的啊,还长在小树上呢,不知道能长多高啊。”说着还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摸。

雅安听的狂汗,连忙解释道:“远远,那个不是小树,那个叫做茄子秧,也就半米高。”一会傻小孩又喃喃自语道:“原来辣椒也是长在树上的,哦不对,这个是辣椒秧。”说完还求证似的看看雅安。雅安笑道:“对,远远说的对。”小孩子精力很好,硬是把田地的作物看了个遍,姐弟两回到家里都已经快到中午了。雅安安置好弟弟就去厨房帮着妈妈和姑姑做饭。姑姑好像也发现了雅安的“平易近人”,很是对雅安进行了一番关心,雅安也很配合,有问必答,让姑姑很是高兴。虽然还是不太习惯,但雅安想着总是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就从多和亲人交谈开始吧。前世的雅安明明对姑姑也很关心,但那种隐晦的关心别人是很难体会得到的,到头来亲戚也会疏远。姑姑一家本打算住几天,但听闻雅安父亲请了几天假,一家还能再住两天就放心了,说是雅安一家走了他们再来照顾老人,吃过晚饭就去赶车了。

雅安的山中岁月也很是惬意,吃过饭就先带着萨哈去散散步,等老人有精神头就陪着聊聊天,其他时候就去那间屋子里淘书看,打算把以前没看过的书搜刮几本。这天雅安正觉得把书都翻得差不多了,一本薄薄的拓本吸引了雅安的注意,这是褚遂良的《雁塔圣教序》。唐代书法家蔡希综在《法书论》对褚遂良的用笔作了如下的比喻:“仆尝闻褚河南用笔如印印泥,思其所以,久不悟。后因阅江岛平沙细地,令人欲书,复偶一利锋,便取书之,崄劲明丽,天然媚好,方悟前志,此盖草、正用笔,悉欲令笔锋透过纸背,用笔如画沙印泥,则成功极致,自然其迹,可得齐于古人。”这种沉著飞动,行草婉畅多姿却又变化多端的字迹正是褚遂良用笔的最大特色。看到这本书,雅安的思绪飘了好远。书法,自己是练过很多年的,但上了初中之后就很少碰,以后的日子更是忘了自己习过书法,再没碰过,要不要重新临摹一下呢,很多年没碰了,应该已经生疏了吧。想到就做,房间的书桌上都是有笔墨的,雅安出去取了点清水,倒了一点到砚台里,伸出左手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匀速磨动,磨毕把墨装进匣子。右手纸笔,写下第一个字时,雅安还有些小忐忑,但落定之后就放心了,这明显不是十多年没拿毛笔的样子,看来自己不光外表年轻了,这手感也还是10多岁时的样子,虽生疏但还有些样子。

雅安小时候看着祖父写毛笔字好玩就跟着祖父一起习褚遂良的书法,写着写着就生出些兴趣,几年间吃过晚饭都会先和祖父一起写两个小时的大字,一老一小占据书桌的两侧,端的是一派宁静,这大概也是后来的雅安性情沉稳的一个因素。如今有机会雅安再不愿放弃,当下决定把这本书从爷爷手里要走,要能骗走点纸墨笔砚就更好了。吃过晚饭陪着老爷子聊天的时候就撒了会娇,老爷子怎么受到了难得向别人要东西的孙女开口,把用了几十年的砚台都要打包送给孙女,在季勤信夫妻的坚决反对下才作罢,听着夫妻俩承诺回到家里再给孙女买一个才放心。通过此事,雅安发现原来老人很吃小辈撒娇这一套,连用了几十年的老物件都肯割爱,雅安顿时决定搞不定事情就可以对父母也用这一招。

一家四口已经在这住了5天,决定今天吃过早饭就赶回去,一则雅安和祈远要开学了,二则姥姥自己一个人在家,时间长了大家都不放心。雅安虽舍不得爷爷奶奶也只好回去了,想着来日方长心中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坐在回林春市的汽车上雅安不禁感慨,这世纪末的汽车真是伤不起啊,要不是自己现在不晕车了还不定什么样呢。雅安父母也很是惊奇,要知道雅安每次做这种有汽油味的汽车都会吐的,父母询问,雅安就以身体好了为借口。其实身体好和不晕车没有必然联系,雅安总不好解释上大学的时候坐车到处跑,硬是把晕车的毛病给治好了,主要是在外面吐不起啊。

和一家三口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口袋菜,李嫂非让带着,说这是纯天然的,季母推脱不了就带走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人家一份心意。要说收获最大的可是雅安了,去了一趟带回来好几支毛笔还有很多宣纸。要说雅安前世真是和父母不亲近,父母经过这事才知道雅安还习得一手好字,雅安汗颜,心想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等我以后慢慢表现吧。姥姥听说雅安会写毛笔字,很是感兴趣,雅安当下就打算挥毫泼墨一番,铺纸磨墨、挥臂写字,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这架势可能专业人士看着不咋地,蒙这几个外行足够了,于是五个大字出炉——家和万事兴,这字后来被季父裱起来房子客厅做装饰了。惹的姥姥还和一起遛弯的老人吹嘘自己家孙女是个大才女,写的一手俊字,后来竟然有人要雅安写对联,那时候雅安还纳闷呢,这也没告诉同学自己会写毛笔字啊,他家爷爷怎么好找上门呢。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要说去宁安一游感到不满的就是祈远了,看着姐姐搜刮到好东西很是羡慕嫉妒恨,寻思着下次去爷爷家一定要点好东西,看爸爸不让给姐姐的那个砚台就不错,下次就向爷爷撒娇要那个。祈远打定主意,果然在寒假去的时候得手了,可他没那毅力学习毛笔字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过一个月就撒手不学了,这砚台就又落到雅安手里。长大了的祈远对此事颇为后悔,怎么就为他人作嫁衣裳了呢。

正所谓山中岁月匆匆过,雅安一家又回到林春市,父母上班,雅安和弟弟也就准备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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